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舜嬌 林友標

(1.暨南大學(xué)體育部，廣東 廣州 510632；2.廣州大學(xué)體育學(xué)院，廣東 廣州 510006)

三尺安邦
——劉邦“三尺斬蛇劍”探微

章舜嬌1林友標2

(1.暨南大學(xué)體育部，廣東 廣州 510632；2.廣州大學(xué)體育學(xué)院，廣東 廣州 510006)

文章借助史籍對漢高祖劉邦“三尺斬蛇劍”進行考證，結(jié)論為：(1)劍的規(guī)格起源西周，分上、中、下三種制式，“三尺”是上制，長度約合0.7米；重量為“九鋝”，即三斤十二兩，折合為0.96公斤；劍身紋有大篆書體“赤霄”兩字，還飾有七采珠、九華玉，劍刃如霜雪，劍匣上鑲有五色琉璃；(2)“三尺斬蛇劍”存放在位于未央宮中的“武庫”，呂后曾將“武庫”更名為“靈金藏”；惠帝即位后改稱“靈金內(nèi)府”；神爵元年(前61)，中宗孝宣皇帝建“神祠”供奉；至?xí)x元康五年(295)因武庫起火而燒毀；(3)“佩劍”的風(fēng)尚在漢朝重新開啟，盡管“三尺斬蛇劍”的來源與結(jié)局充斥著“神”與“靈”，但卻是權(quán)力的道具，是武裝建國的象征。

體育史 漢代 劉邦 三尺斬蛇劍

《史記》卷八《高祖本紀》：“髙祖以亭長為縣送徒驪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豐西潭中，止飲，夜乃解縱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從此逝矣。徒中壯士愿從者十余人。高祖被酒，夜徑澤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還報曰：前有大蛇當徑，愿還。高祖醉，曰：壯士行，何畏！乃前，拔劍斬蛇。蛇遂分為兩，徑開。行數(shù)里，醉，因臥。后人來至蛇所，有一老嫗夜哭。人問何哭，嫗曰：人殺吾子，故哭之。人曰：嫗子何為見殺？嫗曰：吾子，白帝子也，化為蛇，當?shù)溃駷槌嗟圩訑刂?，故哭。《集解》?yīng)劭曰：秦襄公自以居西戎，主少昊之神，作西畤，祠白帝。至獻公時櫟陽雨金，以為瑞，又作畦畤，祠白帝。少昊，金德也。赤帝堯后，謂漢也。殺之者，明漢當滅秦也”?！拔嵋圆家?，提三尺劍取天下”。高祖“赤帝子”拔劍斬“白帝子”的這一情節(jié)，預(yù)示著舊朝的覆滅和新朝代的興起，這柄“三尺斬蛇劍”自然成為奠定漢室帝業(yè)有神異特征的政治文物。

1 三尺斬蛇劍的規(guī)格

這把“三尺斬蛇劍”的規(guī)格，長度應(yīng)該是“上士”所使用的“三尺”，約為0.7米；重為“九鋝”，折合為0.96公斤。劍之所以稱“三尺”，始于西周，分上、中、下三種規(guī)格。易祓《周官總義》卷二七：“身長五其莖長，重九鋝，謂之上制，上士服之。身長四其莖長，重七鋝，謂之中制，中士服之。身長三其莖長，重五鋝，謂之下制，下士服之。上、中、下三等之士，非指命士也。劍之上制，長三尺，重三斤十二兩；中制長二尺五寸，重二斤十四兩，三分兩之二；下制長二尺，重二斤一兩，三分兩之一。各因其人之材力強弱，而列為三等之用，則人與器相習(xí)，而無不安之患矣?！薄扒o”就是劍柄，長為五寸，劍身五倍于劍柄，即是二尺五寸，故劍總長三尺，秦漢時期每尺約0.23米，總長度大約是0.7米。“鋝”是重量單位，三鋝重二十兩，十六兩為一斤，故上士“三尺劍”重三斤十二兩。秦時的一斤等于現(xiàn)在的256.26克，故“三斤十二兩”即現(xiàn)今960.975克，約為0.96公斤。完整的劍具包括劍、鞘和匣三部分?！叭邤厣邉Α钡膭ι?，紋有大篆書體“赤霄”兩字，還飾有七采珠、九華玉，劍刃如霜雪，劍匣上鑲有五色琉璃。梁陶弘景撰《刀劍錄》：“前漢劉季在位十二年，以始皇三十四年(前215)于南山得一鐵劍，長三尺，銘曰赤霄，大篆書。及貴常服之，此即斬蛇劍也”。漢劉歆《西京雜記》《斬蛇劍》：“漢帝相傳以秦王子嬰所奏白玉璽、高祖斬白蛇劍。劍上有七采珠、九華玉以為飾，雜廁五色琉璃為劍匣。劍在室中，光景猶照于外。與挺劍不殊十二年，一加磨，瑩刃上常若霜雪。開匣拔鞘，輒有風(fēng)氣，光彩射人”。

