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 王明澤
今年元旦剛過,我和幾位朋友相約去看一場晚會。那時正值小寒節(jié)氣的前夜,晚上的氣溫只有10度左右,天空還下著小雨。由于早到的緣故,進不去會場的我們只能裹緊外套,縮起脖子,找個避風避雨的地方“貓”著。但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一群女孩所吸引,她們統(tǒng)一穿著與當時氣溫極不相符的衣服:背心、短裙,梳著同樣的發(fā)型,手持兩束花球,在會場前的廣場上排成兩排,只要廣場上的音樂響起,她們就挺直腰板跳著活力四射的舞蹈,而音樂一停下,又立刻抱住雙臂,三五成群的縮成一團取暖。
“請大家再堅持十分鐘,領導馬上就到!”這時從音箱中傳來一個聲音,“都跳起來,大家都跳起來。”在指示的催動下,這些女孩立刻努力地跳起來。十分鐘過去了,領導們并沒有如期而至,于是音箱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家再堅持十分鐘,領導很快就到?!比欢诌^十分鐘后,期盼已久的領導還是沒來。接著,“還有五分鐘”、“再堅持幾分鐘”、“馬上就來了”,音箱中的聲音不斷地倒計時,而每一次倒計時的響起,這些迎接領導的女孩子們就立刻打起精神重新跳起來,落在頭發(fā)上的雨點也隨之紛飛在燈光下。
就這樣在半個小時后,一隊車隊終于在警車的開道下駛進廣場,但不知為何,領導們并沒有在迎接隊伍前下車“檢閱”姑娘們的舞蹈,而是從她們隊伍后面快速繞過,直奔會場側(cè)門。整個過程干脆利落得就連音箱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場精心準備的迎接過程就宣告結(jié)束。隨后不到兩分鐘,音箱中傳來了新的指示:“迎接的隊伍解散吧。”瞬間,廣場上的姑娘們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她們快速地跑到會場旁的角落,紛紛抓起衣服往身上套。
出于職業(yè)的敏感,我叫住了正在往廣場外走的兩名女孩,她們其中一個鼻子通紅,邊調(diào)整脖子上纏的毛線圍脖邊告訴記者,她們是附近學校的學生,為了這次迎接,已經(jīng)排練了一個星期了,今天吃完晚飯就在這里準備了。而另一位則正捧著碩大的保溫杯,往嘴里灌熱水。當我問她們?yōu)槭裁床贿M會場看演出時,得到的回答是:“我們沒有票,保安不讓進?!?/p>
如今回想起來,我已經(jīng)記不起當天晚會上有過什么樣賞心悅目的歌舞表演,讓人印象深刻的卻是她們這些在冬季雨夜起舞的女學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