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秦文軍

藏書印和藏書票

文·圖/秦文軍

近代繆荃孫的藏書印

清代方功惠的藏書印

清代葉德輝的藏書印

清末徐乃昌的藏書印

明末毛晉的藏書印

清末郁松年的藏書印

明代高濂的藏書印

毛澤東的藏書印

清代陸心源的藏書印

明代祁承爜的藏書印

在文人書齋中，你經(jīng)常能看到藏書印和藏書票的倩影，這兩者產(chǎn)生的意義在于，能無言地表達愛書之人和圖書主人對書籍的靈犀贊美。

藏書印是主人用以表示圖書所有者，或表達其個性愛好而鈐于古籍上的一種藏書印章，也作印鑒標(biāo)記，印章形狀各異，具有明顯的中國文化特色。

藏書票則以微形繪畫，大都為木刻畫的形式，貼在書籍的扉頁上，這樣既可以作為收藏者的標(biāo)鑒，還可作為書籍的裝飾品。兩者都表示對圖書的歸屬，表達個人的志向與品位，提升書齋文化的雅格。

起之源

藏書印是誕生在中國的唐宋年間，是從文人畫家的書畫用印中演變而來的。由于書畫作品的收藏在當(dāng)時已蔚然成風(fēng)，在畫作上題款和鈐印，就成了收藏者鑒定畫作真?zhèn)位虮硎臼詹卣呱矸莸囊环N方式，藏書印也由此產(chǎn)生。唐宋時期，正是我國書籍出版和印刷技術(shù)日漸成熟之時，一些私人的藏書不斷地得以充實，私印中閑章漸起，從皇室人員到文人墨客均在使用。如唐太宗的“貞”“觀”連珠印、玄宗的“開”“元”連珠印、南唐李后主的“建業(yè)文堂”、蘇軾的“雪堂”、米芾的“寶晉堂”等。這些齋名印通常也被作為藏書印的一個種類，鈐蓋在書籍上。唐代詩人皮日休在《魯望戲題書印囊·奉和次韻》一詩中云：“金篆方圓一寸余，可憐銀艾未思渠。不知夫子將心印，印破人間萬卷書。”可見藏書印在當(dāng)時文人心中的地位。

藏書票起源于歐洲，15世紀(jì)時最先在德國流行。有一張早期的藏書票，畫面上是一位手持盾牌的天使，盾牌上畫有似牛非牛的圖騰。這是當(dāng)時勃蘭登堡家族贈書給一家修道院時特制的藏書票，也是最早的紋章藏書票。明代末期，一些西方的傳教士相繼來到中國，他們在宣揚神學(xué)的同時，一些教堂圖書館收藏了各種傳教士帶來的圖書，其中有不少私人贈書，上面貼有各種藏書票。自此，藏書票就漸漸地在我國流傳開來。到了20世紀(jì)30年代，中國書畫家葉靈鳳曾特別撰文來介紹藏書票；1935年，廣州美術(shù)教師李樺在《現(xiàn)代版畫》上開辟了《藏書票專輯》，發(fā)表了版畫協(xié)會五位會員的12張藏書票，成了我國早期藏書票中的精品。

藏書印

清代陸心源的藏書印

藏書印和藏書票雖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藏書印是以其印文內(nèi)容分類，而藏書票卻以繪畫藝術(shù)分類。藏書印的種類有多種，常見的有以下幾種：姓名字號章。姓名字號章是藏書印中最常見的一種，鈐于書上可表示圖書的歸屬。在有些印章上還標(biāo)有藏書者的字號、籍貫、頭銜或身世門第等。如：晚清上海藏書家郁松年的藏書印“泰峰”、晚清常熟虞紹基的“虞山翟紹基藏書之印”、清末民初徐乃昌的“積學(xué)齋徐乃昌藏書”、清方功惠的“方功惠藏書之印”、明陳明華的“丙戌進士”、唐寅的“南京解元”等。

鑒賞印。分為“鑒”和“賞”兩大類，“鑒”類藏書印的印文多為“校訂”“審定”“勘讀”，或是直接記錄鑒定結(jié)果；“賞”類藏書印的印文多為“鑒藏”“鑒賞”，如：清葉德輝的“直山審定”，直山是葉德輝之號、明高濂的“高氏鑒定宋刻版書”、清翁方綱的“蘇齋真鑒”、近代藏書家繆荃孫的“曾經(jīng)藝風(fēng)勘讀”、清汪士鐘的“郎園真賞”等。

