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紅

(安陽工學院外國語學院，河南 455000)

維特根斯坦的“圖像論”與語法范疇的不可言說性

鄒紅

(安陽工學院外國語學院，河南 455000)

維特根斯坦的著作《邏輯哲學論》中“對于不能談?wù)摰氖虑?，就必須保持沉默”的論題，引起了哲學界和語言哲學界眾多學者關(guān)于什么是“不能談?wù)摰氖虑椤钡姆N種探究、解釋和驗證。本文從另外一個角度，分析維特根斯坦“圖像論”的理論指向，以語法范疇的不可言說性為例驗證其解釋力，在研究對什么保持沉默的過程中，探討維特根斯坦“圖像論”的理論意義，凸顯維特根斯坦的哲學思想對語言學研究的價值。

語言圖像論;可說-不可說;語法范疇;不可言說性

1.0 引言

19世紀和20世紀之交，西方理論科學出現(xiàn)危機，需要開拓新的哲學領(lǐng)域和哲學研究對象。路德維?！ぞS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1889-1951)是第一個系統(tǒng)地從語言的角度來思考和分析世界，實現(xiàn)哲學的“語言學轉(zhuǎn)向”這一決定性轉(zhuǎn)變的杰出哲學家，被視為20世紀中葉語言哲學研究的奠基人。

維特根斯坦一生創(chuàng)立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哲學理論，影響了分析哲學中的邏輯實證主義和日常語言學派兩大流派。維特根斯坦的語言哲學思想分別體現(xiàn)在他的兩部著作里。前期著作《邏輯哲學論》(王平復譯，2009)總結(jié)了對語言本質(zhì)性的思考，提出了“圖像論”，核心內(nèi)容是語言和世界的對應(yīng)性;后期著作《哲學研究》(李步樓譯，1996)主要研究語言使用的操作功能，提出了“語言游戲”論。維特根斯坦的前后兩種不同的哲學思想對現(xiàn)代哲學和現(xiàn)代語言學都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成為無論是哲學界還是語言學界都備受關(guān)注的熱點。

國外評述維特根斯坦哲學思想的專著很多。如韋瑟斯布恩(Edward Witherspoon)的《多維視界中的維特根斯坦》(2005)，麥金(Marie McGinn)的《維特根斯坦與＜哲學研究＞》(2007)，馮·賴特和?；つ崧摹毒S特根斯坦筆記》(2008)等。國內(nèi)除了對維特根斯坦的著作或相關(guān)評論進行翻譯外，也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如江怡的《＜邏輯哲學論＞導讀》(2002)，涂紀亮的《維特根斯坦全集》(2003)，韓林合的《維特根斯坦哲學研究解讀》(2010)等，分析并詮釋了維特根斯坦的哲學思想。目前，我國與外語教學相關(guān)的研究多為維特根斯坦后期哲學思想，尤其是他在語言游戲說中提出的“生活方式”、“遵守規(guī)則”、“家族相似”等思想，與現(xiàn)實語言的使用緊密聯(lián)系。范連義(2008)、蓋曉蘭(2009)、艾軍(2010)等人在不同時期從不同方面進行了研究。

對于前期維特根斯坦哲學著作《邏輯哲學論》中所提出的:“對不能談?wù)摰氖虑?，就必須保持沉默”，眾多學者的研究大多集中在關(guān)于什么是“不能談?wù)摰氖虑椤鄙?。本文嘗試從另外一個角度，通過分析“圖像論”中所隱含的“可說-不可說”理論指向，以語法范疇的不可言說性為例，在研究對什么保持沉默的過程中，探討維特根斯坦“圖像論”的理論意義，凸顯維特根斯坦的哲學思想對語言學研究的價值。

2.0 《邏輯哲學論》中的“圖像論”

