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僅僅是一瞬間。48小時,在人生的長河中有多長?可就是這一瞬,卻把大竹種在我心里。
四川大竹的清河鎮(zhèn),據(jù)說是明惠帝的避難地,因沾帝王之氣而出名。上世紀還出了一位怪杰呢,不讀書不識字當(dāng)上國民黨軍軍長,解放后當(dāng)共產(chǎn)黨省體委副主任,10級干部享受8級干部待遇。他的名字叫范紹增,《傻兒師長》里的原型就是他,一個人娶了18個老婆,還能活到83歲,他真夠厲害的!
走進清河鎮(zhèn)古民宅,一副楹聯(lián)吸引了我:“垂釣誦經(jīng)亂世帝王成隱鳳,棄書尚武綠林俠士當(dāng)英雄?!贝寺?lián)亦直白,所指的是兩個人,建文帝與范傻兒。民宅中有棟建筑叫“垸樓哨”,狀似北方大宅院里的哨樓,稍不同的是比哨樓要高許多,結(jié)實許多。我們登上頂樓時,周圍幾平方公里的景物就盡收眼底了,防御效果自然好。這也難怪,民國初年,四川是土匪窩子,軍閥間打拉鋸仗是常事,民眾不得不提防點?!佰跇恰苯ǖ媒Y(jié)實是理所當(dāng)然的。在清河鎮(zhèn)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中西合璧一條街,建于上個世紀20年代,距今近百年,是范傻兒的杰作呢。當(dāng)年傻兒師長在上海討第十八房姨太時,看到一個建筑群很漂亮,叫人繪了圖帶回來,作些改動,建起這條街。街長350米,寬6米,兩邊是長廊,并立著268根羅馬柱,上層為中式木雕結(jié)構(gòu),下層為西式回廊結(jié)構(gòu)。廊寬2.25米,供人喝茶下棋再好不過。上下層廊柱間刻有浮雕,水滸人物和花鳥蟲魚各半,狀似西方雕塑群,而又有別于西方雕塑之內(nèi)容。這就是范傻兒的獨到處。這條街建在鄉(xiāng)下實不易,能保存到今天更不易,因此被定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從清河鎮(zhèn)返回時,太陽已經(jīng)偏西。說來真是,近幾天中西部凈下雨,上午我們還擔(dān)心雨下得大不能出門呢,沒想到下午竟是一個大晴天。這不,久違的太陽露出了紅彤彤的笑臉,將陽光像油菜花兒一樣灑在我們心里面。
主人說,之所以叫大竹縣,是因為這兒的竹子多,且大,素有“大巴山大竹?!敝Q。
近年來,這個地方又有了“中國最養(yǎng)生竹?!敝u。養(yǎng)到何種程度呢?到五峰山看看就知道了。
盡管天下著雨,但我們游興絲毫未減。養(yǎng)生嘛,觀一眼能不能養(yǎng)生很難說,但起碼能養(yǎng)眼。五峰山距縣城20公里,是2002年被批準為國家級森林公園的,2008年被評為省級自然生態(tài)示范區(qū)。園內(nèi)有竹876公頃,融“山、竹、石”為一體,集“秀、奇、幽”于一身。入其間,我們便被眼前的勝景驚呆了。參天的楠竹列兵般排立著,密密匝匝,郁郁蔥蔥,昂起的竹梢要與云相會,可惜雨幕將它籠住了,以致我們望不見它究竟有多高。望不見高就望粗。“你知道它是幾年長成的?”陪同的達州市作協(xié)副主席鄒清平先生指著一株水桶般的竹子問來自中國作協(xié)的周小姐。“幾年吧?!敝苄〗愕幕卮鹱尡娙耸?。“才3個月呢?!薄安豢赡馨伞?個月能長這么粗?”周小姐很懷疑?!靶轮窀哂谂f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庇腥四畛鲟嵃鍢虻脑姟!耙还?jié)復(fù)一節(jié),千枝攢萬葉。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接著有人續(xù),說這就是竹的節(jié)氣?!班嵗舷壬媸且粋€愛竹之人呀!”此言一出,贏得共鳴。話題又轉(zhuǎn)到為官做人上。有說當(dāng)官要為民做主,不阿諛奉承才是節(jié)。有說做人要講仁和義,不為名利所動方為氣。說到這里,我望著站在一旁的賈鳳山少將,這位享譽全國的軍旅作家,給人的印象總是平和與謙虛,他的作品總是寫士兵。瞧他那高挑的身材,挺直的脊梁,慈祥的面孔,不就是一株四季常青的老竹嗎?
還有,這大竹110萬勤勞人民,不也是一株株秉德無私的竹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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