讀書或惜書印。有人喜歡在自己讀過的書上鈐上一印，表示此書已讀。一為讀書記號，二為區(qū)分什么書未讀。如：毛晉的“毛子九讀書記”、清貝鏞的“簡鄉(xiāng)讀過”“簡香曾讀”（貝鏞號簡鄉(xiāng)、簡香）、清楊守敬的“楊星吾日本訪書之記”（楊守敬字惺吾，又作星吾）、盧文紹的“文紹讀過”等。

訓(xùn)示子孫印。很多藏書家刻印鈐文，以教育子孫多讀書，愛惜書。如：明史鑒印章“子孫保之”、清哲學(xué)家焦循的“恨不十年讀書”、清人陳仲魚的“得此書費辛苦，后之人其鑒我”、清人唐翰的“讀書有福得書難”等。

藏書票

藏書票的題材有花鳥魚蟲，山水樹木，民間傳說，警句名言，其內(nèi)容包羅萬象，有人將早期的藏書票分為以下三大類：

紋章藏書票。紋章藏書票是19世紀(jì)以前最主要的藏書票類型。圖案大多以豪門貴族請來藝術(shù)家為本家族的徽記刻制專屬藏書票，并以動物、花草、字母等加以點綴。這類藏書票早期的造型較為簡單，以后在構(gòu)圖上較強調(diào)對盾牌四周的裝飾，特別是在18世紀(jì)，花紋圖案更為復(fù)雜繁縟。

圖畫藏書票。在紋章藏書票占主導(dǎo)地位時期，圖畫藏書票已開始出現(xiàn)。17世紀(jì)末，藏書票中漸漸增加了人物肖像、書或書房的題材。18世紀(jì)末，英國又有人設(shè)計了不少風(fēng)景和動物的藏書票，使圖畫藏書票的題材不斷得以增加，特別是在19世紀(jì)下半葉，圖畫藏書票的內(nèi)容更加豐富多彩，這段時期也是藏書票發(fā)展的“黃金時期”。

寓言藏書票。寓言藏書票大多以希臘或羅馬神話人物故事為題材，主要內(nèi)容有太陽神、戰(zhàn)爭、女神等，這些題材現(xiàn)今仍是西方藏書票中創(chuàng)作的主要內(nèi)容。

藏之聞

中國最早的藏書票

關(guān)祖良先生是中國使用藏書票的第一人。他在留學(xué)美國時曾使用過一枚藏書票。票面上，一位古代書生正埋首在汗牛充棟的書齋里，秉燭而讀。從書票上的“周易”二字來看，這位書生正在攻讀易經(jīng)。票面圖案雖然并非書主本人，卻也反映了書主對書齋及書齋生活的濃厚情感，整張藏書票洋溢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其他還有中國著名戲曲理論家、圖書收藏家宋春舫的“褐木廬”藏書票，現(xiàn)代流行病學(xué)和微生物專家伍連德的“伍連德書樓”和“國立北平圖書館”里所珍藏的藏書票。另外，上海圖書館曾多次舉辦中外藏書票展覽，向人們展示世界各國藏書票的風(fēng)采。

乾隆年間，有一學(xué)者叫金農(nóng)給汪啟淑《飛鴻堂印譜》的跋語中寫道：“印章為古人名氏所托，汪秀峰（啟淑）天才逸發(fā)，雅志慕古，購古人印章至千枚?！笨梢娛詹赜≌抡吖艁碛兄?。而印文最短的藏書印僅一字之稀，現(xiàn)代文學(xué)史專家劉半農(nóng)、版本目錄學(xué)家傅增湘，都以自己的姓氏，單字入印。清代的楊繼振在一方藏書巨印上憶藏書是“越一二傳其不散佚殆盡者亦鮮矣”，希望“后之得是書而能愛而守之”。全印文長達190字，堪稱一絕。

藏書票的收藏與興起，在英國尤為受人鐘愛。1717年，一位英國收藏家把藏書票裝裱后納入自己的收藏范圍。19世紀(jì)30年代，第一本藏書票冊在英國正式出現(xiàn)。但一直到19世紀(jì)下半葉，藏書票才引起眾多收藏家的注意。1891年，英國率先成立了“藏書票協(xié)會”，并創(chuàng)辦了藏書票協(xié)會雜志，還建立了一個藏書票交換俱樂部，為藏書票收藏組織形式開辟了榜樣。

編輯：沈海晨 mapwowo@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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