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津

摘要：福柯的《規(guī)訓與懲罰》為 “人生來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中”給出了最好的注解。我們越來越生活在一個邊沁描述的全場景類似于“圓形監(jiān)獄”的社會中：一小撮“看守”可以監(jiān)視一大批囚犯，這樣的監(jiān)視細致入微且無所不在，但監(jiān)視者卻常常不易被察覺。?？聦⑵湫蜗蟮挠鳛椤氨O(jiān)獄之城”。在這個“城市”中，各種組織機構在內部制定著自己的規(guī)范與紀律，通過層級監(jiān)視，規(guī)范化裁決，再配以時時的檢查，從理性的層面對人的行為施加限制與規(guī)范。而我們所謂的醫(yī)學、教育、精神分析看似手握真理，卻不外乎是權利下對肉體的馴服的一種政治技術學。這種微觀權利以肉體為運行載體和目標，輔以知識為手段，在權利的指派下創(chuàng)生出有一套真理體系，相互作用并共同維持微觀權利整體運行。本文將從微觀權利的幾個關鍵要素以及微觀權力的特征來談讀后感。

關鍵詞：規(guī)訓與懲罰權利觀

一、 與微觀權利相關的三個要素

（一）肉體是微觀權利運行的載體和目標

從司法拷問到處決執(zhí)行，肉體一再產生或復制犯罪的真相。肉體受到多次折磨，從而成為一個承擔著行為現實和調查結果、訴訟文件和犯罪陳述、犯罪和懲罰的綜合體。同時肉體懲罰還具有雙重功能：揭示真相和顯示權力的運作。犯人的肉體是君主施加報復之處，同時也是顯示權力之處。但在監(jiān)獄誕生以后懲戒權力發(fā)生了改變，對肉體的治理和規(guī)訓成為了微觀權利運行的目標，不再強調對肉體的毀滅，而是通過微觀權利技術的植入，把微弱的個體編制進入維系社會秩序的一張網絡，這種控制是不間斷的，其最終極的目標是再生產出個體在社會中被消弱的技能和道德規(guī)范。這種微觀權利通過作用于肉體，不僅成為強加給“無權者”的義務和禁錮，同時通過對肉體的干預得到傳播。

（二）知識是微觀權利運行的手段和結果

在書中一開頭就為我們提供了兩個鮮明的圖景，一個是達米安謀刺國王路易十五世未遂被執(zhí)行五馬分尸，一個近乎于血腥，讓人作嘔的場面；另一個是引用一座監(jiān)獄的日常作息的明細表，讓人不免產生人道主義的關懷。作者有意刻畫這兩個場景是為了來（凸顯近幾十年的時間里法律機制所發(fā)生的重大變革，微觀權利運行的目標從肉體轉向心靈的拷問，從黑色暴力到較為隱蔽的規(guī)訓，把正常與非正常行為做了一個絕對的分隔。這一現象直接引起強制力與科學知識以及其他社會化因素交織在一起，不再是簡單的武力鎮(zhèn)壓，轉而尋求披上人道主義外衣的知識，知識不再是真理的直接對等，而成為實施權利的手段。這樣一來一種虛構的關系自動產生出了一種真實的征服。在生活中也有類似于全景敞式主義的體現，比如教室后門的小洞，正是因為這樣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洞，老師的權威得到無處不在的體現。那么究竟是一套怎么樣的機制讓我們在權利看不到的地方，依然相奴才一樣的遵守。在書中?？掠脵嗔εc知識的關系來解析這套運行的法則：知識的產生鑲嵌所服務的社會體系，社會體系的正常運作離不開以知識為手段的權利體系，權利體系制造出知識，知識保證權利體系在社會這個大的機制中順暢流轉。權利的運行必須在真理的保障下運行才會得到個體的認同，睿智的君主懂得用真理綁架它子民的神經纖維。

（三）監(jiān)獄是微觀權利運行的基石

?？略凇兑?guī)訓與懲罰》一書中認為：監(jiān)獄是權利運作的保障，建立監(jiān)獄的初衷是為了恢復已經破壞的個體的功能，例如道德，技能諸如此類的東西。遺憾的是監(jiān)獄的建立很快被證明是失敗的，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相反在一定程度加劇了受害個體腐壞的速度。單靠監(jiān)獄遠不能把罪犯規(guī)訓成為合格的個體，相反監(jiān)獄的存在把犯罪個體集中在一起，成為一個大的罪犯集合場域，這樣的集合比起分開犯罪個體來說更容易造成大的動亂，罪惡很快蔓延擴散并漸漸的獲取自己的權力保障。整個社會在類似與邊沁描述的超級全景監(jiān)獄，一小撮人憑借權力透過圍墻，窗子，塔樓和獄卒監(jiān)視活動的個體。權力在類似與這樣的環(huán)境理穩(wěn)步發(fā)展并得到穩(wěn)固，對于非法的，越軌的活動，監(jiān)獄給予了權力最后的修正。

