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海文

《經(jīng)濟學人》說了，《學霸的復仇只是謊言一場》?！洞笪餮笤驴芬残Q：“對不住了學霸們：高中時的萬人迷們幾十年后掙錢就是比你多?！?/p>

又到了一年一度，一群人拿著大學錄取通知書想象大學美好生活、憧憬美好未來的時候了?！靶∶髋c二狗”這樣的學霸與學渣20年今昔對比的帖子也會再次被拿出來，有的是為大一新生準備的震撼教育，有的是經(jīng)歷了就業(yè)打擊的畢業(yè)生的仰天長嘯。

學生時代的成績能否和工作后的收入成正比？書中是否有黃金屋？在中國，無論是否官方、無論樣本大小的討論，似乎只能比比成績排名，再加上家庭背景。在美國，則更流行比較高中時的社交紅人和天才學霸。

·紅人一直過得比學霸好·

什么是社交紅人？只要看過與校園、青春有關的好萊塢電影或者美劇，都會有大致的概念——美少女云集的啦啦隊，鉤心斗角的舞會紅人幫，當然也少不了高大帥氣的籃球主力。而與之對應的就是學霸、怪咖了，這些埋頭苦讀的好學生是學校的邊緣群體，他們沒法在運動場上和同學打成一片，只能掛著一副大眼鏡，參加個棋類比賽，或者對著實驗器材傻樂。其中不少學霸都有被萬人迷欺負的經(jīng)歷，這在近年的熱門劇《生活大爆炸》中有多次說明。

那么幾十年后，在職場打拼多年的他們又是怎樣一種對比？相信很多學霸們都鉚著勁兒期待另一番天壤之別的景象——“咱學霸都是扎克伯格，把無腦的萬人迷統(tǒng)統(tǒng)秒殺?！泵绹膶W者們對這個話題的興趣也是經(jīng)年不衰，研究跨度甚至長達35年。而研究結論則讓情商“捉急”的學霸們（情商智商雙高的天才還是不乏其人的）心寒不已——研究表明，高中時的紅人們幾十年后仍然能在職場上出風頭、掙大錢。一句話，紅人還是過得比學霸好。

這些經(jīng)濟學書呆子們研究了1957年威斯康星州1/3的高三學生，大約有1萬人。1975年，這些人接到了一個電話采訪，問題是請他們回憶自己高中最后一年關系最好的3個男性朋友。除了友情提名，調查還包括他們畢業(yè)35年后的事業(yè)成就。他們發(fā)現(xiàn)，成為萬人迷確實具有實際意義：這會被列入未來老板對你的考量范圍，并對薪水有具體影響。很容易理解——受老板欣賞，被同事歡迎，什么時候都不是壞事兒。

對于這個話題，《華盛頓郵報》總結道：“35年跨度的縱向對比顯示，萬人迷的收入比同齡人平均高出2%。平均每多一個提名意味著35年后收入提升2%，相當于多上一年學帶來的收入提升的一半。”

這個研究是美國國家經(jīng)濟研究局做的，報告由芝加哥大學的Gabriela Conti、就業(yè)力研究所的Gerrit Mueller、埃塞克斯大學的Andrea Gaeotti和Stephen Pudney共同完成，“我們發(fā)現(xiàn)高中受歡迎程度的前20%和后20%，40年后的收入相差10%”。最后，作者們指出，一個人18歲時的社交能力，對于成年后進入職場的社交藝術也十分實用。不難想象，那些連個午餐伙伴都找不到的人成年后的社交生活會多么舉步維艱。

簡而言之，吸引力就是生產(chǎn)力。

·學霸不要太灰心·

不過，耶魯大學公共健康學院的教授Jason Fletcher為期13年的研究成果顯示，18歲時的光鮮不能保證38歲時風采依舊。對比這兩個項目，郁悶的學霸們可以稍稍放松。

首先，“威斯康星35年對比研究”的數(shù)據(jù)采集自威斯康星高中1957屆的畢業(yè)生。這是一個過時了1/4世紀之久的研究，該批研究對象主要是艾森豪威爾時期長大的白人。而且由于那個年代的男女就業(yè)情況，接受對比研究的樣本只是男性。

說回到Fletcher的研究上，他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中西部地區(qū)的“沉默的一代”身上，而是研究了1994年全國上萬名青少年。這個調查詢問了每個人朋友圈中最親密的10個人，而不是3個，這使得調查樣本更大，數(shù)據(jù)更充分。

兩份研究的結果有相似性。一是這兩個研究的樣本都不包括21世紀的校園，具體景象可以參見校園青春電影《賤女孩》。另外，這兩個研究都包括了各個領域的紅人，不僅有積極的啦啦隊員、矯健的球場四分衛(wèi)，還有模擬聯(lián)合國大賽中的漂亮女學霸。更重要的是，兩項研究的結論并非完全相斥。比如，威斯康星的研究發(fā)現(xiàn)“一個溫暖的家庭環(huán)境和高中時期的受歡迎程度成正比”。有個充滿關懷和愛的家庭，意味著在學校有很多朋友，也意味著工作后有更高的收入。這和Fletcher的研究不謀而合——都肯定了家庭對個人成長的影響和家庭教育的重要性。

但是，二者也存在一個巨大的區(qū)別：Fletcher的新研究不僅從全社會的范圍內對比了同齡人受歡迎程度經(jīng)歷時間洗禮后的影響，也比較了采集自上萬個家庭的兄弟姐妹們。社會學家們傾向于在客觀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對兄弟姐妹的成長做對比，因為這些有著完全相同家庭背景的研究樣本，允許他們通過控制變量，得出在一個人成長軌跡中，還有哪些因素影響力比較大。

Fletcher的研究顯示出一個非常有趣的結果：即使兄弟姐妹中有一個人在上學時人緣特別好，工作后，他/她的收入未必高于其他家庭成員。這種“紅人掙大錢”的定律在家庭內部的比較中消失了。他對此的解釋是，這說明影響收入的真正決定性因素是家庭背景，而不是青少年時期的社交能力。不過，威斯康星的研究恰恰提出，學生能否成為社交紅人，與其家庭的經(jīng)濟條件關聯(lián)不大。

上文提到過的威斯康星研究的其中一個結論參考性很高——“受歡迎排名前20%的紅人比后20%的怪咖平均收入高出10%”，形成這個結論考慮了各種影響因素，包括家庭背景、學校地位、認知能力以及個性養(yǎng)成等。

研究者們得出的理論可以簡單歸納為：萬人迷養(yǎng)成法和職場成功學的特點類似。高中時期的社交“可以有效地培養(yǎng)一個人的個性，對于他/她成年后的社交技巧幫助很大，而這對職場成功也有直接影響”，論文的最后總結道：“高中時期的受歡迎程度對于預測一個人的社交水準很有說服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