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萍
(河北工業(yè)大學外國語學院,天津400130)
分析影響英語篇章聽力理解的幾個方面
徐承萍
(河北工業(yè)大學外國語學院,天津400130)
探究了圖式、語篇結構、修辭、“花園路徑”句型和工作記憶如何影響篇章理解,并對篇章聽力教學提出了建議。
聽力理解;篇章;影響因素
篇章的理解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對學習者來說都會意味著是一項艱巨的任務:結構上,它比句子、對話更復雜;意義理解上,信息容量更大,信息間的關系更多樣;記憶問題上,需要大負荷的工作記憶和長時記憶的同時參與。
影響聽力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既有客觀因素,如聽力材料的清晰程度、外在環(huán)境的干擾程度等,又有主觀因素,如動機、焦慮等。本文以一篇聽力文章為樣本從語篇角度出發(fā)探究影響聽力理解的幾個因素(聽力樣本來源于《研究生英語聽力教程》,南開大學出版社21-22)。
圖式是指大腦語義記憶中關于事件一般性順序的結構,有助于理解語篇的全篇性連貫問題。圖式又分語言圖式,內容圖式和形式圖式,后兩者稱為超語言圖式。圖式的功能主要有預示、告知、組織管理的功能,它直接影響理解和記憶效果[1]。在聽力樣本中,語言圖式的概念脈絡呈現(xiàn)為:
此脈絡展示了篇章的概念聯(lián)系網(wǎng)。扮演關鍵詞功能的概念網(wǎng)絡把紛繁復雜的信息有機地串聯(lián)起來,預示著它們之間的某種關系。用語言圖式聯(lián)系的這張網(wǎng)縮小了信息范圍,有利于捕捉篇章的詳細信息。如果說聽力圖式中的語言圖式在幫助鎖定語言信息,提供宏觀背景,而內容圖式起著構建意義的作用。內容圖式揭露不同信息之間的邏輯關系,樣本的內容圖式表現(xiàn)為:
篇章作為更大的語言信息單位,不但包含了音素層、詞匯層、短語層和句子層等出現(xiàn)的聽力問題,同時還囊括諸如銜接、連貫等篇章理解難點。篇章是概念網(wǎng)絡(network of propositions)[1],具備明晰的信息框架,通常以信息流(flow of information)的方式得以建構,即如同波浪般新信息在已知信息的基礎上得到闡釋然后轉變?yōu)橄乱粋€新信息的已知信息,最后形成具有明顯階梯的信息傳遞結構。參考文本具有十分清晰的語篇結構:
每一個已有信息都是新信息的基礎,已有信息使得新信息的闡釋變得具有條理性,從而增強了整個篇章的邏輯性。
這種環(huán)環(huán)相扣富有邏輯的關系使得新信息的理解必須建立在已有信息的基礎之上,一旦某一信息的理解出現(xiàn)困難,很有可能波及到下一信息。例如,信息體Starbucks'big bet是過渡到Starbucks'advertising和Starbucks'uphill battle in China的有效基石,對Starbucks'big bet的錯誤理解容易導致無法準確建立語篇結構。如果說圖式為我們指出了信息的大致方向,而篇章結構則提供了具體合理的信息框架。
人的經驗活動具有連續(xù)性,而詞匯是具體的,學習者往往把詞匯同某一個具體的概念等同起來。由于人類經驗的連續(xù)性、活躍性和創(chuàng)造性,詞匯和所需表達的思想、情感、經驗等存在著一定的距離。為了彌補語言先天的不足,修辭的創(chuàng)造性特征正好擴展了語言的功能,使得兩者的差距得到縮小。修辭可分為暗喻、轉喻、諺語、成語、間接言語行為等。日常使用的句子有很多是修辭句型。研究發(fā)現(xiàn),英語中每 25 個單詞就會出現(xiàn)一個修辭[1],Ortony[2]認為修辭常用來表達連續(xù)的尤其是通俗語言無法表達的經驗信息(continuous experiential information)。修辭不受體裁的限制,采訪、文章或是日常交流均很常見,而文本中出現(xiàn)的修辭則包括這樣的句子和語言單位:
(1)It sounds like Mission Impossible;
(2)stores are sure to seduce the see-and-beseen set;
(3)China,a coffee frontier steeped in nearly 5,000 years of tea;
(4)build hip hang-outs that tap into a new taste for China's emerging middle class;
(5)it's taking a big bet;
(6)Yet Starbucks faces an uphill battle
(7)While retailers say a top marketing weapon in urban China is to charge more for public consumption
可以說修辭手法已不是語言的點綴,它是一種強大的交流方式。此外,以上七個單句的準確理解依賴對整個篇章解讀,否則修辭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和意義。因此,本人認為修辭也是影響聽力的篇章因素之一。
由于修辭不具有完全意義上概念與語言的一一對應關系,它對一般語言理解理論的解釋提出了一些問題,而修辭的理解對學習者提出了更大、更多的挑戰(zhàn),比如文本中的Mission Impossible,seduce the see-and-be-seen set;China,a coffee frontier steeped in;build hip hang-outs that tap into a new taste。修辭本身帶有極強的文化、地域、政治等色彩,對本土文化的人而言,修辭的理解較一般語言表達的理解不存在明顯差異,也不需要額外的時間解讀其內涵[3],但作為外語學習者,情況就不一樣了,修辭句中的文化內涵往往具有隱秘、難以捉摸和不可翻譯的特性,因此需要對目的語文化及該修辭使用語境的理解。
一方面,“花園路徑”句型或歧義句的理解容易導致出現(xiàn)最近處理特征(immediate processing of sentences),如“The computerized mapping databases that the company used to test a potential street corner in the United States would be little help in Chinese cities”.
