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雪
揚州袁慧中“畢業(yè)3年即升副處”,不到30歲就已經(jīng)是揚州團市委副書記;湘潭徐韜,“85后”,工作五年,歷經(jīng)九個崗位,一年半之內(nèi)完成從正科級到副處級的晉升,其間還在大學攻讀全日制研究生;還有湖南耒陽80后女副市長、廣東揭陽27歲副縣長,更有安徽望江90后縣團委副書記……
這時候如果想用一紙公文或者“古已有先例”的老套說辭說服公眾恐怕沒那么容易,更何況這些能坐上火箭的幸運兒身上都有著共同的“官二代”標簽:廣東揭陽27副縣長江中詠,父親是揭東縣原副縣長江俊驅(qū);湖南耒陽80后女副市長王卿,父親王禮忠曾任耒陽市政府市長、人大主任,于2008年退休;湖南湘潭27歲副縣長徐韜,父親退休前是雨湖區(qū)人大常委會主任;安徽望江22歲縣團委副書記,父親是縣編辦主任……
這樣背景下的“火箭提拔”倒是讓人唏噓不已。
破格提升因哪般?
官員的孩子有能力當然能升遷,只是沾著“官二代”的敏感,他們是如何被“破格提升”的總得有個說法。
關(guān)于破格提拔,《黨政領(lǐng)導干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中有這樣一句描述:“特別優(yōu)秀的年輕干部或者工作特殊需要的,可以破格提拔。破格提拔程序另行規(guī)定。”但是,目前為止,中央層面并未出臺統(tǒng)一的破格提拔程序。
中國新聞周刊網(wǎng):“一年升副科,四年升正科,正科滿一年之后被破格,分別做到這些都不難,難的是這些機會剛好落到同一個人頭上?!焙闲祉w的升遷步點,每一步都沒有多余動作,這位被破格提拔的年輕人,幾乎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所有優(yōu)勢。
于是,只要你有一個當官的爸爸,就不愁官運不亨通,更不用擔心為你定身打造的火箭不助你升空?!捌毓狻B殻饴殻{(diào)查”的套路,“火箭提拔”官員的大起大落,更使破格提拔年輕干部的公信力大打折扣。
“年輕化”和“破格”提拔已成為很多地方違規(guī)提拔干部的借口,許多人假借“破格”提拔之名,而行“出格”提拔之實,“破格”成了不遵循規(guī)則。當更多的普通人需要馬云、北大保安去激勵,才能燃起為自己的中國夢而奮斗的激情時,“火箭提拔”對“官二代”們的屢屢眷顧,驚醒夢中人。
中國網(wǎng):按說,年紀輕輕能坐上副縣長的位子,應(yīng)該是一件好事。在一些領(lǐng)域年紀輕輕就能干出成績的人,也不是沒有先例。只要按照正常的程序,實事求是,公眾也無可厚非。但是,對官員的履歷遮遮掩掩,含糊其辭,一切都透露著神秘,定然讓人猜疑。
其實大家都明白:年齡不是問題,成為問題的是,選拔、升遷的過程是否公正透明。年齡也不是突破“底線”的罪魁禍首,只要成年,合乎法度,不違民意,那么就是“正義”的?!?5后副縣長”的組織部門或者上級單位應(yīng)當及時站出來,主動釋疑,不要和公眾“躲貓貓”了。
何三畏(《南方人物周刊》主筆):二十幾歲的縣處級“火箭干部”不斷涌現(xiàn)。年輕當然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們憑什么這么年輕?我也有為公眾服務(wù)的理想,我也想去競選個縣長來當,行嗎?恐怕不行。因為現(xiàn)行的“火箭干部”,一般有一位父親或舅舅是廳局級領(lǐng)導,這不是用個人的努力所能決定的。
公眾關(guān)心的是公正的問題,是官員產(chǎn)生的程序問題,是官員的特權(quán)、灰色的利益,而不是年輕問題。官員的家庭容易產(chǎn)生“火箭干部”,說明程序有問題。我們現(xiàn)行實行主要領(lǐng)導異地任職,一個官員到任之前,當?shù)厝舜蟠硪话悴惶赡苷J識他,上級官員給下級推薦和任命干部時,要不搞裙帶,還得需要相當?shù)挠X悟。
考試型官員“會不會干”?
歷數(shù)徐韜的升遷履歷,考試在其中確實占有重要因素:2003年,徐韜考上南京大學時,是全湘潭市的第12名;2007年畢業(yè),徐韜同時通過了湘潭市地稅局的公務(wù)員和選調(diào)生資格考試,最終選擇后者;2010年,徐韜考上湘潭大學研究生;2011年,徐韜在東坪街道主任公選中以綜合成績第一名當選;2012年,參加郴州市11名副縣市區(qū)長提名人選的公開選拔,以綜合成績排小組第一。此外,徐韜還數(shù)次參加中紀委的考試,并曾進入考察階段。徐韜的過關(guān),讓一個詞應(yīng)運而生:“考試型官員”。
《南方周末》:湖南省紀委預防腐敗室副主任陸群對于徐韜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未置可否,長期關(guān)注此事的他在微博上就此總結(jié),“如果說用人問題上有既得利益者,徐韜也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惟愿他能少參加些考試,腳踏實地,以驕人的業(yè)績報答那些不遺余力提攜他的領(lǐng)導和最終包容他的人們。”
《長江日報》:徐韜式的“考試型官員”,不只湖南獨有,但把板子打到官員身上,有失公允。要害是從上至下的升遷考試,形成的“筆試”和“面試”模式,確有規(guī)避實戰(zhàn)檢驗厲害的功用,當然會有無數(shù)人尋求捷徑把自己雕琢成“器”。
徐韜是這種“舉人”方式的產(chǎn)物,這套辦法成就了他,也歷練了他。進一步改進完善“舉人之舉”十分必要。我們不能因為徐韜在官場的低走,就否認他本質(zhì)上不是一個好苗子,或者終止他未來的正常發(fā)展。應(yīng)該從機制和理念上引導年輕干部認識和接受:廣闊的社會實踐才是真正的試金石,人民群眾才是最靠譜的考官。
沈健《徐韜免職警示了啥?》:解決“考試型”干部“會考不會干”問題不容忽視。徐韜五年七換崗,除破格提拔外,有兩次“飛躍”靠考試——成為選調(diào)生,從正科提拔為副縣??荚囎鳛橥七M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重要舉措,一方面使一批優(yōu)秀人才脫穎而出;另一方面,單靠一次考試,很難完整地反映一名干部的綜合素質(zhì),特別是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不少公開選拔領(lǐng)導干部考試中,排名靠后的干部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比排名靠前的干部強就是明證。公選考試還可能出現(xiàn)排名第一和排名第二的干部總成績分差只有零點一甚至更小的情況。而零點一又能代表什么呢?如何合理評價干部的“考”和“干”,如何讓干部既會考又會干,對像徐韜一樣“火箭式”提拔的年輕干部,顯得尤為突出。
官員的任免升遷,是官場的核心問題。當將近700萬的高校畢業(yè)生開始走向社會、今年又成“史上最難就業(yè)年”,有人卻乘著火箭一路上升。
新華社發(fā)表評論稱:官二代也有權(quán)當官,但要用實力說話,而非憑關(guān)系晉升。人們擔心的,是權(quán)力世襲阻斷社會流動。人們期待的,是明規(guī)則真正戰(zhàn)勝潛規(guī)則。人們需要的,是機會公平和規(guī)則公平。干得好比生得好更重要時,誰還擔心實現(xiàn)不了自己的中國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