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魏晉南北朝是中國文學的一個關鍵時期，在特殊的社會和文化環(huán)境中，文化呈現(xiàn)著多元化的狀態(tài)。曹丕的《典論·論文》是中國文學批評史上第一篇文學理論專論。它對文章的價值、作家才性氣質與作品之關系、文章體裁及文學批評的態(tài)度等問題進行了深入剖析。它雖然簡短概括，但它所論及的問題對后世文學理論研究具有開啟意義，《典論·論文》作為一篇標志性文獻，奠定了中國文學進入“自覺時代”的第一塊里程碑。

關鍵詞：魏晉；《典論·論文》；文學理論；自覺時代；“詩賦欲麗”說

曹丕的《典論·論文》作于建安二十四年其稱帝前夕，是一篇非常重要的文論著作，在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因為在它之前還沒有精心撰寫的嚴格意義上的文學理論專著?！兜湔摗ふ撐摹芬恢眰涫軐W者的關注。魯迅評價了《典論·論文》重要意義：《典論·論文》中把文章稱為“經(jīng)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將文學提高到與事業(yè)功名并列或者更重要的地位上，充分肯定了文學的價值，同時鼓勵作家要有　“不托飛馳之勢”的氣勢去創(chuàng)作文學作品作品，這種精神的傳達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中國文學的發(fā)展。從這個時期開始，中國古代文論就開始進入了自覺期。曹丕是是古代頗具影響力的作家，他所倡導的華麗為根本的詩賦創(chuàng)作對整個時代的文學創(chuàng)作風氣都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所以魯迅把曹丕所影響的時代稱為了　“文學的自覺時代”[1]。譚正璧的《新編中國文學史》以及容肇祖的《中國文學史大綱》都是研究《典論·論文》的著名作品，譚正璧的《新編中國文學史》認為這部作品是　“實開批評文學的風氣，而為批評文學之祖”[2]。容肇祖的《中國文學史大綱》認為這部作品　“看出了文學的價值，文學本身的生命，這是很好的眼光”，從樂府詩歌發(fā)展進入文壇，成為文人格式的重要原因就是“詩賦欲麗”，這項內容對于整個詩體的發(fā)展，都有重要意義　[3]。曹丕的《典論·論文》正是在這種風氣中為生的比較系統(tǒng)的文學批評論著?！兜湔摗ふ撐摹窂呐u“文人相輕”入手，強調“審己度人”，對建安七子的創(chuàng)作個性及其風格給予了分析，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四科八體”的文體說，“經(jīng)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的文學價值觀及“文以氣為主”的作家論。

一、曹丕詩追求“清麗”的特點

在《典論·論文》中曹丕主張“詩賦欲麗”，表達其重視文辭表達的形式美。雖然曹丕對其中的“麗”字沒有明確的定義，但是后人可以通過對其詩作以及同類別建安詩人的創(chuàng)作中感受“麗”字的內涵，經(jīng)過分析可以確定“麗”所指的基本就是詩歌形式的清麗之美，這點認識也被現(xiàn)代學者所認可。吳云認為曹丕所提倡的“詩賦欲麗”主要是指其在詩作創(chuàng)作過程中重視文采展示，他所創(chuàng)作的五言詩語言精美，同時也具有民歌特色，展現(xiàn)出來的就是清麗的特點。徐公持認為，曹丕詩作的主要風格就可以用“清”字表現(xiàn)出來，可以重點展示出其詩歌　“清綺”的特點。早在梁代，著名文論家劉勰同樣用“清麗”這個詞評論過曹丕的詩作，其在《才略》中云：“魏文之才，洋洋清綺”，“樂府清越。”其中清麗的特點在樂府及晏游詩中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前者有曹丕的詩作《善哉行二首》、《燕歌行二首》、等為代表，后者有《于譙作詩》、《孟津詩》、《芙蓉池作詩》等展現(xiàn)清麗的特色。

二、“詩賦欲麗”說的地位及影響

曹丕是從問題分類的角度分析到了詩賦的獨特審美特點而確定的“詩賦欲麗”說，這其中即使有　“持論雖高，其說未盡”的遺憾，但是卻為古代文論的形式美打下了良好地基礎，對整個詩學史發(fā)展也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在中國古代文論發(fā)展過程中，曹丕是提出形式美的先驅，魯迅對此總結，　“漢文慢慢壯大起來，是時代使然，非?？坎苁细缸又Φ摹５A麗好看，卻是曹丕提倡的功勞”[2]。也就是從自曹丕起，詩歌發(fā)展沖出了倫理教化的制約，對文學的認識由先秦兩漢時期的功利認識轉變?yōu)閷徝勒J識，是對儒家詩教說的真正突破。如果說《典論·論文》是魏晉之際“文學自覺和人性自覺的宣言”，那么“詩賦欲麗”則是我國文學進入審美自覺階段的宣言6e728761ac97ce1de962e77bdaeb7d39，引領了魏晉南北朝重形式美的文學風尚?！霸娰x欲麗”說成為魏晉南北朝時詩歌本體探究的良好開端，從此“麗”成為魏晉南北朝文學審美追求的總目標，隨后的陸機、鐘嶸、劉勰等，踵事增華，變本加厲，將詩歌等文學的形式美研究推向成為妙，或流靡以自妍：此大略也?！庇种赋鰟⑺卧婏L：“儷采百字之偶，爭價一字之奇；情必極貌以寫物，辭必窮力而追新。”陳子昂《與東方左史虬修竹篇序》評南朝詩歌：“齊、梁間詩，彩麗竟繁”。此處“齊、梁間詩”代指晉宋以來的南朝詩歌。從中卻可睹見魏晉南北朝“詩賦欲麗”說的地位和影響。

