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士州

在1987年夏天，泰國東部地區(qū)的瑪雅市曾經發(fā)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轎車在交通事故中撞到了兩個孩子，11歲的姐姐思芝頭顱被車輪壓碎，而10歲的弟弟軒尼斯身體的上半部被輾碎。當姐弟倆被送進醫(yī)院后，醫(yī)生和他們的父母取得聯(lián)系，并征得他們父母的同意，決定把弟弟軒尼斯的頭顱移植到姐姐思芝的身上。經過17小時的顯微外科手術之后，他的眼睛睜開了，不久又能開口說話。

頭顱移植成功的消息，無疑給堅持大腦能像人體其他器官一樣移植的醫(yī)學家注入了興奮劑。

移植大腦的想法古已有之。古希臘詩人荷馬在《伊利亞特》中曾描述過獅頭羊身蛇尾的嵌合體，后來成為建筑物上的裝飾?！笆澜绻糯叽笃嬗^”之一、埃及最高大的胡夫金字塔旁邊，至今仍聳立著一尊高達22米的斯芬克司人面獅身像。相傳，這個名叫斯芬克司的吃人怪獸，是被古希臘英雄俄狄浦斯揭開謎底之后被移植上人頭的。

這當然都是神話。而在現實生活中，科學家提出換頭的設想，完全是出于無神論的人道主義精神。因為西方國家人口稀少，跟不上工業(yè)發(fā)展速度的需要，再加上兩次世界大戰(zhàn)幾乎奪走了幾千萬人的生命，并使數百萬人成了殘廢。為了挽救這些傷殘人的生命，科學家提出，通過冷凍尸體、儲存人體部件、無痛切割移植、換頭及快速愈合等一系列先進技術，挽救其中的1/3～1/2。這樣一來，那些在戰(zhàn)場上受傷的士兵或在工廠中因頭顱受傷而瀕于死亡的人，就有可能通過頭顱移植手術重新獲得生命。

20世紀70年代，美國克利夫蘭市綜合醫(yī)院的神經外科研究所所長羅伯特·荷華博士宣稱，不僅人的頭顱可以移植，而且人的大腦也可以移植。把大腦移植到另一個頭蓋骨中是一件非常艱巨的事，因為首先必須切斷原來與腦神經相連的神經系統(tǒng)以及其他部分，再把移植的大腦上的細如蛛絲的根根神經纖維連接上去。這個手術十分復雜。而直接移植頭顱就比單換一個大腦要容易多了，可以把整個頭顱原封不動地連接到脖頸上，即使脊髓被水平方向切斷，只要血液保持循環(huán)，身體還是能活動的。

換頭實驗最早是在動物身上開始的。1980年，荷華博士成功地把一只猴子的頭顱移植到另一只猴子的身上，雖然換了頭的猴子只活了兩個星期，但使科學家看到了換頭術的希望。后來，蘇聯(lián)科學家也用猴子做過換頭實驗，還曾經把一只狗頭連接到另一只狗頭的旁側位置，成功地接合成一只雙頭狗。移植的狗頭能自由轉動，還會像其他狗一樣吠叫不已。

為了證實一種動物的頭與另一種動物的身軀相結合以后是不是存在排異反應，蘇聯(lián)科學院生物研究所的斯寧德教授給一只兔子換上了一個貓頭。結果發(fā)現，是貓頭在指揮兔身的行動，它貓性十足，而且還能捕捉老鼠。

荷華博士自信人頭移植一定能成功，并且認為換頭比換心、腎輕易得多。因為人體器官移植時常容易出現排異反應，它是由于人體內的淋巴細胞能識破異物，產生排異反應，從而威脅人的生命。而腦和其他器官完全不同，它本身沒有淋巴細胞，也就不存在排異反應；并且腦血液關門的特別機能，也能使異物不易進入腦內。手術之前，醫(yī)生只要檢查血液類型，調查清楚二者的組織是否匹配，整個手術過程也只需十幾個小時。

到現在為止，世界上進行過的換頭手術寥寥無幾。前不久，美國一男一女也因車禍被送往醫(yī)院搶救。醫(yī)生診斷以后認為，男子的內臟和四肢全部損壞，只有大腦器官尚可移植；而女子已經處于腦死亡狀態(tài)。于是，醫(yī)生把男子的大腦移植到女子的頭顱中，奇跡終于發(fā)生了：女病人經過一段時間的昏迷逐漸康復，移植到她頭顱中的男子的大腦還依稀記得撞車時的恐怖情景，并且驚奇地感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怎么變成了女的，胸部怎么會生出一對豐滿的乳房。

醫(yī)生告訴“他”，是因為車禍受了致命傷，做了大腦移植手術。當醫(yī)生領“他”去看自己受傷的軀體時，“他”立即感到頭暈目眩。

難道這是一種幻覺？“他”又脫去衣服，用手撫摸全身，覺得這身體也不像是自己的。

至于這篇文章一開始提到的泰國兒童思芝和軒尼斯的換頭手術，雖然獲得了成功，但可惜的是，軒尼斯身體以下部分麻木了，不能動彈，那是因為他那被切斷的中樞神經未能再生。這又是為什么呢？原來，人類的神經大致分為中樞神經和末梢神經兩類，中樞神經是傳達“意志”的，末梢神經起著“把意志變?yōu)樾袆印钡淖饔?。醫(yī)生通過臨床實驗已經證實，末梢神經被切斷以后仍能再生，而中樞神經沒有再生現象，一旦切斷，脖頸以下部分就處于癱瘓狀態(tài)。

不過，令人鼓舞的是，俄羅斯醫(yī)學專家馬德尼亞尼在350只老鼠的脊髓再生實驗中，使用某種激素使140只老鼠的脊髓得到再生。美國科學家的研究也證明，借助某種發(fā)熱物，能使神經索重新突起。這些實驗成果告訴我們，中樞神經再生有希望了。

科學家還設想，如果能在太空的空間站中進行這種手術，在無引力的真空條件下制出傷口快速愈合劑，利用機器人實現人頭無痛切割移植手術，那么成功的可能性將大大提高。

如果換頭術發(fā)展到那種既保險、又無痛苦的完善程度時，丑姑娘也會自動找上門來，讓醫(yī)生為她換上一個美女頭顱，以便享受美女的感受。當一個人衰老時，大腦組織也逐漸隨著肌體的老化而衰老不堪，甚至還可能很快死亡。如用換頭手術給這樣的老人移植上一個年輕健康的頭顱，那就會重新獲得生命。那些傻大哥、傻大姐們，還有盲、聾啞人都有希望換上完好的頭顱。已故的美國影后伊麗莎白·泰勒生前曾與南加利福尼亞人體解剖實驗中心簽了一份合同，并預付了3.5萬美元。她要求該中心在她去世以后切割下她的頭顱，放進冷凍室，等到科學發(fā)展到能使生命超脫自然安排的某一天，那時再取出她的腦細胞，然后注入一個新生女嬰的頭顱，重新塑造一個巧奪天工的形象——未來世界的新影后。

這樣看來，換頭將不再僅僅是幻想。當然，你在看到這里的時候，可能已經產生了一些疑問。比如，某個人想換個頭顱，頭顱從哪里得來？比如，將來某個人真的換了一個頭顱，別人在感情上能不能接受他（她）？還有，這個換了頭的人究竟是誰等等。

不過，這些問題不僅是醫(yī)學家的事，還需要法律專家參與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