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香染青檀
姐是來劫色的!
蘇小樂覺得,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個茶幾,上面擺的全是杯具。就連好不容易中獎得到一次穿越異世游的機會,還是臉先著地的!
如今是蘇小樂穿越到這個不知名時空的第三個年頭。三年前,凌云寨前寨主正巧去世,幾位候選人正在老寨主的靈堂前掐得你死我活,就快要兵戎相見之時,蘇小樂同學以哈雷彗星撞地球之勢從天而降,砸在了眾人面前。
“寨主,您那時簡直如天仙下凡,英勇瀟灑得無人能敵!”每當提起過往之時,蘇小樂的貼身侍婢梅子總是雙手握拳滿眼星星的做膜拜狀。
瀟灑你妹!你見過哪個天仙下凡是臉先著地還將地面砸了個大坑的?蘇小樂白眼一翻,除了她!
不過,正是這王霸之氣全開的出場,讓蘇小樂成為了寨主爭奪戰(zhàn)中最大的一匹黑馬,以壓倒性優(yōu)勢成為了凌云寨的新任當家。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苦逼的穿越更不需要說明。蘇小樂一抹臉上的灰土,非常淡定的接過了凌云寨的領(lǐng)導者大旗,在一干把她當天仙一般膜拜的兄弟姐妹們面前發(fā)誓,勢要將凌云寨劫富濟貧的偉業(yè)發(fā)揚光大。
但是通過事實證明,這個誓言最終只能是一句空話。
蘇小樂一不會武功,二不懂得經(jīng)營,老天給了她一個穿越的機會,卻忘了塞給她生存大禮包,于是在這樣的事實面前,最終的結(jié)果就只有兩個字——坑爹!
好在蘇小樂開朗大方且心態(tài)樂觀,即使不會武功依舊身先士卒;雖然不懂得經(jīng)營之道但至少貫徹了濟貧這個中心思想。所以不到三年,蘇小樂便成功的將昔日赫赫有名令人聞風喪膽的凌云寨折騰得雞飛狗跳,一貧如洗。
一切具有王霸之氣的人都是紙老虎!有了這個認知的凌云寨二當家看著空空如也的庫房哭得滿臉都是血。天上掉下來的不一定是天仙,也可能是窮神有木有!
二當家的郁悶蘇小樂此時自然不知道,她正熱血沸騰的和一干兄弟埋伏在官道旁的樹叢里,可靠消息,青瑤縣那個任期滿了回家養(yǎng)老的縣令,會帶著他這些年收刮的民脂民膏從她面前的路上經(jīng)過,據(jù)說他裝金銀珠寶的車隊足足有五六車!
于是蘇小樂果斷的決定,一定要讓這批財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毫不猶豫的領(lǐng)了一干兄弟開始蹲點。
“來了,大當家的,來了——”前面派去望風的探子李甲一邊抹汗一邊一臉激動的沖著蘇小樂低聲嚷嚷。
“兄弟們,操家伙!”蘇小樂一聽,二話不說操起手里的短刀率先便撲了出去!
“來了一輛陌生的車——”
李甲的后半句出口之時,蘇小樂已經(jīng)雄糾糾氣昂昂的殺到了那輛烏蓬馬車面前:“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貪官,不交錢就受死!”
尼瑪……話一氣兒說完會死么!蘇小樂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縮在最后對手指的李甲,如今叫她如何收場?
“錢沒有,人倒是有一個,姑娘你要不要?”車簾子一挑,一雙桃花眼魅惑萬千。
“要!”……
夏能消暑,冬能暖床
怎么會這樣?!
蘇小樂懊惱的撞墻,她是真的去劫財?shù)挠心居?!好吧,就算面前站的這個家伙長得是傾國傾城秀色可餐,可終究不能拿來當飯吃不是!
