李在營
(元謀縣地方志辦公室 云南 元謀 651300)
中共十七屆六中全會《決定》指出:“建設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傳承體系。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凝聚著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精神追求和歷久彌新的精神財富,是發(fā)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深厚基礎,是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重要支撐。要全面認識祖國傳統(tǒng)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古為今用,推陳出新,堅持保護利用、普及弘揚并重,加強對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思想價值的挖掘和闡發(fā),維護民族文化基本元素,使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成為新時代鼓舞人民前進的精神力量。(1)”地方志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文化。元謀于2002年進行舊志整理。2003年5月,成立楚雄州舊志整理出版委員會,組織領導全州舊方志搶救、整理校勘及出版工作,元謀案存4部舊志被列入整理出版之列。于是我們將兩級舊志整理校勘合并進行。2005年,州縣2級整理基本完成,先后出版。
中國有著五千多年的文明史,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創(chuàng)造了燦爛的傳統(tǒng)文化,而地方志則是祖國傳統(tǒng)文化寶庫中一顆璀璨的明珠,伴民族,隨歷史,生生息息,代代相傳,是“中華民族世代奮斗、興衰榮辱的史詩畫卷(2)”。它忠實地記述了人類改造自然和社會的新發(fā)展,揭示了自然和社會發(fā)展的新規(guī)律,是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成果,代表了人類社會的先進文化。中國文化中的禮儀、道德,如助人為樂、修橋補路、尊老愛幼、幫窮扶困等傳統(tǒng)美德,各代志書都有記載。小康社會建設仍倡導這種美德和精神。整理舊志,實質也是對傳統(tǒng)美德、精神的闡發(fā)和倡導,通過志書發(fā)行,對全體人民進行系統(tǒng)的道德教育和地方史教育,提高凝聚力和向心力,激起全民熱愛家鄉(xiāng)、熱愛祖國、建設和諧社會的熱情。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就是要宏揚社會文明進步成果,引領先進文化方向。加強文化典籍整理和出版,推進文化典籍資源數(shù)字化是黨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傳承體系建設的基本要求,對于宏揚中國特色的先進文化,豐富精神文明建設內容,促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全面發(fā)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中西文化的交流,使在對待傳統(tǒng)文化的態(tài)度上,存在著虛無主義與復古主義兩種傾向。虛無主義者不加分析而盲目地否定人類文化遺產,否定傳統(tǒng)文化、民族文化和區(qū)域文化及其在弘揚民族精神、提高民族自信心的作用,將傳統(tǒng)文化和區(qū)域文化看成是“不合時宜的老古董”,將民族文化看成是幼稚的“下里巴人”,應該拋棄。在這種思想引導下,一些干部、學者不學習、不懂得本地歷史,乃至“數(shù)典忘祖”。復古主義者則認為,過去形成的模式是準繩,必須循規(guī)蹈矩地奉行,逾越了就是大逆不道。在這種思想指導下,過分強調了“古”,忽視了社會發(fā)展、人類的進步和知識的更新,抑制了群眾的創(chuàng)造力。毛澤東曾指出:“中國的長期封建社會中,創(chuàng)造了燦爛的古代文化。