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下

當年，柳德米拉知道普京將任總統(tǒng)時，哭了一整天。因為不會有私人生活了。

莫斯科街頭曾流行過一首歌曲《嫁人就要嫁普京這樣的人》。

莫斯科克里姆林宮大禮堂，著名芭蕾舞愛情喜劇《埃斯梅拉達》即將拉鈴上演。柳德米拉與普京一前一后，從舞臺附近側(cè)門入場，在前排落座。柳德米拉在左，普京在右，兩人一直把目光投放在舞臺上，沒有眼神交流，沒有肢體接觸，沒有說一句話。

中場休息時，兩人又一前一后來到禮堂的大廳，被電視臺記者攔下。

“你們兩位很少一起露面，有傳言說，你們不住在一起，是這樣嗎？”女記者問道。

“是的?！逼站┧齑鸬溃埃ㄎ业模┤抗ぷ鞫忌婕芭c公眾打交道……一些人喜歡這樣，一些人不喜歡，還有些人完全不能容忍這點?？傊?，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普京面帶微笑，看著女記者。

“沒錯，我同意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爾維奇的話?！绷旅桌舆^話茬，“我們的婚姻之所以結(jié)束，是因為我們基本不見面……可以說，這是文明的離婚?！?/p>

柳德米拉話音落下，微笑著又看了普京一眼?！拔覀冇肋h是親密的朋友，我非常感激普京。”她說，“他……一直支持我和孩子，孩子們也能感覺到這一點?！?/p>

這是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與夫人柳德米拉正式宣布離婚。

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過去兩百年里，沒有哪個俄羅斯領導人揭開他們私生活的神秘面紗。上一位與妻子正式離婚的俄羅斯國家元首還要追溯到彼得大帝。

婚姻中早就存在“第三個人”？

不少俄羅斯民眾卻一點都沒感到驚訝。

據(jù)俄羅斯Super job網(wǎng)站公布的民調(diào)顯示，71%的被調(diào)查者認為，雖然總統(tǒng)對俄羅斯居民來說是一位極具聲望的政治家，但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有權(quán)選擇自己的生活?！罢\實遠比偽君子好”、“他不是圣人，做出這一選擇合理又合法”。

俄羅斯人淡定如常的原因，也和普京與柳德米拉婚姻中存在“第三個人”的流言在坊間流傳久矣有關。

早在2008年4月，《莫斯科記者報》就發(fā)表文章稱，普京已經(jīng)離開妻子柳德米拉，迎娶奧運體操選手出身的艾琳娜·卡巴耶娃。

卡巴耶娃那一年只有24歲，比柳德米拉足足小了26歲。這位有著“俄羅斯頭號性感運動員”之稱的美女，曾以性感熱辣的形象登上過《花花公子》等雜志。

此次普京宣布與柳德米拉結(jié)束婚姻，由于時間恰與卡巴耶娃生日接近，于是有媒體大膽猜測，普京是要給恰逢30歲生日的卡巴耶娃一份大禮——自然，這個消息立即被普京的發(fā)言人否認。

不過，普京與卡巴耶娃的交集自2007年就開始了。那一年，卡巴耶娃加入普京的統(tǒng)一俄羅斯黨，以政壇新星的身份引起世人關注。在當年的俄羅斯國家杜馬選舉中，她和前奧運會冠軍霍爾金娜等5人同時當選議員，被媒體稱為“普京寶貝”。

在俄羅斯，姑娘們認為普京是最理想的男朋友。成千上萬的青年申請練習柔道，哪怕是同普京待上幾分鐘。他冷峻的形象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世界各大報紙和雜志的封面上。

多年來，普京及其團隊一直致力于塑造其“硬漢”形象：無論是在視察遭林火肆虐的梁贊地區(qū)時，賣弄式地操控一架飛機參與滅火，還是在摩托黨大會上，穿著黑色汗衫、不戴頭盔騎摩托讓人拍照。這種氣質(zhì)著實吸引了不少女性，莫斯科街頭甚至還流行過一首名叫《嫁人就要嫁普京這樣的人》的歌曲。