關(guān)于“三尺斬蛇劍”的劍鞘、劍鍔，以及材質(zhì)、顏色，文人墨客無不發(fā)揮他們極其豐富的想象。首先，劍鞘如鱗狀，劍鍔似青蓮，血色的彩珠尤為奪目。唐徐寅撰《徐正字詩賦》卷一《斬蛇劍賦》：“穹山吞象之鱗，豈鈋蓮鍔。大澤銜珠之血，不污星光”。宋歐陽修撰《歐陽文忠公集》卷三《寶劍》：“寶劍匣中藏，暗室常夜明。欲知天將雨，錚爾劍有聲。神龍本一物，氣類感則鳴。?？周S匣去，有時暫開鋦。煌煌七星文，照耀三尺氷。此劍在人間，百妖夜收形。奸兇與佞媚，膽破骨亦驚。請以向星月，飛光射欃槍。藏之武庫中，未得試五兵。奈何狂朔方，尚敢邀金繒”。其次，劍的質(zhì)地如銀，顏色紫中透紅，閃閃發(fā)光。元黃玠撰《弁山小隱吟錄》卷二《別夾谷知事可與》：“我愛楊子江心百煉鏡，明于月，冷于水，揭之可以照天地。我愛豐城土中三尺劍，氣如云，質(zhì)如銀，佩之可以服鬼神”。明林鴻撰《鳴盛集》卷一《斬蛇劍》：“秦氛熾天地，大澤蟠蜿蜒。潛龍厄初九，鹿跡方茫然。千里送徒人，三杯拂龍泉。紫劍混赤精，紅光吐青蓮。壯哉三尺鋒，可以摧金天。粉首明月中，飲血秋風(fēng)前。素靈何嗷嗷，老淚翻蛟涎。芒碭起風(fēng)云，咸陽若浮煙。揮灑六合清，提挈神氣完。始知百煉鋼，永與金刀堅”。

“三尺斬蛇劍”還有各種別稱，分別是“芙蓉”、“青萍”和“吳鉤”。張端《溝南存稿·澄江詩社賦得斬白蛇劍》：“芙蓉秋水湛青萍，曾伴髙皇起沛亭。蛇斷恍聞神嫗泣，人傳疑帶鮑魚腥。山河帝業(yè)憑三尺，雷電龍光護百靈。卻笑豐城深瘞土，精英空射斗牛星”。王世貞撰《弇州續(xù)稿》卷二十三《髙帝斬蛇劍》：“大澤云腥碧血侵，芙蓉猶在匣中吟。天教武庫穿云去，負盡殘年斬馬心”?！败饺亍币布丛酵豕篡`的“純鉤”劍，漢袁康撰《越絕書》卷十一《外傳記寶劍》：“王取純鉤，薛燭聞之，忽如敗。有頃，懼如悟，下階而深惟，簡衣而坐望之，手振拂揚其華，捽如芙蓉始出。觀其鈲，爛如列星之行；觀其光，渾渾如水之溢于塘；觀其斷，巖巖如瑣石；觀其才，煥煥如冰釋。此所謂純鉤耶”?！扒嗥肌币鄬殑?，刜鐘無聲，以鋒利著稱。魏陳琳集《答東阿王箋》：“秉青萍干將之器，刜鐘無聲，應(yīng)機立斷”。還有被誤作寶刀看待的，明薛瑄撰《敬軒文集》卷三《歌風(fēng)臺歌》：“素靈夜哭秋郊月，漢祖吳鉤三尺血。芒碭云氣從飛龍，咸陽竹帛隨煙滅”?！皡倾^”是春秋時期的寶刀，漢趙煜撰《吳越春秋》卷二《闔閭內(nèi)傳》：“闔閭既寶莫耶，復(fù)命于國中作金鉤。令曰：能為善鉤者，賞之百金。吳作鉤者甚眾，而有之貪王之重賞也，殺其二子，以血舋金，遂成二鉤，獻于闔閭?！彼螀窃赌芨凝S漫錄》卷三《辯誤·吳鉤》：“沈存中《筆談》謂：唐詩多有言吳鉤者，刀名也。刀彎，今南蠻謂之葛黨刀”。