“大當家,這……”得到消息趕來的二當家一進門便看到蘇小樂拿頭撞墻,不由大驚,急忙上前拉住她:“您這是怎么了?天大的事兒也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不是!”你頭撞壞了事小,要是將這聚義廳撞出個好歹來可如何是好?寨里如今連吃飯都成問題,哪里去找銀子來修房子?
“我的錯,我悔過!”蘇小樂扭頭,一臉悲催的看著面露關(guān)切的二當家:“我現(xiàn)在就下山,一定將那個貪官拿下!”
“大當家,剛剛兄弟來報,那個貪官就在您回寨的時候已經(jīng)路過離開了?!倍敿已蹨I汪汪的看著蘇小樂:“下次這種事情,還是讓小的們?nèi)ヅ芡劝?,您在寨子里坐?zhèn)指揮就好了!”
千年等一回的肥羊就這么飛了,蘇小樂霎時悔得腸子都青了。抬眼一瞪廳中站著的罪魁禍首——丫的一男人,長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臉作死??!
“喂,你會干嘛??!”再憤怒懊惱,如今人已經(jīng)帶回來了。根據(jù)寨子里的規(guī)矩,退貨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蘇小樂有氣無力的挪到廳上的主位上坐下,問底下站著她發(fā)落的某妖孽男。
要是他是一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繡花枕頭,她是不會介意新仇舊怨一起算,趁著今晚夜黑風高將他人道毀滅的!
妖孽桃花眼一飄,笑瞇瞇的看著蘇小樂:“夏能消暑,冬能暖床——”
“噗——”蘇小樂一口水噴了二當家一臉,回頭一臉驚悚的看著妖孽臉,誰能告訴她,她究竟搶回來了個啥?
“洗衣做飯,殺人越貨無所不能,姑娘想要我干啥盡管吩咐就是?!笨粗K小樂的反應,妖孽的心情甚好,瞇著眼將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無所不能?”蘇小樂白眼一翻,你這個妖孽口氣倒是不小:“那好,本姑娘要你去劫了剛剛過去的那個貪官,帶回了銀子,就算你入伙了!”
“大當家的,謹防有詐??!”看著妖孽頭也不回的出門,一直站在蘇小樂旁邊滿臉是茶沫子的二當家小心翼翼的提醒。
“我怕他個鬼!一副小白臉的模樣,就算是放他離開又能如何?”蘇小樂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再次恨恨的暗罵自己眼皮子淺,居然會被這個草包迷了心智,浪費了送上門的發(fā)財機會!
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姐的人了!
“大,大當家的!他,他回來了!”
噼里啪啦的拍門聲把蘇小樂嚇了一跳,一骨碌從床上翻起來瞪著門外:“有話慢慢說,誰回來啦?難道是那個貪官回來了么?”
午睡的蘇小樂夢到那個貪官正巧夢到那個貪官走錯路又轉(zhuǎn)了回來,結(jié)果被她領(lǐng)著兄弟們逮了個正著——莫非美夢成真了不成?
“不是,是那個搶了大當家你的家伙回來了?!倍敿掖蠹s是過于興奮,說話也變得不利索起來:“哎呀,您還是自己出來看看吧!”
滿滿五六車珠寶銀兩,晃得蘇小樂心花怒放,錢啊,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真金白銀?。∪昵逯f雪花銀,那個貪官據(jù)說可是足足在任了八年??!
“妖孽!”蘇小樂扭頭,豪氣干云的盯著某只:“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姐的人了!”
“姑娘,在下蕭淺?!毖豕雌鹱旖且恍?,言下之意是請喚他本名。
就此,蕭淺算是正式落戶凌云寨了。
有人說,長得好看的男人多是小白臉,謬論!蕭淺長得就很妖孽,可是人家就不是小白臉。他武藝高強,一人下山全寨休息;頭腦精明思維敏捷,將山寨一干事務打理的那是井井有條。
自從蕭淺進山寨,蘇小樂便成了打醬油的掛名大當家。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二當家那是心花怒放——自家的大當家總算是辦對了一件事兒!