維特根斯坦前期哲學主要任務(wù)是將不可說的東西通過語言的邏輯分析劃定存在和顯示的界限。在《邏輯哲學論》中，維特根斯坦提出了一種形而上學思想，這種形而上學不是通常理解的邏輯原子主義思想，即經(jīng)驗形而上學，而是“不可說”所要表達的那部分內(nèi)容，這是一種超驗形而上學思想。維特根斯坦在《邏輯哲學論》中區(qū)分了“可說”和“不可說”，他認為一切可說的是世界和自然科學命題，不可說的是在世界之外，只能顯示，不能言表。在概括其哲學思想時，維特根斯坦說:“我的命題通過下述方式來進行闡明的:理解我的人，當他用這些命題作為階梯，并爬越它們的時候，最后會認識到它們是無意義的。(可以說他在登上高處之后，就必須把梯子扔掉)”(維特根斯坦，2009:165)。由此可見，可說的東西說明白了，不可說的東西自然就顯示出來了。當超越了所有可說的命題，這些可說的命題都變得無意義了，真正有意義的是世界之外不可說的東西。由此，我們可以將《邏輯哲學論》中的“圖像論”簡單地歸納為:語言是世界的圖像，構(gòu)成語言的命題對應(yīng)于世界中的事實，但哲學研究的對象卻是世界之外的東西，我們可以通過圖像認識世界，通過認識世界來達到認識世界之外之目的。

在《邏輯哲學論》中，針對“哲學的正確方法”，維特根斯坦指出，除了可以表達的，如自然科學的命題——即跟哲學沒關(guān)系的東西之外，沒什么可說的(維特根斯坦，2009:164)。有這樣一句話，維特根斯坦曾經(jīng)想寫在《邏輯哲學論》前言中而最后沒寫:“我的書由兩部分組成:這里描述的部分加上所有我還沒有寫的東西。確切地說，正是第二部分相當重要”(巴特利，2000:35)。同時，維特根斯坦指出，世界范圍之內(nèi)的事情都是可說的，就是說，自然科學的對象都是可說的，而且，可以說得非常清楚，這是因為語言是世界的邏輯圖像。語言之所以能夠成為世界的圖像，是因為二者有著同樣的、一一對應(yīng)的“邏輯結(jié)構(gòu)”。(見圖1)(李超杰，2009;維特根斯坦，2009:60)

圖1 世界與語言的邏輯結(jié)構(gòu)

之所以能夠用語言清晰表達世界，是因為人具有構(gòu)造語言的能力，可用語言表達任何意義而無須知道每個語詞如何意謂和意謂什么。正如人即使不知道如何發(fā)出各個聲音也能說話一樣。(維特根斯坦，2009:203)維特根斯坦認為，我們生活于其中的世界，只是諸多的可能世界或邏輯空間之一，因此，后者在邏輯上大于前者?？赡苁澜缁蜻壿嬁臻g的邏輯結(jié)構(gòu)是:可能世界由事態(tài)組成→事態(tài)由基本事態(tài)組成→基本事態(tài)由對象組成。事實和事態(tài)既相互區(qū)別又相互關(guān)聯(lián):事實是已發(fā)生的事情或?qū)嶋H情況;事態(tài)則是潛在的、可能的事實?！耙粋€事態(tài)的存在和不存在叫做事實。”(見圖2)“事態(tài)是所有可能存在或可能不存在的東西”(維特根斯坦，2009:187)。

圖2 事態(tài)是潛在的事實

這種對世界的認識觀與韓禮德的語言觀有異曲同工之妙。韓禮德認為，語言表達意義的功能，是語言使用中系統(tǒng)選擇的結(jié)果。選擇與未選擇共同構(gòu)成意義潛勢，既語言系統(tǒng);語言使用過程中產(chǎn)生的語篇則是語言使用者通過系統(tǒng)選擇產(chǎn)生的實例化結(jié)果(Halliday，1994)。

圖1中的對象就是在邏輯上不可再分的“絕對地簡單的”東西。名稱對應(yīng)于對象，名字的意義即其對象，名字沒有描述的功能，因而不是對象的圖像。語言是命題的總和，但不是名稱的總和，因為名稱只有在命題中才能存在。命題的總和等于事態(tài)的總和、大于事實的總和。這就是維特根斯坦的“圖像論”。

