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超

(吉林大學珠海學院團委)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發(fā)展水平的不斷提高，高等教育事業(yè)也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是，隨著高等教育進入了一個艱難的轉型時期，大學的建設和發(fā)展中的一些新的問題也日漸凸顯:在社會現代化和大學世俗化的過程中，大學里同時并行著官、學、商三種利益訴求、管理機制、功能作用完全不同的體制，行政化、企業(yè)化的辦學模式己經成為我國大學的共性特征。大師寡于大樓，人才輕于設備，內涵小于形象，仍是普遍的現象。我們的高等教育體制仍然處于發(fā)展滯后的狀態(tài)，大學基本上變成了為了滿足社會需求的技能型人才的培訓站或加工站。政績觀念、形式主義、跟風陋習更是大行其道，本應高尚神圣的學府內，學術腐敗、造假等惡習屢禁不止，計劃體制、官本位的弊端仍然頑固存在。在當前高等教育事業(yè)發(fā)展轉換的關鍵時期，在各類大學不斷重組與整合的關鍵時期，重建“大學精神”成為迫切的需要，從學術文化的視角對培育大學精神的反思和追問，進而對當代大學的教育理念進行探求，無疑會對大學的未來發(fā)展具有重要的參照價值。

一、大學學術文化的內涵

何謂學術文化?伯頓·克拉克認為，由于學術工作的表達和任務的安排方式差異，位于學術系統(tǒng)內部不同部門的人們必然產生不同的規(guī)范和價值觀，這就是學術信念或學術文化。“高等教育是由生產知識的群體構成的學術組織”。那么它就是一種社會結構，也是一種文化，其中信念是學術文化的核心。大學本來是“學科”與“院?！苯徊嫘纬傻木仃嚱M織。所以，大學的學術文化也可以從學科維度的學術信仰和院校維度的組織氛圍兩個方面來認識，它們相互交融和滲透，共同構成大學學術發(fā)展和人才培養(yǎng)必不可少的軟環(huán)境。

學科文化是學科在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所積累的語言、價值標準、倫理規(guī)范、思維與行為方式等的總和。在學科發(fā)展過程中，學科組織成員之間不斷進行交流、溝通與合作，各種形式的互動使他們產生某種認同和歸屬的心理，逐漸形成一些共同的價值觀念和行為規(guī)范，最終沉淀為具有特定文化特質的學科文化。學科文化是大學最基本的學術文化，它與學科的特點密切相關?！耙粋€范例是一個科學團體的成員共享的東西;反過來，一個科學團體是由共享一個范例的人們組成的?！北M管如此，學科文化在其差異的基礎上又具有共性，任何學科的學者都具有基礎的共性品質，如追求自由、實事求是、勇于創(chuàng)新等，這對整合學科文化，促進學科繁榮具有重要價值。

大學是各種學科的匯聚場所，是學科的組織載體或者說單位體現。不論具體學科如何，大學這個特定單位也有其局部的學術氛圍或者說組織氣候與文化。它會對置身其中的學者、各種學術組織產生單位文化的影響，這就是“院校文化”。像“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北大精神、“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清華精神等無不是院校文化的寫照?！霸盒Ｎ幕贝_立了大學教育和管理活動中的基本信念，是對學科文化共性的升華。它往往成為院校生存和發(fā)展的動力之源，并帶有鮮明的個性，影響著大學的發(fā)展。總之，學術文化是生產知識的群體組織特質和要素，研究學術文化是探索高等教育規(guī)律的重要切入點。

二、當代大學精神重塑的重要性

大學精神是一所大學所擁有的相對穩(wěn)定的群體心理定勢和精神狀態(tài)，是在長期的教育實踐中積淀的最富典型意義的精神特質，是一所大學整體面貌、水平、特色及凝聚力、感召力和生命力的體現。大學精神是大學優(yōu)良傳統(tǒng)文化的結晶，是大學歷久常新的動力和源泉，對于凸顯一所大學的形象、特色、風格和水準舉足輕重。大學精神就是大學立足于本性，在自由地實現內在超越的過程中所凝聚、體現出來的特質和風貌，是大學的本質的規(guī)定性。

“從普遍的意義來看，大學的精神主要體現為自由精神、民主精神、科學精神和創(chuàng)新精神?！贝髮W的自由精神，主要體現為大學的思想自由、學術自由、言論自由;大學的民主精神，主要是指大學追求校園民主與社會民主進步的精神;大學的科學精神，既包括從事科學研究的一系列行為規(guī)范，也包括從事科學研究的價值追求，把與人文精神的高度統(tǒng)一作為科學研究的最高價值準則。大學的創(chuàng)新精神，主要是指大學在選擇、批判和創(chuàng)新文化過程中所體現出來的那種指向科學研究、社會發(fā)展、人才培養(yǎng)的“向上”的精神?？傊?，大學精神是人類社會文明的深厚積淀在大學中的體現，是歷史文化與當代精神的凝結。

