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麗 ,王 成
(山西大同大學外語學院,山西大同,037009)
英語習語比喻修辭的認知理論研究
李 麗 ,王 成
(山西大同大學外語學院,山西大同,037009)
從英語習語比喻修辭運用的認知理論、認知觀點及習語的認知解釋理解等方面對英語習語中的比喻進行討論,并結(jié)合英語習語隱喻化、分析性的認知特點,闡明本體和喻體之間的聯(lián)系只存在相對任意性,習語意義的理解是通過與習語有關(guān)的隱喻知識的積累來獲得完成的。
英語習語;認知;隱喻化;分析性
習語在我們?nèi)粘=浑H中幾乎遍及每個角落,它們是各民族文化和語言的精髓。因此,對習語的研究一直是國內(nèi)外學者關(guān)注的重點。很多語言學家認為,“嚴格來說,但從定義上看,習語是不可分解的”[1]。然而當今許多認知語言學家持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大約有一半以上的英語習語在語義上是可以進行分析的,即在構(gòu)成習語的各個組成部分的字面義和習語的整體意義之間存在理據(jù)性關(guān)系[2]。本文擬從英語習語的隱喻特性、分析性和理解性特性切入,探討英語習語中比喻修辭的認知特征。
許多認知語言學家把比喻看做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也是一種人類高級的思維和行為方式。在這個過程中,許多易被人們理解的、容易被人們感知的、并且更加形象的事物或事物的一部分來代替另一事物的整體或整體的一部分。習語中比喻的應(yīng)用是它的概念性特征在語言中的反映。Radden這樣定義英語習語中的比喻:“習語比喻是一個更加高級的認知過程,在這樣的過程中,一個來自于某一理想化認知模型(ICM)中的概念實體(vehicle)為我們開鑿了一條通向另一認知模型的另一概念實體(目標)的精神通道。[3]”換言之,比喻修辭的基礎(chǔ)是在概念上把一個ICM的整體或者它的一部分與另一個ICM的整體或它的一部分之間建立起某種易被感知理解的聯(lián)系模式。
關(guān)于習語比喻修辭的不同定義中,有以下三個方面是共有的:(1)習語比喻從其實質(zhì)上說是一種概念現(xiàn)象;(2)使我們能夠更好地理解抽象的概念是比喻修辭的功能所在。這樣既獲得了好的藝術(shù)效果,同時又迎合了人類的審美要求;(3)借助一個概念實體來把握理解另一個概念實體是比喻過程中在心理上的必然過程。其中許多語言學家對比喻修辭的概念中的“一事物代指另一事物”逐漸轉(zhuǎn)變?yōu)椤罢J知過程”,即比喻的目的不在于語言本身,而在于通過兩個實體間相互概念化的認知方法。Jackie hanged his head for his politelss中,hang his head指某人感到羞愧或內(nèi)疚時,總會低下頭來,因此我們可以通過一個典型的活動hang one’s head來指代內(nèi)疚。換言之,hang one’s head為讀者開通了一條通向feel sorry的精神通道。
習語比喻的認知學研究的代表人物是Lakoff,他的習語修辭認知理論研究觀點與傳統(tǒng)的比喻修辭研究理論觀點的主要區(qū)別在于[4]:(1)傳統(tǒng)理論認為比喻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而認知學觀點則認為人們的概念系統(tǒng)主要是比喻性。(2)傳統(tǒng)觀點認為比喻的主要功能是一種語言修辭手段;而認知學觀點則認為比喻更重要的是一種思維方式和認知世界的途徑。(3)在對比喻機制的解釋上,傳統(tǒng)觀點認為比喻的生成和理解是基于本體和喻體之間的相似性;而認知學觀點則認為比喻是將一個概念域形象性地映射到另一個概念域,從而建立起不同概念域之間的相互聯(lián)系。
當代最具影響力的通過運用認知學理論研究比喻修辭的理論是Turner&Fauconnier 的概念整合理論[5]?!案拍钫稀庇址Q“概念合成”或“心理合成”,是一種基本的心理運作,其結(jié)構(gòu)是統(tǒng)一的、特點是動態(tài)的,能夠運用到思維和行動的許多領(lǐng)域。該理論認為意義的構(gòu)建是通過從始源域(Source Domain)向目標域(Target Domain)的映射(Mapping)和作用的結(jié)果。而心理空間是人們在思考或交際中為達到局部理解或施為某種行為而構(gòu)建的小概念包,是基于在人的穩(wěn)固知識結(jié)構(gòu)上對某一特定概念域的臨時性表征結(jié)構(gòu)[6]。作為認知現(xiàn)象的比喻在理解過程中要涉及心理空間(Mental Space),強調(diào)理解過程是合成(Blending)。
語言學家認為,有些習語根本不存在比喻意義,此類習語被稱之為“死亡了的隱喻”[7]。比如習語spill the beans(泄露密密),button your lips(守住秘密),lose your marbles(精神發(fā)瘋)等都沒有比喻的意義。依照認知語言學中關(guān)于習語比喻的理論,習語與非比喻意義之間任意的、不能再細分的聯(lián)系才產(chǎn)生了習語的意義。換言之,在理解習語意義的時候,重點應(yīng)考慮的應(yīng)當是意義與短語之間的任意聯(lián)系,而不是構(gòu)成該習語的各個詞匯的意義的總和。除任意性非比喻意義外,另一個與習語意義理解密切相關(guān)的因素是人們對組成習語的每一個詞匯均對整個短語的比喻性闡釋有一定作用的認識程度。這一觀點徹底否定了對習語意義不可分析性的論斷[8]。以習語button your lips為例,lips的意義是觀點或話語,而button則指閉住嘴巴不說的行為?!傲曊Z意義的可分析性影響人們句法生成性(syntactic productivity)的直覺”[9]。研究表明,較之語義不可分析的習語來講,語義可分析的習語無論在句法上、還是在結(jié)構(gòu)上都更具有靈活性。因此,對具有可分析性習語的句子就能進行句法轉(zhuǎn)換。例如:
a.Mike hanged his head for his politeness.
