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Ｔ·Ｓ·亞瑟 著 秦紅梅 譯

1

一天，赫里歐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一個小伙子走了進來，遞給他一張紙條。赫里歐打開一看，是一張5美元的賬單，來自于窮鞋匠格蘭特先生。

“告訴格蘭特先生，我很快就會處理這件事的，只是今天不太方便。”赫里歐對來者說，小伙子聽后離開了。

赫里歐之所以把小伙子打發(fā)走，不是沒錢，而是不情愿把自己的錢掏出來。他默默地坐了幾分鐘，翻來覆去地掂量著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最后竟然有些自責(zé)：格蘭特的日子不好過，說不定正等著這5美元救急呢。

“我希望自己已經(jīng)把5美元付給他了?！彼匝宰哉Z，“而且事實上這筆錢本來就是他的，他理應(yīng)得到它?！边@樣想著，赫里歐站起來，戴上帽子出了門。

“查理斯，你拿到錢了嗎？”格蘭特看到學(xué)徒回來，急切地問。

“沒有，先生。”小伙子答道。

“赫里歐先生不在辦公室嗎？”

“在，但是他說今天不太方便?！?/p>

“這太糟糕了?！备裉m特沮喪地說。

小伙子走進店里時，一個女人正坐在里面。聽到對話，她站起身來，臉上表情很失望。

“我也沒料到會這樣，李夫人，”格蘭特說，“我原以為赫里歐先生一定會給我錢的，他以前從沒讓我失望過。很抱歉讓你白跑一趟，明天我一定設(shè)法把錢還給你?！?/p>

李夫人愁眉苦臉地離開了鞋匠的店鋪。她離開不久，赫里歐就匆匆趕來，一番道歉之后，他付給了格蘭特一張5美元的紙幣。

赫里歐剛走，格蘭特就對查理斯說：“快去把這張紙幣換成零錢?！辈槔硭拱褤Q好的零錢交給格蘭特之后，格蘭特又吩咐道：“去把2美元還給李夫人，其余的3美元還給街道對面的威福爾先生，并告訴他我很感激他今天早晨借錢給我。1小時前他派人來要錢時，我手頭沒錢，沒能夠還他，替我向他道歉?！?/p>

2

“我希望自己能把工錢給你，艾里達(dá)夫人，不過，我現(xiàn)在手頭的確沒有一個子兒?！痹诮值缹γ娴囊患也每p鋪里，裁縫威福爾對一個來索要工錢的縫紉女工說，“不過，如果你明天來，我一定把錢還你?！?/p>

“但是我今天該怎么辦？我1分錢也沒有，已經(jīng)欠雜貨店老板很多錢了，他以后肯定不會再賒給我東西了?！?/p>

裁縫一臉無奈，艾里達(dá)也不肯離開。正在這時鞋匠的學(xué)徒走進來，說：“這是格蘭特先生今天早晨向你借的3美元，他為今天上午沒有及時還錢給你感到抱歉?！?/p>

威福爾和艾里達(dá)頓時多云轉(zhuǎn)晴。

“這是我欠你的工錢。”威福爾愉快地說，爽快地把剛剛得到的3美元錢遞了過去。艾里達(dá)接過錢興沖沖地離開了。

最后，這3美元中有2美元用來還賬，進了雜貨店老板的腰包，另外1美元的1/2，艾里達(dá)付給了一個幫她打掃房間的黑人婦女——有了這0.5美元，她和孩子們今天的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就有著落了。另外0.5美元付給了面包師，因為他在傍晚給她們家送來了每天都要消耗的面包卷。

3

李夫人空著手從鞋匠那里返回后，看到一個年輕姑娘正站在門口等她回來，姑娘蒼白瘦削的臉上寫滿了苦難和憂傷。

看到她回來，姑娘立刻轉(zhuǎn)憂為喜，但是李夫人愧疚地對她說：“對不起，哈里特，格蘭特先生說明天才能把錢給我?！甭牭竭@話，姑娘臉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你確實急需錢嗎？”李夫人柔聲問。

“是的，我把女兒裹在厚披肩里，用毛毯包住她的雙腳給她取暖，可她還是凍得咳嗽個不停。”

“你們家沒有生火？”李夫人吃驚地問。

“我們家的煤燒光了，我來要錢就是準(zhǔn)備用來買煤的?！?/p>

李夫人正在嘆息，門被推開了，鞋匠的學(xué)徒走進來說：“夫人，這是你的2美元，格蘭特先生吩咐我送來的?！?/p>

“上帝保佑格蘭特先生?！崩罘蛉饲椴蛔越睾傲艘宦?。

哈里特更是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接過屬于自己的1美元，沒來得及告別就匆匆地跑開了。

李夫人家不遠(yuǎn)處住著一個名叫杰克的人。幾個月前，杰克被一個無賴?yán)p上了，他不得不通過法律途徑來維護自己的權(quán)益，并雇用赫里歐幫自己打官司，費用是5美元。但杰克很窮，僅有的1美元不久前還借給了李夫人。李夫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今天就來還錢，但是他等了幾個小時也不見人影。就在他東挪西借地湊了4美元，打算去和赫里歐砍價時，李夫人把1美元送來了。

半小時后，從赫里歐錢夾子里拿出的5美元錢一分不少地全部回來了。當(dāng)然，至于這些錢是如何幾易其手的，他一點兒也不知曉。

（采桑子摘自《兒童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