就在卡巴耶娃被傳介入總統(tǒng)的婚姻后沒多久，在意大利撒丁島舉行的記者會上，普京全盤否認了這一緋聞。他還頗為不悅地定下了規(guī)矩：“我當然知道所謂政治家生活在玻璃房中的老生常談，但即使如此，有時也得有一定限度……我一向鄙視那些把他們的臟鼻子伸進他人生活，并到處散播其情色幻想的人?！?/p>

而同一天，“始作俑者”《莫斯科記者報》被停刊，理由是“一直賠錢”。

私生子疑云

2009年，有消息稱，卡巴耶娃在當年5月誕下男嬰，取名迪米特里。向來大方的卡巴耶娃不愿意透露任何關于孩子父親的信息，激發(fā)了媒體極大的好奇心及聯(lián)想力。

不少報道稱，這個孩子是普京的私生子，其中一家網(wǎng)站更言之鑿鑿：“這個故事中最讓人起疑心的部分在于，沒有一個俄羅斯主要媒體報道了卡巴耶娃生子的消息?！彼源藶樽C據(jù)，試圖力證卡巴耶娃生的就是普京的孩子。

2010年，一個叫帕維爾·普利圖拉的網(wǎng)民發(fā)帖稱，普京已把妻子送進普斯科夫地區(qū)一所修道院?！八ㄆ站┑撵`感或許來自俄羅斯歷史上第一個沙皇伊凡四世和彼得大帝——他們都曾將自己嫌惡的女人送進修道院?！?/p>

俄羅斯東正教教會稱此為“一派胡言”，普京辦公室則拒絕回應。但傳言像雪球般越滾越大。

“我百分之百肯定地告訴你們：她（柳德米拉）就住在那兒?！碑?shù)匾晃还I導人瓦西里·德沃尼岑科信誓旦旦。他怎么知道的？——“我沒有坐直升機在那幢建筑上空盤旋過，但我就是知道。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

蘇聯(lián)和沙皇時代還留下一個傳統(tǒng)：一個強悍領導人相對民眾來說應高高在上。正如普京所在政黨的一位資深議員所說：“真正的政治領導人不應服從輿論，而應影響輿論?！?/p>

被“藏”起來的第一夫人

普京被迫進行了回應——2010年10月，俄羅斯官方媒體十分罕見地公布了普京與柳德米拉接受人口普查的視頻。

錄像中，普京與柳德米拉身穿淺揭色情侶裝，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接受人口普查員的問話。當被問及婚姻狀況時，普京只說了一個詞“已婚”，而柳德米拉則補充說：“我是他的妻子。”

有觀察者根據(jù)兩人在錄像中的肢體語言、語音語調(diào)以及面部表情等指出，作為夫婦，他們的表現(xiàn)“不合常規(guī)”：在接受問詢的整個過程中，兩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身體接觸。柳德米拉不時地搓手、動腳并擺弄自己的衣服。普京似乎對他身后的黑色拉布拉多獵犬科尼更感興趣，多次回頭撫摸趴在沙發(fā)上的科尼。

根據(jù)東正教傳統(tǒng)，俄羅斯夫婦在婚后，應在右手無名指上佩戴結(jié)婚戒指。普京右手上的婚戒很明顯，柳德米拉的右手無名指上沒有佩戴婚戒，而在她的右手中指和左手無名指上卻各戴了一枚很顯眼的戒指——按照俄羅斯人的傳統(tǒng)，離異女性應把婚戒戴在左手無名指上。

自2012年普京第三次就任俄羅斯總統(tǒng)，柳德米拉出現(xiàn)的機會愈發(fā)少了。兩人最近的一次公開露面是在去年5月，普京的總統(tǒng)就職典禮上。