可是蕭淺越是優(yōu)秀,二當家就越是覺得心里不踏實。話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樹大招風,萬一某天這蕭淺被人挖了墻角怎么辦?
要想留住一個人,就得先留住他的心。二當家覺得,解鈴還須系鈴人,若是這蕭淺對他們大當家沒有意思,會束手就擒的被大當家輕易的搶回寨子來?
而且,這本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當時大當家不是因為一見鐘情才將蕭淺半道兒攔下的么?
滿心等著辦酒席的二當家卻一開口就在蘇小樂這里碰了個大釘子。二當家才起了個頭,就被蘇小樂拿茶杯砸出了大門,身后蘇小樂的怒吼差點掀翻了聚義廳的房頂——
“沒有他,老娘一樣能撐起整個山寨!”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其實蘇小樂對蕭淺是有好感的。
在她苦逼的穿越生涯里,能遇到像蕭淺這樣的優(yōu)質(zhì)帥哥根本就是她從未曾想過的意外。但是這不代表,她能接受為了山寨讓他留下,而去嫁給他的提議。
蘇小樂的觀念里,愛情應該是干凈的,純粹的,如同白蓮花一般純潔無暇的存在,給其加上任何籌碼都是可恥和不可饒恕的!
要么就轟轟烈烈去愛,要么就坦坦蕩蕩去死!
為了求一個她也能獨當一面的證明,蘇小樂瞞著二當家和蕭淺,帶著幾個死忠偷偷的離開了山寨。
“不成功便成仁!”臨行前,蘇小樂悲壯的面對大家做戰(zhàn)前動員,一番豪言壯語之后,她總結(jié)陳詞準備下令出發(fā)。
“老大,這不成功便成仁是什么意思?”但是蘇小樂忘記了,山寨里幾乎全部的成員都是文盲!
“就是不成功我們都去死!”蘇小樂忍住吐血的沖動,抬頭望天。
話說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
蘇小樂下山前肯定沒有翻黃歷,要不然怎么會一下去就遇到官兵這樣的天然死敵呢!
要說遇到的是一般的縣衙差役倒也罷了,她碰到的偏偏是紅衣捕快這樣的硬茬子。官兵和賊見面,結(jié)果自然是毫無懸念的開掐!
憑著幾招山寨版的花拳繡腿,蘇小樂所帶領(lǐng)的雜牌隊伍哪里是那些穿紅衣的正規(guī)軍的對手?不出幾招便被殺得稀里嘩啦敗下陣來。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看著砍向自己脖子的大刀,蘇小樂閉上眼暗罵:口胡,這會兒不是應該說十八年后又是一位美人兒的么?
預想中的疼痛感并沒有到來,偷偷睜開眼一瞧,蕭淺白衣飄飄,笑吟吟的站在她面前:“這會兒按理不是該有什么表示的么?”
“表示?!”蘇小樂眨眼,不是她裝糊涂,而是真的不明白。
“嗯,英雄救美之后,美人不都是要以身相許的么?”蕭淺似笑非笑,十分好心的提醒她。
蘇小樂得令,雙手做西子捧心嬌羞狀,雙目含情的凝望著蕭淺,吐氣如蘭:“喔,這位公子,奴家若有幸再來世與你重逢,那時候陽春三月,落英繽紛,你我執(zhí)手相看淚眼,可惜我尚年少,你人已老。”
“……”蕭淺手一抖,銀白的長劍直墜凡塵。
救美的不一定是英雄!
救美的不一定是英雄,一樣也可以是無賴。以救命恩人自居的蕭淺從此便成了蘇小樂的噩夢。
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的臉皮又他那么厚,無論被她拒絕多少次,他總是能在第二天準時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精神抖擻的沖她一成不變的開口:“美人兒,我不求來世,今生你就以身相許吧!”
