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羊，高建勛

（寧波市公安局鎮(zhèn)海分局，浙江寧波 315200）

幼兒捂死1例

俞定羊，高建勛

（寧波市公安局鎮(zhèn)海分局，浙江寧波 315200）

法醫(yī)病理學；殺人；幼兒；機械性窒息；捂死

1 案例

1.1 簡要案情

任某，女，2歲。某日11：00，被其母親以“突然昏迷、呼之不應”急送醫(yī)院，醫(yī)生接診時發(fā)現(xiàn)任某已死亡。

1.2 尸體檢驗

當日12：05進行尸體檢驗。

尸表檢查：尸斑呈暗紫紅色，分布于右面頸部、背側未受壓處，指壓部分退色。雙下肢出現(xiàn)尸僵。面色蒼白，面部皮膚未見損傷，雙眼閉合，外眥側瞼、球結膜稍充血，角膜輕度混濁，雙側瞳孔等大等圓，直徑0.5cm，口、鼻腔有淡紅色細碎泡沫狀液體溢出（圖1），鼻黏膜無明顯損傷；口唇發(fā)紺，唇黏膜、牙齦無破損及出血；指（趾）甲床發(fā)紺。其余體表未見損傷。

圖1 口、鼻腔泡沫狀液體

尸體解剖：當日15：30強制進行。輕度腦水腫；氣管腔內(nèi)少量淡紅色泡沫液體；雙肺水腫、氣腫，漿膜下散在瘀點狀出血（圖2），肺切面有多量泡沫液體溢出；心外膜下散在瘀點狀出血，心血呈暗紅色流動狀；脾皺縮，胃內(nèi)容物質量約50g，為成形米飯粒、蛋花等，膀胱空虛。組織病理學檢查：兩肺高度水腫、氣腫、淤血，部分肺泡腔內(nèi)見紅細胞；肝細胞高度水腫；腦水腫；腎間質散在小灶性出血；腦、心、腎、胰腺等器官淤血。

圖2 肺膜下點狀出血

毒物檢驗：未檢出常見毒（藥）物成分。

鑒定意見：任某系機械性窒息死亡，符合捂死。

2 討論

本例死者尸表檢查見雙下肢出現(xiàn)尸僵，尸斑已進入擴散期，角膜輕度混濁，推測死亡時間約為12h，與死者母親所述情況明顯不符；尸表檢查發(fā)現(xiàn)口唇、指（趾）甲床發(fā)紺，并且口、鼻腔溢出淡紅色細碎泡沫狀液體，疑似窒息死亡，因面部無明顯淤血青紫，顏面部，瞼、球結膜，唇黏膜無瘀點性出血，尸表檢查無損傷，需行解剖進一步檢驗以明確具體死因。在任某父母拒絕的情況下強制進行尸體解剖，排除了疾病、中毒等其他死因，確認死者為機械性窒息死亡，以柔軟物體捂壓口鼻部可以形成。經(jīng)審訊，任某母親交代因嫌女兒拖累，于前日23：00用被褥將女兒捂死。

捂死是以手或其他柔軟物體同時封閉口、鼻部，阻礙呼吸運動，影響氣體交換而引起的窒息性死亡，常見于他殺，被害人多為嬰幼兒或年老、體弱者。捂死的機制不同于縊頸、勒頸、扼頸、壓迫胸腹部，是單純性缺氧窒息死亡，窒息過程相對較長，尸體內(nèi)部器官窒息征象比較明顯和典型。但捂死的顏面部窒息征象可以不明顯，因捂壓口鼻部窒息缺氧，盡管血管通透性增高，毛細血管脆性增加，但因頸部靜脈血管未受壓迫，胸廓擴張未受限，頭面部血液回流通暢不易淤滯，減少了毛細血管破裂的發(fā)生，顏面部，瞼、球結膜，口腔黏膜可不出現(xiàn)瘀點性出血，僅有輕微充血征象，顏面部淤血、腫脹征象也不明顯。本例死者雙肺高度水腫、氣腫，心、肺漿膜下散在瘀點性出血，心血不凝，脾皺縮，腎間質散在小灶性出血，多器官淤血、水腫，內(nèi)部器官窒息征象較為明顯。但其面色蒼白，僅有口唇發(fā)紺缺氧征象而無瞼、球結膜等處瘀點性出血。當捂壓口鼻部時若受害人有抵抗，加害人為有效控制常會附加壓迫頸部或胸腹部的動作，進而頭面部血液回流受阻導致血液淤滯，出現(xiàn)明顯頭面部窒息征象，其原因是與壓迫頸部或胸腹部有關。本例死者年僅2歲，被成年人用被褥壓迫口鼻部，無力反抗，加害人未附加其他動作，死者口鼻部未遺留損傷痕跡，也未出現(xiàn)頭面部窒息征象。

受傳統(tǒng)觀念影響，非正常死亡尸體經(jīng)法醫(yī)學尸表檢查未發(fā)現(xiàn)他殺疑點的，通常不能進行解剖檢驗。醫(yī)院外死亡的死者癥狀、體征缺如，法醫(yī)僅通過尸表所見發(fā)現(xiàn)他殺疑點的難度增加，尤其是殺親案件，親屬隱匿、編造死者死前的相關狀況欺騙調查人員并拒絕解剖尸體等進一步檢驗，極易導致命案被隱匿。法醫(yī)在尸表檢查前后，應與了解死亡情況的人員詳細交談，充分了解死者死前狀況，與尸表檢查情況比對，明確有無疑點。法醫(yī)在日常檢驗嬰幼兒、年老、體弱等反抗力低下者以及可能因某種原因喪失抵抗能力的健康成年人尸體時，顏面部窒息征象不明顯也不宜輕易排除單純性捂死。

DF795.4

B

10.3969/j.issn.1004-5619.2013.03.023

1004-5619（2013）03-0234-02

2012-11-22）

（本文編輯：劉寧國）

俞定羊（1979—），男，安徽繁昌人，主檢法醫(yī)師，主要從事法醫(yī)病理學及法醫(yī)臨床學鑒定；E-mail：yyeah135@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