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是從沈陽走出去的國際著名鋼琴家,他曾被數(shù)家美國權(quán)威媒體稱作“當今這個時代最天才、最閃亮的偶像明星”。他曾經(jīng)在白宮演出,并且是受聘于世界頂級的柏林愛樂樂團和美國五大交響樂團的第一位中國鋼琴家,被《人物》雜志稱為“將改變世界的20名青年”之一。而郎朗今天的成功,是與他童年時的辛勤付出密不可分的,同時也凝聚了他父母的全部心血。
1982年6月14日,我出生于遼寧省沈陽市一個充滿音樂氛圍的家庭。爺爺是位音樂教師,父親郎國任是沈陽空軍文工團的二胡演奏員。我兩歲時就對音樂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看完電視后,就能自己在鋼琴上把卡通片的音樂旋律彈出來。于是父母用爸爸一千多元的退伍費加上借來的錢給我買了一架鋼琴。
剛剛看到鋼琴時,我就覺得它不只是一件大玩具,因為它還能發(fā)出美妙、奇特的聲音。在電視上看到那些穿著燕尾服、系著領(lǐng)帶的大人,坐在鋼琴前,用手在黑白的鍵盤上來回敲打時,我非常羨慕。我喜歡聽鋼琴中流淌出的優(yōu)美旋律,更崇拜那些彈琴的人。一天,電視里正在播放電視連續(xù)劇《西游記》,聽到主題歌《敢問路在何方》時,我心里充滿激情,竟不知不覺地在鋼琴上彈了起來。父母非常高興,決定送我去學鋼琴。
那時我才三歲,每天學習一兩個小時,雖然很辛苦,我卻不覺得累,而且非常喜歡學。爸爸見了,打心眼兒里高興,他覺得我不僅有音樂天賦,還是一個能吃苦的好孩子。
在我四歲那年,爸爸帶著我拜見了沈陽音樂學院的朱雅芬教授。剛看到我的時候,朱教授覺得我特別調(diào)皮,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我一坐到鋼琴椅子上,便判若兩人。教我彈琴從來用不著操心,因為我坐得住,就是彈枯燥的練習曲,我都會上癮,而且彈得津津有味。無論前一課布置的練習曲有多長,我第二次來上課時一定能背著譜彈,而且每次彈琴時都非常有表現(xiàn)欲,像正式演出一樣,還能彈出自己的感受來。朱教授越聽越感動,就對我爸爸說:“這是一個很有天分的孩子,生來就是為了彈鋼琴的!我一定好好教他?!?/p>
我是個有志氣的孩子。在練琴時,每隔一段時間,我都給自己定下新的目標。周圍學彈鋼琴的人中,誰彈得更好,我就記住他的名字,并在心中發(fā)誓,一定要勤學苦練,早早地超越他。這個目標實現(xiàn)后,我的心中又會記住一個新的名字。我不斷地給自己制定目標,在超越他人的同時,自己的琴技提高了一個又一個層次,把琴練好的信心也越來越足。
為了給我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學習條件,日后成為一名世界著名鋼琴家,爸爸還把整個客廳都騰出來,供我練琴。一次,我的小學班主任馮寧老師來家訪時發(fā)現(xiàn),我家的小屋里有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一臺小電視機,外面套著一個電視機罩,罩上擺著一個花瓶,瓶里插著假花??吹贸鲞@臺電視很少開過。屋里的床不大,最多只能睡兩個人??墒牵瑢挸ǖ拇罂蛷d里卻放著鋼琴,全歸我一個人使用,而我們一家人就擠在那張床上睡覺。在鋼琴上面還有一盞小燈,我每天放學后,都會練習到很晚。爸爸說:“馮老師,你猜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馮老師問:“是什么?”爸爸語氣堅定地說:“讓我的兒子成為世界著名的鋼琴家!”
如果讓我形容自己童年的歷程,我覺得就像一本書的名字:《紅與黑》。黑,就是不管一個人再怎么愿意彈琴,練琴的時候都是枯燥的,包括現(xiàn)在也一樣。在練很難的音階的時候,或者是和聲的時候都是非常艱苦的。彈完感覺不光是腦袋累,心里也累,而這個時候爸爸又會很嚴厲地監(jiān)管,媽媽有時則會幫我開脫一下。所以在我童年練琴的過程中,媽媽就扮演著好人的角色,而爸爸則扮演了壞人的角色,這就是我說的“紅與黑”。
很多人認為我彈奏鋼琴的姿勢很優(yōu)美,人們常常問我受過哪些方面的影響。如果單從文化上的因素來說,我可能會回答說是貝多芬或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或巴赫。如果我告訴大家說,這種姿勢是受迪斯尼創(chuàng)造出來的廣受喜愛的卡通人物湯姆貓和杰瑞鼠的影響時,大家一定會很驚訝。我在自傳里曾寫道:“我想要越彈越快,看我的手指能夠以多快的速度掠過琴鍵。我想要看我能以多快的速度趕上湯姆,抓住杰瑞。我想要跳起來,落下去,然后爬起來,再從頭來過。即便我的雙手疲倦了,即便我的手指發(fā)痛了,我都不在意,因為感覺自己不是在創(chuàng)造音樂,我其實是在編創(chuàng)故事?!?/p>
在我九歲的時候,爸爸做了一個決定,讓我去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學琴??墒牵职值墓ぷ鲄s很難調(diào)動,為了我的明天,他干脆辭職了。到了北京后,我跟著爸爸住在豐臺區(qū)白紙坊的一間筒子樓里,媽媽留在沈陽工作,用她一個人的工資來支撐這個家。為了我,媽媽每月只花掉100元的生活費,把剩下的錢全寄到北京,因為我和爸爸要租房子、要學習,還要生活。
不久,我有了新的機遇,中央音樂學院的趙屏國教授見到了我。趙教授對我爸爸說:“如果我下功夫培養(yǎng),這孩子將來的發(fā)展前途絕不亞于著名的俄羅斯年輕鋼琴家——基辛。”于是,我被趙屏國教授收為弟子。
在租來的房間里,我每天要完成八個小時的近乎殘酷的訓練,但我卻越彈越有勁頭。漸漸地,我可以熟練地彈奏難度很高的柴科夫斯基第一鋼琴協(xié)奏曲,還能演奏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xié)奏曲。我逐漸在國內(nèi)外大賽中嶄露頭角,11歲時就獲得德國“第四屆國際青年鋼琴家比賽”第一名,13歲即獲得“柴科夫斯基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的第一名,14歲我就在中國交響樂團成立音樂會上擔任獨奏,17歲就因在美國芝加哥拉維尼亞音樂節(jié)上頂替生病的美國鋼琴家瓦茨出場而一鳴驚人,從而成為國際古典樂壇炙手可熱的新星……
我能在藝術(shù)上取得成功,是與父母付出的心血密不可分的,我由衷地感激他們。對我而言,還有更高的鋼琴夢要去追求。我深深熱愛自己的祖國,我要把民族的東西帶到世界的各個角落,讓全世界都知道中國!
(張羽軍 執(zhí)筆)
(責任編輯 王天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