大學精神是大學的靈魂所在，在大學發(fā)展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正如美國高等教育學者A·弗萊克斯納所指出的那樣，“總的來說，在保障大學的高水準方面，大學精神比任何設施、任何組織都更有效?！钡?，在改革開放以后，隨著經濟體制深刻變革、社會結構深刻變動、利益格局深刻調整、思想觀念深刻變化，受市場經濟的沖擊和功利主義的影響，我國的高等教育事業(yè)發(fā)展受到挑戰(zhàn)和沖擊，我國當代大學精神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缺失。

“比較而言，中國的大學更像是政府機關，擁有太多的機構，太多的會議和太多的文件，其管理運行機制幾乎完全行政化;大學還像是職業(yè)培訓中心，只要有錢，什么班都能辦，什么課都能開，迎合時俗，舍本逐末，其辦學行為帶上了濃厚功利化色彩?！庇眯姓Ｊ焦芾泶髮W，用行政思維決策學術問題的狀況已較為普遍，正是在如此嘈雜的社會化浪潮中，大學精神逐漸黯然失色甚至悄然失落，大學似乎淡忘了對大學精神的追求。大學精神是大學發(fā)展和興盛的靈魂，明晰什么是當代大學精神并加以重塑和弘揚是中國當代高等教育健康發(fā)展的必要條件，正如弗萊克斯納所說:“大學不是一個溫度計，要對社會每一流行風尚都做出反應。大學必須經常給予社會一些東西，這些東西不是社會所想要的，而是社會所需要的?！边@樣，大學才可以保持批判和反省精神，引導社會健康地發(fā)展。因此，追尋大學精神，重塑大學精神，是激勵和推進大學發(fā)展的需要，也是重鑄和升華大學理念的需要。因此，大學精神的缺失必須引起人們足夠的重視，“重塑大學精神”是時代的強烈呼喚。

三、學術文化對大學精神的影響

研究學術文化有助于樹立正確的高等教育理念。融入社會、服務于社會、推動社會發(fā)展當然是現代大學義不容辭的責任。封閉保守的大學即使擁有再多的知識其價值也無從體現;片面強調大學為社會服務并因此而放棄大學的本性，大學必將失去安身立命之本。因此，對于大學而言，大學精神應在為社會服務與知識的傳播與創(chuàng)新之間求得平衡，使大學沿著既有內部組織的獨特性又與外部環(huán)境間保持著不即不離的路線行進。兩全之道就是要努力達成大學與社會之間一種健康的互動關系，讓基礎研究引導社會發(fā)展，以應用學科推動社會進步。既保持特立獨行的大學精神，又提供社會需要的知識產品。要達到如此境界，唯有建設開放的大學可以實現，不以喪失自我為代價的開放既有利于交融互補，更有助于形成二者相互促進的局面。

研究學術文化有助于加強當代大學的凝聚力。大學是一個特殊的社會組織，作為教育研究的場所，它從事的是知識生產活動，同時也非常重視精神的力量。學者們的主要追求不在于物質生活的滿足，而在于精神生活的豐富和理想抱負的實現。因此，大學精神成為聚集人才的重要因素。然而大學又是由多學科組成的松散型組織。大學里學者有兩種忠誠，一是專業(yè)忠誠，二是職業(yè)忠誠。各科學科、專業(yè)之間的差異很大，彼此間存在著合作、交流、競爭的復雜關系。在大學這個高深學問共同體中，維系大學目標、協(xié)調專家學者的學術和社會關系的就是學術文化，是學術文化凝聚著各種學科、專業(yè)的專家學者，使他們根據一定的規(guī)范從事研究和教學，通過交流、合作、競爭，推進大學理念的實現。

總之，學術文化深刻地影響著當代大學精神重建，它形成了大學學術的“生產力場”。通過學科文化的滲透，院校文化的渲染，優(yōu)良學風、校風的擴散，大學學術文化對大學精神發(fā)揮著深刻而奇妙的影響。

［1］［美］伯頓·克拉克.高等教育系統(tǒng)［M］.杭州:杭州大學出版社，1994.

［3］吳潔.試論大學精神與民族精神的關系［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07，(2).

［4］肖海濤.大學的思想與文化素質教育［J］.高等教育研究，1998，(5).

［5］吳松.象牙塔驚無神的守望與超越［J］.中國大學教學，20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