清理古代文化的發(fā)展過程,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精華,是發(fā)展民族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條件,但決不能無批判地兼收并蓄(3)”??梢?,整理??迸f方志,讓塵封的歷史再放異彩,對于弘揚區(qū)域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振奮民族精神,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方志既是我國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就必須發(fā)揚光大,在發(fā)揚光大中創(chuàng)新,唯有創(chuàng)新,地方志才具有新鮮活力。但創(chuàng)新必須以繼承為前提,離開了繼承去講創(chuàng)新,等于是石板栽花,沒有根底。校勘整理過程,本身就是對方志編纂的指導思想、編纂原則、性質特征、編目結構、語言表達、操作方法、表述例式等全方位的研究,通過這些理論與實踐的研究、結合時代特點,確定新編地方志中的取、棄、補、創(chuàng)以及新的編纂方法。正如馬克思所說:“人們自己創(chuàng)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并不隨心所欲地創(chuàng)造,并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chuàng)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繼承下來的條件下創(chuàng)造?!狈駝t,離開過去已有的基本理論、基礎常識去憑空創(chuàng)新,不僅不能發(fā)展地方志,反而會糟蹋地方志。
中國歷史上曾出現(xiàn)過數(shù)次政治經濟文化發(fā)展的鼎盛時期,產生了一大批以志書為代表的地域文化,但經歷焚書坑儒、清康乾“文字獄”等政治蕩滌,流傳無幾,這些以沉重的代價換來的碩果,整理和研究中不容忽視??滴跄觊g,清王朝為鞏固其在全國的統(tǒng)治地位,實行文化專制,制造了30余件文字獄案,其中莊廷鑨案死90人,流放充軍為奴百余人;戴名世案死百余人,流放者百余人。受株連者有地方官及作序、校補、刻印、售書人員。雍正間又進一步加大文網扼制,制造了130余件文獄案,其中呂留良、曾靜案,被殺戳者數(shù)十人。清王朝的文化專制,令廣大知識分子望而裹足。在唯恐觸犯文網的心態(tài)下,他們將在學術上的“崇古薄今”觀念也帶到修志中來,片面強調“言必有據”,從事訓詁、考據。他們主張修志以載地理為主,經常用正史的有關材料作為修志的憑據,而將反映當時真實狀況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資料忽視或棄之不用,形成修志界的考據學派,因而在康熙至乾隆期間編纂的志書語言較晦澀,趨復古。這一時期編纂的志書在譴詞造句上,遠沒有劉文征的天啟《滇志》那樣流暢,接近白話文。即便乾隆間朝廷編纂的《欽定四庫全書》(總目),亦是由皇帝“欽定”而錄入。這些文字獄留下的痕跡,直至光緒間才開始淡化。因此,在研究和學習清朝前、中期志書時,要將其放在當時的社會大環(huán)境中去考察,離開歷史背景分析就沒有多大意義。
志書能夠經久不衰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志書有其獨特的體例和形式。清前期的志書受文字獄的影響,有三種表現(xiàn):1.統(tǒng)一例式。康熙十一年(1672),康熙帝采納保和殿大學士周祚進奏各省宜修通志之議,頒令各省遵行。朝廷亦詔令天下志書以順治《河南通志》為式。體例分圣制、輿圖、沿革、分野、疆域、山川、域池、禮樂、兵制、河防、水利、封建、田賦、戶田、漕運、鹽課、郵傳、風俗、特產、職官、公署、倉廩、學校、選舉、祠祀、陵墓、寺觀、古跡、帝王、名宦、人物、理學、儒林、忠烈、孝義、文苑、隱逸、列女、流寓、仙釋、方技、藝文、辯疑等43目。朝廷修志,均以該志程式為準。因而各省、府、州、縣修志多仿此例。2.“言必有據”。即在所列各門類之下,以小序形式陳明撰寫該志的目的或要義,如“圖考”目下,言“先王畫野分疆,不容紊越。而繪素為圖,坐明堂以歷覽四境,使知川原險阻以敷政,遺澤民之政,非圖不足綢繆”。其余各目,比比皆是,成為定式。3.規(guī)范格式。如凡涉及“皇朝”、“圣朝”、“御命”、“朝廷”、“上御”、“皇”、“皇天子”、“御制”、“京師”、“圣皇”、“本朝”等字、詞,書寫都須另起一行前頂2字,與其他文字上下錯開,甚至下級對上級的尊稱,如縣令對巡撫的尊稱“撫憲”、“撫臺”等,也采取此種處理形式。這不僅僅是當代人修當代志的避嫌,也是文字獄對志書體例影響的痕跡。