2 三尺斬蛇劍的去向

“三尺斬蛇劍”存放的地方，位于未央宮中的“武庫”，呂后曾將它更名為“靈金藏”，惠帝登基，改稱“靈金內(nèi)府”，至中宗孝宣皇帝時，在未央宮增置神祠供奉，晉元康五年(295)因武庫起火而燒毀?！拔鋷臁?，是漢朝建立以后，由蕭何主持建造，專門用于珍藏國寶和天子御用兵器的地方，《史記》卷八《高祖本紀》：“八年(前199)，高祖東擊韓王信余反寇于東垣。蕭丞相營作未央宮，立東闕、北闕、前殿、武庫、太倉”。《三輔黃圖》卷六：“武庫在未央宮，蕭何造，以藏兵器”。至惠帝時，改武庫為“靈金內(nèi)府”，《三輔黃圖》卷六：“呂后改[武]庫曰靈金藏?；莸奂次?，以此庫貯禁兵器，名曰靈金內(nèi)府?！鄙窬粼?前61)，中宗孝宣皇帝在未央宮增置四神祠，禮祀“三尺斬蛇劍”等四寶?！稘h書》卷二十五下《郊祀志》：“為隨侯、劍寶、玉寶璧、周康寶鼎立四祠于未央宮中。劉敞曰：四祠，隨侯珠一也；劍寶即斬蛇劍二也；玉寶璧即受命寶和氏璧三也；三物皆漢天子世傳者，并周康寶鼎為四，周康寶鼎似汾上所獲鼎也”。延至惠帝元康五年(295)，武庫起火，“三尺斬蛇劍”隨化為灰燼，《晉書》卷二十七：“閏月庚寅，武庫火。張華疑有亂，先命固守，然后救火。是以累代異寶，王莾頭、孔子屐、漢髙祖斷白蛇劍及二百八萬器械，一時蕩盡”。

另外，武庫的管理者稱為“武庫令”，為漢代的職官之一，設(shè)于高帝之初，后屬“執(zhí)金吾”所轄?！逗鬂h書·志二十七》：“武庫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主兵器丞一人”，還有專門的禁兵護衛(wèi)，漢張衡《西京賦》：“武庫禁兵設(shè)在蘭锜”。

追溯高祖“三尺斬蛇劍”的來源與結(jié)局，充斥著“神”與“靈”。其來源，雖說是“南山一鐵劍”，卻為“神造”的天地靈器、“殷時靈物”。唐李觀撰《李元賓文編》卷一《斬白蛇劍贊》：“吁！審厥劍，在昔天地之靈器也。而莫我敢知？漢王得之初，其天盛乎？其神造乎？其人為乎？何乃出而逢經(jīng)綸，用而會大人？斬白帝與澤，升赤龍于云，然后安繹騷乎荒屯”。唐徐寅撰《徐正字詩賦》卷一《斬蛇劍賦》：“斯劍，乃上應(yīng)君臨，舒陽慘陰。惟上德之在火，協(xié)紅爐之耀金。想其龍活三尺，霆飛半尋。是何靈規(guī)之異，天啟之始”?！度o黃圖》卷六《靈金內(nèi)府》：“太上皇微時，佩一刀，長三尺，上有銘字難識。傳云：殷高宗伐鬼，方時所作也。上皇游豐沛山中，寓居窮谷。有人冶鑄，上皇息其旁問曰：鑄何器？工者笑曰：為天子鑄劍，慎勿言。曰：得公佩劍，雜而治之，即成神器，可克定天下。昴星精為輔佐，木衰火盛，此為異兆。上皇解匕首，投爐中，劍成。殺三牲，以釁祭之。工問：何時得此？上皇曰：秦昭襄王時，余行陌上，一野人授余，云是殷時靈物。工即持劍授上皇，上皇以賜高祖。高祖佩之，斬白蛇是也”。