聽力的不可回溯無法使聽者有時間利用句法知識分析句法結構,容易導致對這類句子的誤解。另一方面,中國學生在閱讀中對復雜句型劃分句子成分的習慣也影響了本來不屬于“花園路徑”句型但存在從句的句子,常常出現(xiàn)的“花園路徑”效應(garden path effects),如 But in fast-changing Chinese cities,finding locations that will embody the right lifestyle is more akin to gambling than science,學生理解句子的時間往往是播音時間的三到五倍,這極大的影響了聽力的速度,質量和效果。
篇章所包含的信息量大,且信息間的關系復雜,需要更大更強的存儲信息與處理信息的能力。然而,有限的工作記憶資源在這個問題上往往呈現(xiàn)此強彼弱(trade-off)的關系。當工作記憶為了儲存信息而不得不犧牲信息處理能力的時候,就產生錯誤的推導和理解;反之,工作記憶為了增強信息處理能力就會不得不以信息的儲存做為代價。例如聽力樣本為400字左右,它不僅僅是400個單詞或是由這些詞匯組成的句子,其中還包含更為復雜的信息信息如Starbucks市場現(xiàn)狀、它的跨文化營銷策略、在中國的市場前景以及中國消費者對它的態(tài)度等。因此,當存儲和信息處理需求與工作記憶出現(xiàn)失衡時,就出現(xiàn)兩者都無法很好完成的局面。這正好解釋學習者為什么能聽懂信息內容而無法正確回答聽力問題這一困境。
語言圖式是聽力理解的基礎,初學者的聽力學習開始于語言圖式,注重對每個音素、詞、句子的正確理解,然而篇章的理解不但強調單個的詞、短語、句子的理解,還要求對文章的邏輯關系的做出正確的推理、歸納、總結。由于注意力資源和記憶力資源的有限性,過多的資源分配給語言形式的理解則意味著語言意義理解的不足,對語言圖式的過度投入則相應的削弱了超語言圖式的功能。因此,學習者進入高一級的學習后,以語言圖示為重心的聽力習慣給篇章理解帶來了負面的影響。同時,圖式的重要性意味著在恰當?shù)臅r間激活恰當?shù)膱D式。聽力篇幅一般控制在3—5分鐘,字數(shù)不超過千字(本文為近400單詞),學習者能否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激活適當?shù)膱D式成為理解篇章的關鍵,否則容易產生焦慮、困惑的心理壓力,直接影響聽力理解。
圖式的缺失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英語對中國學生具有跨文化學習的特性,一些涉及目的語文化事實、特征和信息的缺席直接導致無法有效地激活恰當?shù)膱D式;(二)擁有相關恰當?shù)膱D式,但沒能及時有效地被激活。由于聽力具有不可重讀和回顧的特點,聽力中可以激活圖式的有效信息一旦被錯過,恰當圖式被激活的機率相應減小,即使后來圖式被激活,其幫助理解的效果也大打折扣。由于聽者在背景知識上的差異,圖式的激活并不總是那么順暢,例如,有學生對Mission Impossible和Starbucks很陌生,即使知道漢語的“星巴克”和電影“諜中諜”,但當以英語形式出現(xiàn)在聽力文本中時,他們就不知其為何物了。
信息流是理解篇章的關鍵。由于信息流具有很強的層次性,某一層次的斷裂極容易影響其后的理解。語篇結構由不同的連貫方式(如已知信息和新信息;主位和述位;可復原的與不可復原的;連續(xù)的和對比的等)得以實現(xiàn),因此,對不同的方式需要采用不同的處理策略,如直接配比(direct matching),橋連(bridging),重復已有信息(reinstating old information)等,正確的使用連貫方式體現(xiàn)了學習者使用聽力策略的能力。雖然聽力文本按照概念與信息結構劃分出了段落,而在聽的過程中這是無法體現(xiàn)的,信息結構需要聽者根據(jù)經驗和文本知識重新構建。因此,篇章的理解不但考驗單個信息的構建同時也考驗信息網(wǎng)絡的構建。
修辭是一個籠統(tǒng)的稱謂,包括暗喻、轉喻、諺語、成語、間接言語行為等。在聽力過程中準確地判斷聽力目標是否是核心意義還是修辭意義,這是修辭為聽力提出的一個難題。
