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瀾　李思潔　冉明矗

一

“李奧，你今天不排練？”下午放學(xué)，鄧挪松問我。

“今天我爸叫我去游泳，沒空兒?！蔽壹贝掖业嘏艿綄W(xué)校旁邊的游泳館，誰知老爸因為開會來不了，叫我自己先游著。

來都來了，我也懶得回去，一個猛子扎下去，足足潛了二十來米，狀態(tài)奇佳。游完，八點了，趕緊回家。

上車，自己聽了會兒音樂，抬頭看見車載電視里播放的到處都有動亂，心頭莫名感慨。

下車時，我后面一個高中生撞了我一下，可是車廂里并不擠。我剛想回頭，又心想算了。剛一下車，那家伙又來撞了我一下。我心說這人有病不是，剛一回頭，那人把臉湊過來：“你小子看什么看？找抽是不？”滿口酒氣，手指間還夾根煙。一看這模樣，我心咯噔一下，趕緊回頭走人。

誰知這人一看我沒理他，居然來了興致。“兄弟抽煙不？”“對不起，你找錯人了，我沒你這兄弟。”

那人一愣，顯然沒料到我突然強硬起來?！芭?，不肯給兄弟我面子，瞧不起兄弟嗎？”眼神突然變得凌厲和猙獰起來。

我一面往后退，一面答：“謝謝，但我抽不來?！?/p>

“必須抽，不客氣。不抽就是看不起我?！蹦侨诉€纏上了。

“對不起，真抽不來?！蔽彝窬?。

“拿著，兄弟給你點?！闭l知他突然把煙往上一遞，我一拋，那只罪惡的煙掉在了地上。

“好啊，不給哥面子，想死是不是？”一下子，空氣變得暴戾起來。

好啊，我怕你不成，我忍你很久了。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那人看我憤怒起來，“但你必須賠我一包煙！”

“靠，”我憤怒地吐出一口氣，強忍不快，“你自己去買吧，我給你錢就是了。”我心想今天怎么這么倒霉，作業(yè)這么多，早點兒走算了。

“行，你給哥六十吧，哥去買包‘天子?！蹦侨艘荒樀靡?。

“我，”我已經(jīng)快想和他動手了，可他身上帶“家伙”沒有我無法肯定，我還不想動手，“沒這么多錢，給二十行不？”

“行，算你小子走運。”那人猖狂地大笑。

我狠狠拋下二十元，轉(zhuǎn)身離去。

二

這算不算“下暴”？那人肯定是東川書院的無疑。我用得著報警嗎？

李奧，你也有今天?。炕氐郊?，我小聲自嘲道。

小學(xué)的時候，聽到有同學(xué)被“下暴”，一方面嗤之以鼻，感到好笑；一方面還有點兒好奇，認(rèn)為那怎么可能發(fā)生在我頭上。

今天，你夢圓了?。∥乙贿呫紤械剞D(zhuǎn)著筆，一邊趴在桌上亂想，提不起半點兒做作業(yè)的精神來。

吃飯的時候，爸媽看我臉色不好，問了我?guī)拙?，我均以學(xué)校有點兒事煩心為由搪塞而過。

晚上，作業(yè)做到十二點。好幾次，我抬頭看見媽在門縫悄悄看我，我勉強擠給她一個“我沒事”的微笑。她才半信半疑地離去。

唉，下次見到他，算他倒霉！看我怎么收拾他！

關(guān)燈之后，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腦海里滿是那張令人生厭的嘴臉，還有最后那聲猖狂的笑聲，似乎是我的軟弱，才讓我有了之前的遭遇。我越發(fā)憎恨那個人，厭惡起軟弱的我來。

漸漸入睡了，又做了個奇怪的夢：我夢見我到東川書院校長辦公室時，那人正好從校長辦公室旁經(jīng)過，那人看見我后，轉(zhuǎn)身不見了。等我離開東川書院后，那人從背后抽出一把刀來……

突然醒來，喘著粗氣，滿頭大汗，胸口起伏得厲害。后來自然沒睡好。

三

第二天早上帶著黑眼圈就去上課了，課也沒聽好，作業(yè)質(zhì)量也不高，害得老班瞪我好幾眼。

第三天仍是這樣，只是聽課稍微好了一點兒。

下午放學(xué)，肖影叫住我：“那天你急著走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我苦笑著點點頭。瞞，對肖影是沒有用的。

“按你的身板，不會被‘下暴了吧？”

我臉色大變：“你怎么知道？”

“嗯，不會被我說中了吧！”肖影捂額。

“不錯?！蔽亦嵵氐攸c點頭。

“好吧，前天我在網(wǎng)上看帖子，看到有人說他被‘下暴了，地點就在你家附近，所以就想到了。對了，沒傷到哪里吧？”肖影一臉關(guān)切。

“人沒傷，錢少了。”我低頭，小聲說。

“那就好，你最近狀態(tài)不好喲，不會也是因為這個事吧？”

“嗯?！甭曇舾土?。

“錢乃身外之物，想開點兒?！毙び芭呐奈壹绨?，安慰道。

“可是尊嚴(yán)呢？人格呢？”我抬起頭。

“第一，人沒傷，你已經(jīng)很幸運了；第二，以后還有路你走不走？你的人生重要還是他的人生重要？你可是特種兵的偶像喲，雖然在十幾年之后。但他成為什么了？垃圾而已。你說呢？”

“唉?！蔽覈@口氣。

“實在不行，你把我想成是他，打我?guī)兹?，算報仇好了?！毙び耙荒橁柟狻?/p>

“好?！蔽壹傺b揮出一拳。肖影立馬抱頭蹲下：“你還真打??？”

“行，謝謝你啊，肖影，我心里舒服多了?！?/p>

四

后來，我還真沒見過那敗類，如果沒有肖影的那些話，我可能就完了。

他們都說李奧消沉了兩天之后，一下子有勁兒多了，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被我打敗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