通過以上解讀和推理，我們得出:“能夠說的”那些事情是自然科學的對象;可以“清楚地說出來”是因為語言是世界的邏輯圖像。

那么是什么使我們“保持沉默”呢?《邏輯哲學論》給出的答案是:“命題能表現(xiàn)全部實在，但是不能表現(xiàn)其為能表現(xiàn)實在而必須與實在共有的東西——邏輯形式。為了能夠表達邏輯形式，我們必須把自己和命題一起置于邏輯之外，也就是世界之外”(維特根斯坦，2009:71)。就像一個人不可能咬到自己的鼻子一樣，命題可以表現(xiàn)實在，卻不能表現(xiàn)其自身。當然，語言是可以用語言來表現(xiàn)的;但是，當我們用語言談?wù)撜Z言時，就會產(chǎn)生一些混亂，甚至謬誤。依照維特根斯坦的哲學觀點，對于這種情況就應(yīng)該保持沉默。下面以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領(lǐng)域內(nèi)語法范疇的不可言說性為例，來探討這一問題。

3.0 語法范疇的不可言說性

語法范疇的不可言說性是韓禮德在沃爾夫隱性范疇的基礎(chǔ)上提出的，它與事物的命名相關(guān)。新事物的產(chǎn)生需要新的名稱。對于新事物的命名，要么創(chuàng)造全新的字詞，要么(通過改造、合并)賦予舊的字詞新的含義。創(chuàng)造新生事物的源泉是科學技術(shù)的發(fā)展。在科技領(lǐng)域，有著更多的事物需要新的命名。這些事物多為抽象的范疇和概念，甚至有些只能通過公式函數(shù)來表達。即便如此，對于這些公式和函數(shù)的解釋和應(yīng)用還是要依賴于語言。作為一門學科，語言學同樣需要對本領(lǐng)域的一些范疇和概念命名，抑或創(chuàng)造新的術(shù)語，抑或借用日常生活語言或其它學科領(lǐng)域的術(shù)語賦予語言學理論的內(nèi)涵。術(shù)語的確定需要兩個步驟:首先要對它進行界定，即什么是“X”，如何識別(判斷)“Z”是否“X”;接著需要解釋它的功能，即“X”是什么，其功能是什么。這時“X”的角色由“價值(Value)”轉(zhuǎn)換為“標記(Token)”。前者是編碼過程，后者是解碼過程。就像我們對日常的新生事物命名一樣，語法范疇的編碼過程也是任意性的，而其解碼過程則具有自然屬性(Halliday，2002)。

語言不是人為設(shè)計而是逐步演化而形成的意義系統(tǒng)。人為設(shè)計的系統(tǒng)具有可言說性，只有明確了設(shè)計原則才能設(shè)計系統(tǒng)。然而，演化系統(tǒng)賴以運行的原則具有不可言說性，這些原則與我們意識可及的經(jīng)驗范疇不相呼應(yīng)。不可言說性是語法范疇的普遍特征。其原因在于，自然語言能夠萃取自身文化所有的集體經(jīng)驗編入單個的語碼之中，這一語碼是可操作、可學習的，但它所表達的范疇卻并非我們有意識的解釋所能及。

韓禮德將語法范疇的不可言說性的成因歸結(jié)為以下三點(Halliday，2002:309):一、語言系統(tǒng)是在語言發(fā)展的過程中形成的，它不是一個人工設(shè)計的系統(tǒng)，其系統(tǒng)規(guī)則具有不可言說性。二、其癥結(jié)在于語法的描述要依賴于語言，而語言本身又是被描述的對象，用語言作為元語言描述自身。三、我們可以在意義表達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造新詞作為術(shù)語，以區(qū)別于日常用語，卻很少為適應(yīng)研究創(chuàng)造語法，這樣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作為元語言的語法受日常語法所限，產(chǎn)生含混不清的后果。

例如:

The Theme of an English clause is the element that is put in first position.［Value^Token］