修辭的使用,拓寬了語言的功能,但也導致了語言與意義并非一一對等,這為聽力理解增加了新的負擔。同時,修辭的使用帶有很強烈的跨文化色彩,對修辭的理解不但需要語言知識作為基礎,還需要準確把握隱含其內的文化信息。因此,聽力能力考察的不只是聽的能力,某種程度上也體現(xiàn)了聽者的綜合能力,這是修辭為聽力提出的又一個難題。
“花園路徑”句型是聽力最容易產生問題的地方之一,最近處理現(xiàn)象極大地影響了對此類句子的理解。而語法知識并不能有效地解決這一問題,在聽力中過度依賴語法容易產生“回讀”這類理解現(xiàn)象,出現(xiàn)延時的解碼而影響通篇的理解。因為“花園路徑”句型甚至對英語為母語者也存在一定的挑戰(zhàn),這不僅僅是二語習得的問題。聽者如果利用好篇章所提供的優(yōu)勢,善于推導,“花園路徑”句型也能迎刃而解。
記憶影響聽力存在兩方面的問題,一方面,工作記憶負荷有限,由于語言信息處理的自動化程度低,中國學生對單詞、短語、句子、語調、重讀、語用語義等諸多信息在短時間內需要得到處理,復雜句子的理解效果差也就情理之中的事。另一方面,工作記憶的信息沒有有效地轉化為長時記憶,難以形成連貫的篇章。
篇章是以主題網(wǎng)絡(network of propositions)的方式存儲于記憶中,主題表征和情景表征隨時間流逝而發(fā)生的遺忘很少,而形式表征的記憶隨時間出現(xiàn)急劇下降的趨勢[4]。對語言形式的記憶在12.5秒后就會急劇的減退,而相應的對意義的記憶所持續(xù)的時間卻長得多[1]。停留在對信息的表層表征(surface representation)而無法過渡到對概念的主題表征(propositional representation)和情景表征(situational or causal representation)是記憶影響聽力方面最關鍵的問題。
篇章的聽力理解具有信息含量大、結構復雜、語言形式多樣的特點,較之單句和段對話理解,難度自然上了一級。根據(jù)篇章的特點,完全依賴逐字逐句的理解是難以實現(xiàn)理解目標的,多角度地考慮影響聽力的篇章因素如圖式、語篇結構、修辭、“花園路徑”句型和工作記憶便于多途徑地解決聽力中的問題。
[1]Carroll,D.W.Psychology of Language[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176-188.
[2]Ortony,A.Why metaphors are necessary and not just nice[J].Educational Theory,1975(25):45 -53.
[3]Gibbs,R.W.Understanding and literal meaning[J].Cognitive Science,1989(13):243 -251.
[4]Fletcher,C.R.,&Chrysler,S.T.Surface forms,textbases and situational models:Recognition memory for three types of textual information [J].Discourse Processes,1990(13):175-190.
On factors influencing listening comprehensionof English discourses
XU Cheng-p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eb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400130,China)
The article explores the role played by schemata,structure of discourses,rhetoric speech,gardenpath sentences and working memory in the process of discourse comprehension.
listening comprehension;discourse;influencing factors
G41
A
1009-8976(2012)01-0082-03
2011-09-23
徐承萍(1980—),女(瑤),湖南江華,講師,碩士主要研究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