“寨主,你真的不喜歡蕭公子嗎?”跟著蘇小樂一起東躲西藏的梅子實在是有些不明白,在她看來,也惟有蕭淺公子才配得上她們英明神武的寨主,可是為什么寨主一定要拒絕呢?
“梅子,你不懂!”從柴房里探頭偷瞄外面一臉警惕狀的蘇小樂扭頭莫測高深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小丫頭:“這男人越優(yōu)秀,越是不安全!你想,像蕭淺那樣優(yōu)秀的人,怎么會甘心呆在咱們小小的凌云寨?”
總歸有一天,他還是會走的。她和蕭淺的相遇本身就是一個誤會。越是相處,她便越是明白這人絕不是眼前的凌云寨留的住的。與其到時候傷悲,倒不如現(xiàn)在就揮劍斬情絲!
蘇小樂承認,在愛情這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上,她壓根就是一個膽小鬼!所謂愛得轟轟烈烈,最終也只是一個她夏日午后一個美妙的想法而已。
“你沒有留過我,怎么知道我不會留下?”醇厚慵懶的男低音含笑響起在蘇小樂的身后,一回頭,蕭淺的目光溫柔如水:“小樂,只要你開口,什么事情我都不會拒絕。”
蘇小樂正巧逃到門口,一聽這話腳下一頓,撞到橫在腳邊的門檻上,整個人直接華麗麗的飛撲了出去。
“蕭淺,你丫要是再說這么惡心的話,老娘轟你出山寨啊你信不信!”摔得灰頭土臉的蘇小樂此時越發(fā)覺得,這個白衣飄飄的帥鍋,壓根就是她的克星,遇到他就沒有不倒霉的!
所以,珍愛生命,遠離蕭淺!
原來一切都是個騙局!
欽差大人手持尚方寶劍,將凌云寨圍了個水泄不通的消息,并沒有讓蘇小樂感到震驚,她一直謹記著那句至理名言——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
如今,只是到了凌云寨要還的時候。
“你帶著寨子里的老弱婦孺,從密道離開。”蘇小樂看著蕭淺,不假思索的吩咐。這是凌云寨的事情,私心上,她并不愿意他也被牽扯進來。
蕭淺,你走吧,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光華如你的男子,應該有更好的未來,而不是為一個不知名的山寨做無謂的陪葬。
“為什么是我?”蕭淺挑眉,看著蘇小樂。想從她的臉上尋出一絲不同往常的痕跡,可惜蘇小樂轉(zhuǎn)身的速度太快。
“因為你是唯一的一個外來者!”蘇小樂一亮手中的短刃,豪氣干云:“我是凌云寨的寨主,自然要留守到最后!請將她們帶到安全的地方,拜托你?!?/p>
“好?!笔挏\點頭,扭頭便走。
“蕭——淺?!?/p>
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蕭淺因這一聲呼喚止住了腳步,回頭:“嗯?”
“算了,沒什么……”蘇小樂咬著下唇,最終只是擺了擺手:“你小心些!”
這個時候了,再說還有什么意義?
看著蕭淺消失的背影,蘇小樂覺得自己心底一酸眼眶一熱,她的愛情,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結(jié)束了!
大概,她們是唯一一個被朝廷清剿卻沒有被滅寨的土匪窩吧!看著周圍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弟兄們,蘇小樂苦笑。
她是匪首,待遇自然與眾不同,住的是死牢,手鐐腳鐐那是一樣都沒有少。好在住的是單間,不用一來就要拜山頭。
窩在散發(fā)著霉味兒的稻草堆里,蘇小樂開始扳著指頭,慢吞吞的盤算自己的腦袋還能在脖子上支撐多久。不過還沒等她算完,就聽到牢房入口處傳來一陣喧囂。她只百無聊賴的抬頭瞟了一眼,便被入眼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接著便是滔天巨怒——
為毛那個高冠廣袖被身邊人恭恭敬敬喚作王爺?shù)娜耍瑫鞘挏\?