其“穿屋飛去”結(jié)局，先出自《異苑》，后由元人修訂《晉書》時載入。宋劉敬叔撰《異苑》卷二：“晉惠帝元康五年，武庫火，燒漢高祖斬白蛇劍、孔子履、王莾頭等三物。中書監(jiān)張茂先懼難作，列兵陳衛(wèi)，咸見此劍穿屋飛去，莫知所向”。《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四十二《異苑》：“《晉書》載：武庫火，漢高祖斬蛇劍穿屋飛去，乃據(jù)此書”?！稌x書》卷三十六《張華傳》：“武庫火，華懼因此變作，列兵固守，然后救之。故累代之寶及漢高斬蛇劍、王莽頭、孔子履等盡焚焉。時華見劍穿屋而飛，莫知所向”。意象中的這柄劍，幻化為各式各樣的靈物，或化為“真龍”、“巨蟒”，或為天上的“紫冥”星。唐李觀撰《李元賓文編》卷一《斬白蛇劍贊》：“張茂先見飛而去，或以為龍，于是絕矣”。譚用之《古劍》：“鑄時天匠待英豪，紫焰寒星匣倍牢。三尺何年拂塵土，四溟今日絕波濤。雄應(yīng)垓下收蛇陣，滯想溪頭伴豹韜。惜是真龍懶拋擲，夜來沖斗氣何髙?！碧圃∽对祥L慶集》卷四《巴蛇》“漢帝斬蛇劍，晉時燒上天。自茲繁巨蟒，往往壽千年。白晝遮長道，青溪蒸毒煙。戰(zhàn)龍蒼海外，平地血浮船”。元許恕撰《北郭集·斬白蛇劍》：“君不見天人手中三尺水，乃翁受之赤帝精。白蛇斫斷天始驚，川原流血野草腥。天荒地老泣素靈，炎劉帝業(yè)一掃成。歸來歌風(fēng)八極清，吳鉤巨闕皆虛名。流傳典午氣未平，精光澈天奮如霆。郁攸扇妖武庫傾，化為霹靂凌紫冥。壯士感時涕淚零，劍兮劍兮何由得？汝跨海，斬長鯨”。

3 三尺斬蛇劍的影響

因為帝王的喜好，朝臣“佩劍”的風(fēng)尚也是在漢代重新開啟。劉邦建國之后，允許文武百官帶劍入朝，脫劍入殿。宋陳祥道撰《禮書》卷二十二：“至秦始皇乃冠冕帶劍。漢禮自天子及百官皆佩劍；魏氏唯朝服佩之；晉氏又以木代之；唐亦有焉，蓋承秦漢之制然也”。此外，“相國”蕭何，貴為“十八侯”之首，高祖賜其“帶劍履上殿”。宋徐天麟撰《西漢會要》卷四十二：“高帝五年，奏位次，令蕭何第一。賜帶劍履上殿，入朝不趨”。據(jù)宋末元初士人方回認為，“佩劍”自秦開始，荊軻刺秦王事敗后，秦始皇二十六年初(前238)禁止民間帶劍，西漢又開始恢復(fù)?！豆沤窨肌肪矶栋蝿厣摺罚骸皷|萊《大事記》：周威烈王十七年，秦初令吏帶劍。東萊曰：佩玉，三代也；帶劍，秦也。秦與三代之分無他，觀其所佩而已。是年，秦簡公六年，秦紀又書百姓初帶劍。又，秦始皇九年，王冠帶劍。東萊曰：始皇年二十一，帶劍，秦始也，人主帶劍，廢佩玉，始此。其后荊軻難作，始皇賴劍以免。二十六年初，并天下，銷天下兵，則民間刀、劍、戟、槊、鋒鏑，盡以為金人十二，意者吏尚帶劍，而民則莫敢有帶劍者矣。劉季為亭長，送徒驪山，而得帶劍，為吏故也。漢紀以三尺劍取天下，于是，舍三代之佩玉，而佩秦之劍”。

“三尺斬蛇劍”成為權(quán)力的道具，是社稷繼往開來的象征。按照漢朝的禮儀，新帝在就職典禮上，接過了傳國玉璽、玉寶璧、隨侯珠和斬蛇劍之后，也就宣告了國家新的統(tǒng)治權(quán)力的開端。《后漢書·志第六》：“三公奏《尚書·顧命》，太子即日即天子位于柩前，請?zhí)蛹椿实畚唬屎鬄榛侍?，奏可。群臣皆出，吉服入會如儀。太尉升自阼階，當柩御坐北面稽首。讀冊畢，以傳國玉璽綬東面跪授皇太子即皇帝位。中黃門掌兵以玉具、隨侯珠、斬蛇寶劍授太尉，告令群臣。群臣皆伏，稱萬歲”。皇上的出行，斬蛇劍也陪護左右，這一禮儀延續(xù)到五代的宋。漢衛(wèi)宏撰《漢官舊儀》卷上：“丞相九卿執(zhí)兵，奉引乗輿。冠髙山冠，飛羽之纓，幘耳，赤丹紈里，帶七尺斬蛇劍，履虎尾絇履”。《宋書》卷三十九《百官》：“法駕出，則多識者一人，負傳國璽，操斬白蛇劍參乗?！?/p>

