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怎樣天寒地凍,鳥兒總是會輕快地飛上它熟悉的枝頭棲息,把頭埋在翅膀里面,沉沉入睡。它無憂無慮,只是在熟睡的時候,熱血一點點變冷,脈搏一點點變?nèi)?,在子夜或是在黎明,它從棲息的枝頭掉了下來—死了。
昨天它還在生活,還在活動,對外界的無數(shù)動靜做出反應(yīng),把天地映照在它小小的腦袋里,仿佛映現(xiàn)在影子里;它還有一口變幻不定的語言,那是鳥類代代相傳的知識;它有飛翔的本領(lǐng),憑著這本領(lǐng),它能像流星似的劃過天空,靈巧地四處飛來飛去;它全身的器官都能那么熟練地運用自如,它的一切動作都是那么驚人,它能讓自己從最高的樹頂垂直地落下去,或者從天空飛降而下,落在一根纖細(xì)的嫩枝上,而幾乎不會驚動上面的樹葉。
現(xiàn)在,就在今天早晨,它僵硬地躺在地上,動彈不了。如果你把它拿起來,讓它從你手上落下去,它就會掉在地上,像一塊石頭,或是一塊泥—在野性的自然里,從生到死的過程是多么輕易、多么迅速啊!然而它從不悲悲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