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雪
日前,由紫光閣畫院、文化部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夏荊山佛像繪畫藝術(shù)研究中心主辦的“夏荊山《佛像典藏》嵊泗天悅行”佛教繪畫藝術(shù)展在國家級唯一列島風景名勝區(qū)——浙江嵊泗列島的天悅灣度假酒店隆重舉行。
據(jù)說,能在這一天到“海天佛國”參與盛會的,乃與佛有“大因緣”焉,因為這天是地藏菩薩生日。但事實上,“大因緣”,筆者是不敢奢望的,能于煙嵐中,濤聲里,松巒、懸崖、奇石、孤嶼與明月的環(huán)擁下,細讀夏荊老的佛畫,已經(jīng)是一次不淺的福分了。
年屆九十的夏荊山,是美籍華人,著名愛國華僑,海內(nèi)外知名的佛教善信檀越和佛教繪畫藝術(shù)家。他自幼學畫,16歲師從郭味蕖先生,后又遍訪丹青名師,研學花卉、人物、仕女、山水等繪畫技法,苦心勵志,技藝日臻嫻熟。1971 年,他自臺灣省移居美國加州,進入美術(shù)學院研修,同時參訪世界各大博物館研習、臨摹,專心致力于佛教繪畫藝術(shù),數(shù)十年如一日,終得法相莊嚴之大成。
初看夏荊老的畫,但覺紛紅駭綠,宏麗富華,極具視覺沖擊力,東方畫的寫意、工筆畫的細膩與西洋畫的透視、寫實,非常和諧地熔為一爐。然細細觀摩,方覺夏荊老之意實不在此——張大千也曾畫觀音、繪菩薩,技法自沒話說,然而總覺得缺少了什么——對畫家來說,“心中有佛”與“心中無佛”的效果,畢竟大相徑庭。張大千的觀音,怎么畫,都像仕女。而夏荊老的觀音或羅漢,一筆上去,便有禪意,便生無限慈悲意與歡喜心。區(qū)別就在這里:心中有沒有佛。
眾所周知,千年以下,佛理古奧,民眾因難辨經(jīng)緯而難入其門,如以佛畫釋理,則如輕舟撐長帆,更似懸崖架云梯,于是夏荊老立下宏愿,以生動的圖像來弘揚佛法,集其四十年苦繪之大成,工筆重彩繪制了5163張,乃有原全國政協(xié)主席李瑞環(huán)為之題寫書名的《佛像典藏》,填補了佛教長期“畫匱”的空白。
比如表現(xiàn)佛陀出世的冊頁“拒戰(zhàn)魔陣”,我們只有看過夏荊老的繪畫,才知道魔障環(huán)視下,成佛的困難,那無數(shù)的鬼怪,祭起妖術(shù),向佛祖奔襲,層次非常豐滿,立體感極強,俗云畫人易,畫鬼難,但夏荊老的筆下,雖然“鬼影幢幢”卻沒有一個“鬼”是雷同的,而且因為色彩的絢爛,鬼群更顯光怪陸離,千奇百駭,以至于佛畫給人的這種猶如諸佛菩薩現(xiàn)前的覺受和感動,很難以用“藝術(shù)”一詞來詮釋。
如果說通常的藝術(shù)匠心,只是為了傳達藝術(shù)家創(chuàng)作的熱情與個人獨特的靈境,那么優(yōu)秀的佛教繪畫藝術(shù)則恰恰揚棄了這些凡塵的意境。
夏荊老常說,士大夫繪畫重在一個“意”字,文人繪畫重在一個“情”字,那么佛教繪畫呢,就重在一個“凈”字。
佛教中“凈”的意境,具足了真、善、美,契合了諸佛菩薩的廣大慈悲和無邊功德,人們才能從佛教繪畫藝術(shù)中體會到特殊的清凈與莊嚴。
由佛國“凈境”而到夏荊老那“吳帶當風”的干凈筆法,不由人想起晚清以來海派畫界的一個重量級人物——《飛影閣畫集》主筆周暮橋,在中國近代繪畫史上,他還是著名的“點石齋畫報”的主創(chuàng)人員,這個蘇州才子死于1923年,而夏荊老恰于1923年降生,后者沖齡即好繪事,能說沒受過周暮橋的影響嗎?
我們就此求教與夏荊老亦師亦友的“大德高僧”月照上人。
上人微微一笑說,對夏荊老而言,繪畫與書法畢竟小技耳,不過是大智者接引世人的前導和媒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