孤單的柳德米拉

“我不喜歡拋頭露面，也不喜歡飛來飛去，坐飛機對我來說是很困難的?！绷旅桌@樣闡述離婚的理由。

丈夫“沉迷于”工作，成為壓垮這段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孤單”，是柳德米拉最為深刻的感受。在俄羅斯記者奧列格·布羅茨基寫就的普京傳記中，柳德米拉對丈夫充滿了抱怨?！肮聠巍笔浅霈F(xiàn)頻率最高的詞。

1998年5月，普京出任葉利飲時代的總統(tǒng)辦公廳第一副主任，同年7月任俄羅斯聯(lián)邦安全局局長。

柳德米拉對丈夫的升職很失望。她常向友人訴苦，說丈夫沒有遵守諾言——普京曾許諾，會帶柳德米拉遠離“間諜的世界”，但現(xiàn)在，“我們再也不能想去哪兒旅行就去哪兒旅行了。”

而在普京出任總統(tǒng)后，柳德米拉和普京共同露面的機會更少了。

普京傳記《第一人》稱，柳德米拉曾對采訪她的人說，1999年，當她在得知丈夫?qū)⒔尤慰偨y(tǒng)的職位時，充滿了恐懼。“我的朋友打電話給我：‘你聽說（普京要當總統(tǒng)）了嗎？……當我從她那里得知了這個消息，我哭了一整天。因為我知道，我從此不會再有私人生活了?！?/p>

此后，普京每年都會和柳德米拉公開露面幾次，但仿佛只是例行公事。還有能讓人們意識到柳德米拉是普京夫人的地方，是普京每年的財產(chǎn)申報單。2011年，她的收入是44.3萬盧布（約合8.4萬元人民幣），是普京的十分之一。

另外，普京認為一個妻子“該知道自己的位置，該承擔所有家務”。于是，懷有第二個孩子葉卡特琳娜7個月時，柳德米拉不得不在普京的指揮下，“將所有物品抬上樓梯，拖到他們居住的昏暗塔樓公寓里”。

1994年，柳德米拉發(fā)生車禍，身上多處骨折。當時任列寧格勒副市長的普京卻忙著帶美國電視大亨泰德·特納游覽城市，只是派一名初級助理到醫(yī)院給柳德米拉送了一束花——這個細節(jié)2008年出現(xiàn)在一部名為《秘密之吻》的電影中。據(jù)消息人士透露，這是依據(jù)柳德米拉個人生活回憶為素材拍攝的電影，但沒有在俄羅斯的電影院大規(guī)模上映。

“頭號光棍”

事實上，普京和柳德米拉，曾有段幸福甜蜜的時光。

他們的相識純屬偶然。在共同聽了一次音樂會后，柳德米拉就為普京“男子漢”的魄力折服。

由于在列寧格勒情報機關工作的特殊身份，普京很少向別人透露自己的電話，但在與柳德米拉告別時，他留下了電話號碼。此后，兩人開始電話聯(lián)系。有時候，柳德米拉也利用自己作為空姐的工作之便，打“飛的”千里赴約，到列寧格勒與普京約會。

正式交往三周年時，普京一臉嚴肅地對柳德米拉求婚，柳德米拉喜極而泣答應了。

1983年7月28日，普京和柳德米拉在涅瓦河畔的一艘游輪上舉行了簡樸的婚禮。

婚后，兩人之間也不乏小情小調(diào)。

柳德米拉每次給普京送札物都是精挑細選，但常常是什么都不送。普京卻與她不一樣，他有足夠的耐心，總是能給柳德米拉帶來驚喜?！斑€記得有一次生日，當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床頭放著一串金項鏈和一只十字架，我好高興，為自己有這樣一個有心的男人而感到高興。原來他早在兩個月前就準備好了禮物。當時，我們一起去了耶路撤冷，他在那里買了這只十字架?！?/p>

那段普京被派駐東德的日子，有時也會令柳德米拉難忘。當時，他們租住的公寓和普京的辦公室只有一墻之隔。柳德米拉在家照顧兩個年幼的女兒，而普京，則經(jīng)常從辦公室的窗戶朝家的方向眺望，眺望他生命中最親近的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