編修志書需要定式,但不要程式化。志書寫作、編纂有一定的、區(qū)別于其他文體的表達方式。編纂原則、特定語言等即為編修地方志的定式,但不是機械的、教條的程(公)式。隨著科技發(fā)展、社會進步,一些新事物應運而生,但它與方志的寫作模式沒有直接的關系??h志之間,省志之間,可根據不同的實際,制定不同的志書篇目,千篇一律就沒有意義,更沒有必要每章每節(jié)都須說明要義。志書注重講怎么做,不講是什么,為什么。篇目設計存在是否歸類得當(即嚴密的統(tǒng)屬關系)、表達內容是否完整問題,與采取哪種表達方式無關;只存在是否突出特點問題,與是否冠以編、章、節(jié)、目的層次無關。章節(jié)名稱除必須使用名詞外,也可以采用動詞或詞組(但不能用形容詞)。志書編纂成敗的關鍵不在于采取何種固定的形式,重要的是根據內容需要靈活運用志體和列目。因此,校勘整理舊志,能夠促進自身嚴謹?shù)闹螌W態(tài)度。
逗句也稱斷句,是將原有沒有標點、斷句的古籍,采用科學的方法,在其需要停頓的地方,使用符號間隔開來,使之便于閱讀或引用。逗句的符號形式有兩種:一種僅在需要斷句處加間隔號“、”,表示句子之間的停頓。此種形式在20世紀70年代以前頗多,主要用于文學作品選讀書籍。另一種是在需要斷句處用標點符號區(qū)別開來,并適當進行分段,不作解釋。如岳麓書社出版的古籍本《越絕書》、《史記》、《三國志》等。
??币喾Q“校讎”、“校訂”,指對同一書箱,用不同的版本和有關資料與原文逐一相互核對,比勘其文字篇章的異同,以訂正錯誤。條列??碑愅檬闆r的文字,稱“??庇洝?。李善注引《風俗通》言:“按劉向《別錄》:‘一人讀書,校其上下得謬誤,為校;一人持本,一人讀書,若怨家相對?!比缤跸戎t《漢書補注》、木芹《南詔野史會證》等。
注釋亦稱注解,是對文章中語匯、內容、引文出處等所作的說明,一般用比正文小的字體表示排印。舊時將解釋古書意義的稱為“注”(有傳、箋、解、章句等),將疏通注文意義的稱為“疏”(有義疏、正義、疏義等)。注釋形式有3種:注釋文字穿插于正文中間的稱“夾注”。如繕本書民國《新纂云南通志》、王崧《道光云南志鈔》等。注釋文字排印于書頁地腳的稱“腳注”(或頁末注),一般在頁末處預留適當位置,用橫線“——”與正文隔開,在橫線下用比正文小的字號排印。適用于全書注釋條目較少、解釋文字短小的古籍。注釋文字排印于全篇文章末尾的稱“篇末注”。如古永繼校點天啟《滇志》、楊成彪主編《楚雄彝族自治州舊方志全書》等。
校譯又稱直譯。就是將需要整理的古籍舊志,在進行標點分段的基礎上,對原文按字句用白話文進行全文(全書)翻譯,以便初、中級文化水平讀者閱讀。如臺灣作家柏楊的《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直接體現(xiàn)譯者觀點,但若翻譯錯誤則導向讀者解讀錯誤,造成以訛傳訛,也不便研究者采摘或引用。
在校注實務中,若注釋文字較少,可用腳注形式排??;若注釋文字較多,可用篇末注形式排印。現(xiàn)比較通行的為腳注和篇末注,但一部書只能用一種注釋形式排印。也不主張白文直譯,這容易誤導或歧解原著。
元謀明萬歷年間始編修縣志,至民國末期,共修志七次,成書六部,但由于社會動蕩、戰(zhàn)亂等因,亡佚萬歷《元謀縣志》(譚掄編)和民國《元謀縣志》(張歧治編),僅存《康熙元謀縣志》、乾隆《華竹新編》、《光緒元謀縣鄉(xiāng)土志》、《民國地志資料》四部。舊志??闭磉^程是艱苦的、復雜的個體勞動。工作中主要采取以下辦法:
舊志稿本很多,一般都有幾個稿本,選準主要范本至關重要。如《康熙元謀縣志》就有國家圖書館、省圖書館、州檔案館、縣檔案館幾個本子。珍本藏于國家圖書館,由省圖書館曬熏復制回曬藍本,1961年縣人民委員會派吳世達先生繕寫一部回元,80年代州檔案館繕寫另一部回楚,此后省圖書館又繕寫一部作公共閱覽。因時間久遠,原曬藍本很多地方字跡模糊,難于辨認,致80年代后繕寫的本子脫愆頗多,增補困難??h檔案館藏本為元謀人繕寫,地名、人名、史實筆誤較少,某些關鍵詞不致錯誤,而省、州藏本則請人繕寫,地情不熟,曬藍本脫愆、模糊處有自斷填、撰現(xiàn)象,故以縣藏本為范本,省州藏本為輔本,相互印證。又如《乾隆華竹新編》,省、州館藏有繕寫本,縣檔案館有石刻本和繕寫本,印證中發(fā)現(xiàn)繕寫本謬誤較多,敘述同一事物而幾個本子出入較大,故以石刻本為范本,不同觀點兼收并蓄,分別在注釋中表述。