“三尺斬蛇劍”還是武裝建國的象征。大凡通過武裝斗爭奪取政權(quán)的帝王，如漢光帝劉秀、唐太宗李世民、五代前蜀皇帝王建和明太祖朱元璋，都喜歡用“三尺劍”來“進御”或自詡，并將“提三尺劍取天下”的涵義擴展到極致，包括“平僣亂”，“定四海”，“拯民艱”，甚至是“戒子”驗方。宋蘇轍撰《欒城集》卷四十七《進御集表》：“漢光武起布衣，治經(jīng)術(shù)，提三尺劍以平僣亂，得治民馭兵之要”。宋王溥撰《唐會要》卷七：“貞觀五年十二月己亥。帝曰：隋末分離，群兇競逐。我提三尺劍，數(shù)年之間，正一四海，是朕武功所定也”。唐吳兢撰《貞觀政要》卷八：“朕(唐太宗)提三尺劍以定四海，遠夷率服，億兆乂安，自謂不減二主也”。前蜀王建《誡子元膺文》：“建以元膺年少權(quán)重，命士為文，誡之曰：吾提三尺劍，化家為國，親決庶獄，人無枉濫”。王景彰《詹承旨同傳》：“朕(朱元璋)起布衣，提三尺劍，總率六師以拯民艱，延攬群英，以圖至治”?！段宥Y通考》卷一百十六：“[明]太祖臨其祭，行禮畢，復(fù)至漢髙祖之神位，笑謂曰：劉君，今日廟中諸君，當時皆有所憑借以得天下。惟我與汝，不假尺土一民，提三尺劍，位至天子，尤為難事，可多飲三杯”。

綜上所述，盡管漢高祖劉邦“三尺斬蛇劍”的來源和結(jié)局充滿著神異和夸張，但它的存在卻是毋庸置疑的。在動蕩不安的中世紀中國，當理想秩序日益遠離現(xiàn)實的時候，人們崇尚的更是與劍有關(guān)的“武功”而不是“文治”，這柄斬蛇劍自然成為士子們久亂思治的心理需求。“三尺斬蛇劍”不僅代表著“力量”和“正義”，甚至是歷代帝王通過武裝革命奪取政權(quán)之后用以自我標版的政治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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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唐李觀撰.李元賓文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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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f Liu Bang's Sword

Zhang Shunjiao1Lin Youbiao2
(1.P.E.Department of 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Guangdong 510632;2.Physical Education School of Guangzhou University,Guangzhou Guangdong 510006)

According to the study of Liu Bang's Sword by historical records,conclusions were drawn: (1)The specification of sword originated in the Western Zhou Dynasty.It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ndards:quot;San Chiquot;means the best standard and the length of the sword is 0.7m,the weight is 0.96kg;quot;Xiao Chiquot;was engraved on the sword by Seal;Colorful beads and Jiuhua jade were embedded in the sword,the blade is sharp and colored glass was set in the sword sale.(2)The sword located in thequot;arsenalquot;,which was renamed byquot;Ling Jin Zangquot;by Empress Lv andquot;Ling Jin Nei Fuquot;by Emperor Hui.Emperor Xiao Xuan builtquot;shrinequot;to dedicate to the arsenal in BC 61,however,it burned in AD 295.(3)The fashion ofquot;Sabrequot;began again in the Han Dynasty.Although the San Chi Zhan Se sword was full ofquot;godquot;andquot;spiritquot;,it isthe symbol of power and armed nation-building.

SportsHistory Han Dynasty Liu Bang San Chi Zhan Se sword

G85

A

1004—5643(2012)04—0016—03

廣州市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規(guī)劃課題，編號：08G-01。

1.章舜嬌(1965～)，女，副教授。研究方向：民族傳統(tǒng)體育學(xué)。2.林友標(1966～)，男，教授，碩士研究生導(dǎo)師。研究方向：民族傳統(tǒng)體育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