例句的目的是要說明如何識別英語小句中的Theme，卻會被誤解為是給出了Theme的定義。(這里的is表示is represented by，而自然語法中be動詞卻是沒有被動表達形式的)

我們可以從語法范疇的命名來切入，對這一問題做進一步研究。對于語言學術(shù)語進行命名時，我們首先是把一個抽象的概念具體化為一個術(shù)語，以此來界定某一語言現(xiàn)象是否屬于這一術(shù)語所轄范疇;繼而對這一術(shù)語進行解釋，說明這一術(shù)語所涵蓋內(nèi)容的基本屬性或共同特征。整個過程是一個“編碼—解碼”過程。例如:我們將英語中的“名詞”定義為:“可受限定成分修飾、可以作主語、具有單復數(shù)形式、可以為代詞所代替指稱實體、質(zhì)量、狀態(tài)、行為或概念的一類詞”(Merriam-Webster，2003)，借用韓禮德(1994:124)對價值(Value)和實例(Token)的定義，“名詞”是一個價值范疇，任何一個具體的名詞就是一個具有這個價值的實例;一旦“名詞”這個術(shù)語確定下來，對于“名詞”的研究就驅(qū)使我們追問“名詞”的含義是什么，即其價值何在，這時“名詞”變成了“實例”，其含義變成了“價值”。

語法范疇命名的編碼過程可以體現(xiàn)語言的任意性，但解碼過程卻必須體現(xiàn)出語法的自然屬性。在此過程中，語詞變成了Michael Reddy(1979)所謂的容器，其意義就是容器中所盛之物。例如:在英語中，一個詞經(jīng)常用來同時指研究現(xiàn)象本身和對于研究現(xiàn)象的研究。“grammar”既指語言中的語法層又指語法研究，“morphology”、“phonology”等等概不例外。在語言研究中，源自自然語言的語詞和語法要充當元語言，這樣一個語法范疇的命名就涉及到三個術(shù)語:現(xiàn)象本身、將現(xiàn)象抽象化為元現(xiàn)象的語法和語義表達。語言不是被動地表達現(xiàn)實，而是現(xiàn)實的創(chuàng)造者，語法范疇的內(nèi)容是無法定義的，這是因為如果要定義它，就要將其與先于語言存在的經(jīng)驗?zāi)Ｐ吐?lián)系起來，而在用語法范疇將語言范疇化之前，不存在先于語言范疇的經(jīng)驗?zāi)Ｐ汀?/p>

無論是出于何種目的，把自然語言用作元語言都會產(chǎn)生問題，因為自然語言的邏輯和概念系統(tǒng)在本質(zhì)上不是用于完成此項任務(wù)的。把自然語言用作為描述自然語言的元語言，就會使問題愈加嚴重。自返指稱的問題并不罕見，用自然語言作為元語言描述自然語言問題的癥結(jié)，不僅是自然語言不適合用以解釋現(xiàn)象，更為重要的是語言本身的復雜性造成了對其解釋的困難。我們可以以漢語語法中的主語為例進一步澄清這一問題。

Chao(1968)認為，漢語句子中主語的語法意義是主題而不是動作者，并進一步在注腳中補充說明這里的“主題”是語義范疇而不是語法范疇。也就是說，作為語法范疇的主語不論是具有主題意義還是動作者意義，其本身是沒有意義的。這一點從“語法主語”、“邏輯主語”、和“心理主語”這些概念上進一步得到證實。但是，從功能語言學的視角來看，主語范疇與其它語法的功能范疇一樣，是有意義的。只是僅僅對主語定義不能充分解釋其語法功能。要對其進行充分解釋，就需要對語言中的語義系統(tǒng)進行描寫。還以主語為例，討論英語句子中的主語:

1.Why was the book lent to John?

2.Why was John lent the book?

這兩個句子及物性結(jié)構(gòu)完全一致，主位結(jié)構(gòu)也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主語(Martin et al.，2010)。對于主語的識別可以通過將小句還原為陳述句再添加附加問句來實現(xiàn):

1’The book was lent to John，wasn’t it?