二、微觀權利的特征

（一）權力普遍而具體

在作者?？卵壑袡嗔ζ毡榈拇嬖谂c社會有機體之中，且彌散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通過所謂的知識權力把它整合到自己的有機體內部，與集體內部之間的各個部分相互協(xié)調。而這樣的整合并非單純的依靠統(tǒng)一的國家機器來實現，權力形態(tài)各異，技術多樣，在社會機體的不同場域，擁有戰(zhàn)略的多樣性，普遍而具體的存在。權力漸進式的極小的場域流動，滲透到個體，最終整合到個體的生理，心理甚至是全部的日常行為規(guī)范。我們不難發(fā)現權利的滲透能力極強，透過對個體行為的規(guī)范來達到控制個體日常生活的目的。對此?？略凇兑?guī)訓與懲罰一書中，不僅為我們展現了權利極強的滲透性，而且為我們刻畫出權利的復制性：早在17，18世紀期間規(guī)訓機制彌漫在社會有機體的整個機制中，正如我們可以看到的，當代的工廠、學校、軍隊、兵營、醫(yī)院一定程度上都與監(jiān)獄彼此相像，這正是“紀律”這種懲戒權力全面滲透的結果，也即?？滤f的“規(guī)訓社會”的來臨。越是文明，人也變得越不自由。彌散的權力成為禁錮自由的枷鎖。

（二）權力是一套社會關系網

人們很早就對權利下了定義，認為其是一種類似與財產的物質，可以被爭奪，占有，甚至于轉讓，獲得權利是一種能力的體現，權利一旦被占有是永恒的，沒有時間的節(jié)點，靜止不動。?？氯藶闄嗬且环N特殊的社會關系，這種關系長期處于動態(tài)之中，且循環(huán)往返。同時權利具有流動性，就權利的占有者而言，它具有不決定性，不像其他物質一樣可以被一個人所獨享，而且這種權利處于雙向支配，不存在單一的一方對權利進行支配，構成了一個循環(huán)相連，錯綜交織的網絡。權利存在于社會關系網絡之中，人的流動促使權利的流動，在不同的場景之中，權利個體的支配范圍會相應的發(fā)生改變。使得在每時每刻、任何地點，權利總能根據需求產生出不同的關系。 “層級監(jiān)視”最能展現權利的網絡屬性特征。權利通過自上而下的的社會關系網絡實現對人的監(jiān)督，同時這種網絡關系也體現出了自下而上與橫向想結合的特征。在整個社會網絡機制的運行中，沒有絕對占據上游的特權，權利總是在關系網絡中逐層生產出來的，在一種場景中處于監(jiān)督者，在另外的場景中或許就是被監(jiān)督者，權利的主體隨著場域的改變而改變，分層次監(jiān)督的紀律形式，保證這種權利能夠有效的真實的運作。正是由于權利主體的不確定行，給予了社會動態(tài)向前發(fā)展的力量。不至于使得階層固化。

（三）權力主體的流動性

?？乱辉購娬{權力問題的關鍵不在于誰掌握了權力，一直淡化權力的實施主體。事實上，我們從權力的關系和網絡特性中就能夠推導出，在福柯那里，權力主體是匿名的、不確定的，每一個人都只是權力關系網中的一個點，他既可能是權力的實施者，也可能是權力的實施對象。權利具有不確定性這種看法與功能主義關于社會關系的理解有點類似，都強調網狀與節(jié)點，局部與整體之間的互動關系。在一張無名網里“一種虛構的關系自動地產生出一種真實的征服”。關系運行機機制自動交接權利主體的分配，避免權利固定的為某個人所特有這套機器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加的智能化，在機體內部自帶有提要監(jiān)督系統(tǒng)，而我們做的只是發(fā)現，并把它運作起來。

三、結語

?？乱元毺氐那腥朦c為我們展現了微觀權利運行的基本形態(tài)，權利從最初的實施對象肉體向控制個體靈魂轉變，隨之伴隨權利產生的真理為轉變提供了必要的手段和條件。再者權利主體的流動性使得社會的運作有了切實可行和向前發(fā)展的動力，不至于使得階層固化。權利隨著場景的轉變又使得權利的運行更加科學化，權利能夠相互制約，共同維系社會有機體的正常運轉。（作者單位：西南大學歷史文化與民族學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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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胡穎峰，規(guī)訓權利與規(guī)訓社會——?？聶嗬碚撎接慬J].浙江社會科學201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