康熙、乾隆兩志編纂時,社會經濟、文化不甚發(fā)達,加之信息不靈,難免在編纂中出現(xiàn)某些失誤,如元謀流官更疊、土官世襲、傅宗龍督黔、王三善敗死,以及某些地名、人名等,除參閱《明史》、《清史稿》以外,還以《天啟滇志》、《道光云南通志》、《土官底簿》、《明實錄》等權威著述,加以訂正、完善或注釋說明。又如“沿革”的敘述,因當時資料所限,元謀歸屬的敘述謬誤較多,則采取以二十五史的權威資料作論證和注釋。再如《乾隆華竹新編》對《漢書》、《華陽國志》、《山海經》中文字的引用,有句引,有意引,校注中均與原文核校,力求引用準確,并作某些必要的注釋。又如《光緒元謀縣鄉(xiāng)土志》,將其“人物”中的“張南熾”、“劉寧?!本洖椤凹螒c間邑人”,清嘉慶年間為1796~1820年,而成書于1781年的乾隆《華竹新編》“人物”中就有兩人的傳記,按“生不立傳”的要求,兩人當為1781年前逝世人物,因此,訂正為“雍乾年間邑人”更為妥貼。還有是對道里的敘述,元謀縣城因1860年回民起義被毀,光緒四年(1878)遷縣城于馬街,縣城至疆城四至里程發(fā)生很大變化,而《鄉(xiāng)土志》成書于光緒三十年(1904),郵路里程仍照搬前志,整理時保持原句,以注釋方式加以說明。
忠于原著就是要保留原樣。對生僻字、詞、使用概率低的字等普通字典、辭典難于查找的,不望文生義,不牽強附會,標明注音即可,以方便閱讀。確實錯誤的字也要保持原樣,在字后用括弧注明訂正字,不隨意更改原文。同時,對書眉批文、評介分別處理:凡詞條名類者,作詞條、節(jié)目名,直接引入文中,使之有機聯(lián)貫;非詞條名稱之評語,能引入正文者,以括弧括之,以作提示;無法引入者則注于章節(jié)末注釋處理,給讀者留下思考的空間。意釋則是對志書中充滿璇璣的成語典故、道家術語、梵語,如“棲深鑿影”、“麗樵”、“白馬繞塔”、“芻苾香積”等,能注明出處者注明出處,未能注明出處者按意圖進行適當解釋。
如《康熙元謀縣志》“藝文”中莫舜鼐“青龍寺”詩末四句“正好裁云飛草檄,何須□□□滄□;年年登眺開□□,不留陶潛萬里游?!逼溟g奪6字,校核石刻本乾隆《華竹新編》得脫愆兩句分別為“何須剪納補滄州”和“年年登眺開黃菊”。同為“藝文”的曹亮的“贈香山寺”詩,康熙縣志的省、州、縣三個本子皆脫其詩(白頁),亦依乾隆《華竹新編》補足。另外,由于乾隆《華竹新編》下部亡佚給校勘帶來極大困難,若僅以現(xiàn)存上部注釋,既無多大難度,亦無多大風險,然意義不大。20年來,曾公開征集下部,均無果。校勘若不補齊,必給后人留下諸多遺憾;若倉促補闕,恐因所補內容與原作出入太大,給人以狗尾續(xù)貂之嫌。對此,勘釋時在反復閱讀上卷,了解作者、讀懂原著、熟悉作者寫作風格的基礎上,以現(xiàn)存石刻本目錄為引,分別到省圖書館、縣檔案館及本單位內查閱案存史料,參照《道光云南通志》、《道光云南志鈔》、《新纂云南通志》、《武定直隸州志》、《光緒元謀縣鄉(xiāng)土志》引用的相關條目,反復引證補足七至十四卷,并請本縣史學前輩審閱認定。
《光緒元謀縣鄉(xiāng)土志》因稿本按承擔任務人完成先后順序裝訂,文稿粗糙,結構不夠合理,整理中打破各自承擔的順序,按自然和社會及志書體例的要求,依歷史、兵事、地理等順序排列之,力求不改變記述原意但結構更趨合理,符合邏輯。同時,因稿本為高小學生所寫,很多地方不僅文理不通,且有一些筆誤,魏教諭又進行圈點、眉批、增刪等處理,??睍r,可加入初稿字句中的,加入相應位置,使之前后貫通;加入句子不通或不流暢的,統(tǒng)以括弧括之;凡增刪句,與原稿修改文字出入較大者,采用篇末注釋,陳明某句字旁之批文,盡可能與原稿吻合;對初稿或修改稿的補箋部分,在相關位置補入,加以注釋說明。
中國舊志蘊藏著極大的財富,批判地繼承這些遺產、發(fā)掘和應用這些財富則是我們的重要任務。整理??毙枰罅康臅r間考釋、訂正,不僅需要擁有廣博的資料,還需要有甘于寂寞、無私奉獻的精神。??敝?,由于所處的時代不同、背景不同,因而在領悟原著上有一定差距,研究上會有不同流派之爭,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只要??苯咏敲?,重構歷史也就不太遙遠了。
注釋:
(1)《中共中央關于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fā)展大繁榮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
(2)李鐵映《求真存實修志資治服務當代垂鑒后世》。
(3)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