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一道土塄,在一個天然的大坑里,坐落著三五戶人家,人稱“坑坑里的王家”。我們祖宗三代都在那個坑里繁衍生息。這個坑,就像是地球上一道小小的疤痕……然而這個由上帝一手制造的疤痕,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一個離世界最偏遠最貧窮的西海固村落。
與同齡人相比,我的經歷比較豐富,當然也意味著坎坷。15歲之前的時光,基本上靠吃土豆度過。干過最繁重的農活,從山頂往下背過糧食,從很遠的河里挑過水。
在那樣的時光里,幾乎每個夜晚我都在煤油燈下度過,跟電有關的玩意都很稀奇。正因為如此,在以后的城市里,我卻越來越陷入了莫名的孤獨。
是的,孤獨是一種危險,但對詩人來說,是一種機會。因此,詩歌來了。我抓住了它。它就像一聲短暫的咳嗽,讓我觸摸到了生命的存在。
一個人的哀傷意味著靈魂在下降,然而與詩人的哀傷相對應的,是哀傷深處的歡樂。這種歡樂,從最初的朦朧一直延續(xù)到我的大型概念組詩《所謂書》,感謝柔剛詩歌獎所有的評委們,是你們,讓我的詞語有機會向著這個世界說話。
誠然,面對困惑的大眾,我不是唯一的謎語制造者……即便開口說話,我希望詩人是節(jié)制的,相比而言,情感的節(jié)制要比語言的節(jié)制更重要。
不可否認,當下,詩歌正走向一個偉大的不可吟誦的時代。就讓我們迎接這個時代吧。
最后,再次感謝尊敬的柔剛先生和所有的評委們。謝謝大家。
于北京師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