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_ 敕勒川
欄目主持 _ 大衛(wèi)
是八月間的事了,我在草原上
遇到了一棵我認識的小草
它遇到我時一臉哀痛,它向我講述了
另一棵健壯的草,怎樣轉眼就夭折了
“它是那么英俊,充滿生氣,然而……”
它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我看見
它流下的眼淚比我們?nèi)祟?/p>
稠多了
我想安慰它幾句,但一個人
怎么能安慰一棵草呢
這首詩有三層意思,一、詩人可以與天地相往來,草與人可以對話;二、人生無常,草也是,剛才還強大的草,“轉眼就夭折了”;三、人別再自詡為萬物的靈長,人是有局限的,甚至是脆弱的,人有時連一棵草都安慰不了—— “它流下的眼淚比我們?nèi)祟惓矶嗔恕?,作者這樣寫,或許是想表達,草木不僅有情而且情深,相較于紅塵中人類的麻木與冷漠,施冷槍,放暗箭,甚至仇恨、殘殺,“一個人怎么能安慰一棵草呢”?
其實在上帝眼里,人又何嘗不是一棵草?帕斯卡爾說,人只不過是一根葦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葦草——如果說人有思想,那么就從承認萬物平等開始,從承認自身的卑微與無知開始,向一棵草學習……人承認了自己的無知,才會謙卑,才會愛己及人。這讓我想起蘇格拉底的一句話,我唯一所知的,就是自己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