2’He was lent the book，wasn’t John?

這不僅是識別英語主語的方法，也使我們明白主語的意義何在。這說明說話者選此非彼做主語就是表明句子的潛在協(xié)商對象。例1是要表明“為什么把那本書(而不是別的書)借給約翰?”而例2則是要表明“為什么要把那本書借給約翰(而不是別人)?”通過功能語言學的轉(zhuǎn)換語氣主語檢測(Martin et al.，2010)就更為明了:例1’表示“書借給約翰了，對吧?”，而例 2’表示“約翰把書借走了，對吧?”。應(yīng)用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可以很清楚地識解這些語言現(xiàn)象。反過來，對于這些語言現(xiàn)象的識解也有助于對“主語”這一語法概念的闡釋。如果僅僅抽象地給出“主語”一個定義，就會招致對這個定義的各種爭議。這可以從眾多的研究“主語”的學術(shù)論文及專著中得以佐證，其本身也是語法范疇的不可言說性的證明。

誠然，不可說不等于可以不說或沒必要說。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通過對語義系統(tǒng)的描寫，來定義語法范疇，“預(yù)選”語法范疇:什么樣的語義選擇需要什么樣的語法特征來體現(xiàn)。建立起這樣的語義系統(tǒng)之后，就不必對語法范疇進行過多的解釋，更多的語義描述只會誤導。這時我們就需要“沉默”了。

4.0 結(jié)論與啟示

通過解讀《邏輯哲學論》及相關(guān)文獻，我們初步澄清了維特根斯坦的“圖像論”所表達的一些基本觀點:自然科學的對象是“能夠說的”而且可以“清楚地說出來”，這是因為語言是世界的邏輯圖像。同時，我們探討了致使“保持沉默”的原因。研究發(fā)現(xiàn)，之所以要對一些問題保持沉默，是因為邏輯形式的非自返性特征，即我們無法用邏輯形式解釋其自身。具體到語言學研究，對于一些語法范疇，很難回答“這是什么意思?”但這并不意味著這沒有意義。語法范疇的不可以言說性不是源自用以范疇化語言的元語言，而是源自語言自身。語言的復雜性——萃取特定文化群體的整個集體的經(jīng)驗溶入可控可學的語碼之中——超乎我們有意識的解釋意圖。這種復雜性尤其明顯地體現(xiàn)在下意識的、即興語言反應(yīng)之中。這些研究發(fā)現(xiàn)給我們以下啟示:

人文和社會科學研究中大量存在的“說不清”、“爭論不休”的現(xiàn)象是由研究對象本身的性質(zhì)所決定的，最佳解決方案是“保持沉默”。當然，爭論本身可以使研究問題明晰化，爭論結(jié)果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知識的積累?！氨３殖聊钡哪康闹皇菫榱吮苊庖鸩槐匾臓幎撕驼`解。對于類似于語法范疇這樣的既“不可說”又不得不說的對象，我們可以通過做解釋性的說明來說，通過“可說”顯現(xiàn)“不可說”，不能也不必要探究研究如何確切地對其定義。

［1］Chao，Y.R.A Grammar of Spoken Chinese［M］.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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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tgenstein’s Language Image Theory and Ineffability of Grammatical Category

ZOU H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Anya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Anyang 455000，China)

In Wittgenstein’s early writings Tractatus Logic-Philosophicus，the remark“we have to keep silent for the subjects which are ineffable”has aroused great interest both in the field of philosophy and philosophy of language，and most studies focus on“what is ineffable”to which the answer is still controversial.Adopting an alternative perspective，this paper analyzes Wittgenstein’s Language Image and explores the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of Wittgenstein’s language philosophy in the process of researching into“to what we should keep silent”by taking the ineffability of grammatical category as a case.The purpose is to highlight the great value of Wittgenstein’s philosophy in linguistic research.

Language Image;“sayable-unsayable”;grammatical category;ineffability

H04

A

1002-2643(2013)03-0054-04

2012-06-30

鄒紅(1966-)，女，湖北武漢人，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應(yīng)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