b.Head was hanged by Mike for his politeness.
如果將a句轉(zhuǎn)換成b句,習語的意義就不復存在了。同時,組成可分析意義習語的詞匯可以改動或替換。在這一過程中,習語的非比喻性意義幾乎沒有變化。例如,習語drop like a hot potato(盡快斷絕關(guān)系)中的動詞可以換成cast like a hot potato,意思沒有任何變化。而意義不能分解的習語卻不能有任何的改變。例如,習語eat like a bird(吃得很少)就不能變成drink like a bird。由此可見,習語句法的可變性與詞匯的靈活性之間的聯(lián)系并不是一種任意現(xiàn)象,這一點可以用習語語義的可分析性加以解釋。在意義可分析的習語中,我們通過重新組合的方式來處理加工組成習語的各個詞匯,然后將它們依照句法規(guī)則進行重新組合,依然可以獲得習語的比喻意義,因為這個習語中的各個成分都與其比喻意義緊密相關(guān)。與之相反,在意義不可分析的習語中,依照句法規(guī)則對各個組成部分重新組合后,依然不會提取到任何有用的、有助于意義理解的信息。這就說明了為什么我們在理解語義可分析習語時所需要的時間要明顯少于理解語義不可分析的習語時所用的時間。在理解習語比喻意義的過程中,大腦通過對組成習語的成分進行分析、組合、重新排列,逐漸將該習語的比喻意義平均分配給每一個成分。但是由于語義的不可分解性,即使通過成分分析也無法獲得習語的非字面意義,這就是為什么兒童學習和理解語義不可分析的習語要困難得多的原因所在。對學習母語之外的語言學習者來說同樣如此。在對母語之外的習語進行分析理解時,人們在兩個概念域之間找到某種映合,這兩個概念域分別來自母語和目的語。通過這種映合,習語的比喻意義才得以闡釋。
對本體和喻體之間隱喻化聯(lián)系的知識積累是在特定話語情景中正確地使用和解釋習語的基礎(chǔ)[10]。話語情景中所描述的隱喻信息和習語組成部分中所反應(yīng)出的概念隱喻之間關(guān)系是否密切相關(guān),可以作為我們判斷該話語中習語的使用是否恰當?shù)皿w的主要依據(jù)。先驗的隱喻知識往往被用來作為習語字面意義理解的主要理據(jù)。基于此種理論觀點,兩種不同的主張存在:一種主張認為習語是沒有生命的隱喻,對會話者而言,短語或者單個詞匯就可以用來表達意義的比喻含義,因為習語的意義是任意的[11]。另一種主張是認為習語比喻意義的解釋可以存在多樣性。如果僅僅簡單地將hang one’s head解釋為“感到羞愧”,似有欠妥之處。喻體“腦袋”與本體“行為實施者”在頭腦中的映合產(chǎn)生非常具體的感到羞愧的蘊涵意義,由于當習語中暗含的概念隱喻的蘊涵意義在理解的過程中被反映出來后,對喻體所發(fā)生事件的理解可以單獨用以預測對習語的解釋。因而,在理解表達感到羞愧意義的習語時,可以作出下述推理:產(chǎn)生羞愧的原因是頭腦內(nèi)部的感知;羞愧的表達是有意識的;羞愧的外在表現(xiàn)是含蓄的。但是,如果不同的概念隱喻被用來作為理解表達形式的理據(jù)的話,那么人們在理解這個習語的非比喻性表達形式時就不會產(chǎn)生類似的推理過程。在這種情形下,“hang one’s head”也可能被理解成“病了”、“無精打采”或“疲憊不堪”等含義。由此可見,用一般語言解釋出來的習語意義和它的真實含義并不是完全相同的,習語的比喻意義具有形象上的多樣性,因而會在受話人的頭腦中加工處理成不同的意象。
總之,英語習語中本體和喻體之間的映合在長期的使用過程中,諸如認知結(jié)構(gòu)等一些喻體的重要方面得以保存,并直接對習語的理解產(chǎn)生影響。雖然“并不是所有的習語在語義和語法結(jié)構(gòu)上都諸如此[12]”,但是本文通過對習語比喻的認知特性論證了習語中的能指和所指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是完全任意的[13],指出本體和喻體之間的聯(lián)系只存在相對任意性,從而證明了英語習語比喻的意義理解與和該習語有關(guān)的隱喻知識的積累是密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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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麗(1973-),女,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為跨文化研究與英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