三、曹丕用“氣”創(chuàng)立了文學主體論

所有重要的更新都有特定的標志，后世稱建安時期是我國文學發(fā)展的自覺期，那整個自覺期的實際象征代表是什么呢？它究竟是文學獨立于眾多學術內容而出成一個獨立的類別，實現(xiàn)文學題材的細化區(qū)別，強化創(chuàng)作特點的特色還是出現(xiàn)了新的文學審美的追求？經(jīng)過總結，我們認為前者是其中的關鍵原因。早在很多年前，魯迅先生所提出的“曹丕時代是文學的自覺時代”就被整個文史界認同，其言論的出發(fā)點就是基于創(chuàng)作個性的特點所確定的。文學自覺的核心作品就是曹丕的《典論·論文》，它是整個文學自覺期的實際象征代表。曹丕從兩個角度研究作家的創(chuàng)作個性，一是從主觀方向觀察作家的稟氣，二是從客觀角度探究文體特點。曹丕帥先將“氣”運用到文學領域當中，構建了著名的文學批評史當中的　“文氣說”，其所說的　“文以氣為主”中的“氣”指的就是文章中的氣，另外“氣之清濁有體”之后所說的“氣”就是作家的氣，從基礎上來說就是作家的氣質性格，也就是說，作家的氣質和個性是由其“氣”所決定的，同時“氣”也會對其情感建設和作品創(chuàng)作風格產(chǎn)生重要的影響，曹丕借助傳統(tǒng)的“氣”，研究作家個性氣質與創(chuàng)作的關系，構建了其文學主體理論。曹丕將作家分成清濁兩個類別對其個性展開研究，前者是指陽剛型，后者說的是陰柔型。曹丕把建安作家分成陽剛和陰柔兩個類型，他的文氣說的提出對我國整個文學史的發(fā)展都具有重要作用。分析文學，最基礎的是要研究作家的稟氣，這項理論表明了創(chuàng)作個性的發(fā)展，作家文學的成熟，也預示著文學自覺期的開始。建安時期作為文學發(fā)展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文氣說就是其中作為關鍵的力量。簡要分析就是曹丕的詩作所展現(xiàn)出來的“清麗”的形式美，是對整個建安詩歌的審美追求的體現(xiàn)?！　霸娰x欲麗”則代表了我國試論開始了審美時期的標志，對之后魏晉南北朝強化文學形式美的發(fā)展風氣有重要影響?！拔臍庹f”表示了對文學審美特性開始出現(xiàn)了自覺性的追求。

四、作品的文學意義

建安時代，由于政治社會狀況及時代思潮的變化，文學創(chuàng)作非常活躍，文學創(chuàng)作的自覺精神有顯著的提高，再加東漢桓靈之世品評人物的清議風氣的影響，品評文章的風氣也逐漸形成。曹丕的《典論·論文》正是在這種風氣中而生的比較系統(tǒng)的文學批評論著。他還有一篇《與吳質書》也是有關文學批評的名作。曹丕在《論文》中首先反對自古以來的“文人相輕”的積習。并用“審己以度人”的態(tài)度分別指出了建安七子在各體文章創(chuàng)作上的長處和短處。對這些作家會互有長短的原因，曹丕也作了進一步的探索。他認為一方面是因為文體各有特點，一方面是作家的才性不齊。

曹丕在《論文》里還從統(tǒng)治階級立場有意識地提高文學的地位。他不象漢朝的帝王把作家當作“倡優(yōu)”，把辭賦比為“博弈”，而是把文章看作“經(jīng)國之大業(yè)，不朽之盛事”，并且鼓勵文人們更積極地創(chuàng)作，希望他們不要“遂營目前之務，而遺千載之功”，這是很有遠見的。他這一論點集中而鮮明地表現(xiàn)了建安時代作家的創(chuàng)作自覺精神，對文學的發(fā)展也起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曹丕這篇《論文》，標志著我國古代的文學批評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他不是單純根據(jù)個人主觀愛憎來評論文章，而是有意識地去探索并企圖解決文學發(fā)展中的一些共同的問題。盡管他對這些問題所作的答案還比較簡單，但是他為發(fā)后來的作家批評家們繼續(xù)探索解答這些問題的先驅功績是應該肯定的。后來的陸機、劉勰、鍾嶸正是沿著他所開拓的道路繼續(xù)前進的。

參考文獻：

[1]魯迅.魯迅全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

[2]譚正璧.新編中國文學史[M].北京：光明書社，1935.

[3]容肇祖.中國文學史大綱[M].北平：樸社，1935.

（作者簡介：廖治文（1977.11-），男，湖南長沙人，本科，助理館員，湖南圖書館，研究方向：圖書館現(xiàn)代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