任何一見鐘情都會出現(xiàn)磨合期!
“小樂,你不問我為什么?”蕭淺手中折扇一揚,喝退了左右,才慢悠悠的走到蘇小樂所在的牢房前,與她隔著護欄兩兩相望。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給我個痛快吧!”蘇小樂現(xiàn)世那么多本小言情不是白看的,此時這番場景哪里用問?無間道神馬的她看了又看啊有木有!
不過為什么,她會覺得心里那么難過?就像自己珍愛的寶貝碎成了千萬片一般,痛得讓她無法呼吸。
原來,他對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小樂,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笔挏\盯著蘇小樂良久,才悠悠的嘆了口氣,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蘇小樂不知道蕭淺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因為她一直苦思迷茫的問題,在這一刻終于有了結(jié)果——原來,她一直都是愛著蕭淺的。
那一日,在烈日下的官道上,他白如脂玉一般的手挑起車簾的那一瞬,便注定了她的萬劫不復。
這便是一見鐘情!
蘇小樂靠在墻上苦笑,可惜這輩子他也不會知道了!
安在蘇小樂腦袋上的罪名是劫走了朝廷的五十萬兩賑災款。聽到這個指控蘇小樂沒有辯駁,大堂上有蕭淺那一尊大神坐著當人證呢,她辯駁有個毛用?
難道要指著蕭淺的鼻子說,一切的搶劫勾當都是他主使的么?再則,她蝦米時候見過所謂的五十萬兩官銀?
蘇小樂很沉默,即使是被宣判秋后問斬,她也沒有吭一聲,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大堂之上同樣一句話未說的蕭淺,微微一笑,便扭頭向著門外走去。
她走的很慢,不是因為矯情,而是因為腳鐐太重。清脆的叮鐺聲一直響到門口,蘇小樂才聽到蕭淺開口:“小樂,你真的無話可說?”
“若有來世,請許我數(shù)畝良田,一方清塘,草屋兩間,依山傍水,住在竹林深處。若有緣,我以君相見之時,我正年少,他還為老?!碧K小樂的聲音恬淡如水,在大廳里靜靜的流淌。
各為其主,我不怪你!
只是今世無緣,那便求來世吧!
不管怎么說,你還是利用了我!
最終蘇小樂還是沒有等到赴刑場的那一天。就在她被宣判死刑的第三天,她被人劫出了死牢。
那時候蘇小樂正窩在草垛里睡得正香,便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擊打聲。被吵了瞌睡憤怒的要罵娘的蘇小樂一睜眼,便見到一群黑衣蒙面的壯士與看守死牢的牢兵打成了一團。
不等蘇小樂反應過來,便有一個黑衣人一劍斬開了牢門,又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廢掉了她的手鐐腳鐐,不由分說拽了她就走。
我勒個去!這是神馬狀況?不會是救錯人了吧!
黑衣人威武,一路上長劍揮舞,人擋殺人,佛擋滅佛,硬是在重重包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將蘇小樂毫發(fā)無傷的送到了城外。
看到早已候在那里的二當家,蘇小樂有一剎那的怔忪,等她回過神來,身邊便只剩下了見到她激動不已的二當家。
“寨主啊,您可算平安回來了?!?/p>
“寨主,蕭淺竟然是個王爺,這消息是不是太意外了?不過這次也多虧了他,不然我們寨子可就慘嘍!”
“寨主,你知道不,那些個狗官貪污了賑災的銀兩,居然想把這黑鍋扣到我們凌云寨的頭上。好在當今圣上圣明,派蕭王爺來徹查此事,如今證據(jù)確鑿,那些個狗官一個都別想逃掉啦!”
“寨主,我知道王爺騙了你你心里不好受,不過你就看在他也是為民除害,你就……寨主,您怎么哭了?”絮絮叨叨在前面駕車的二當家突然覺得有些不對,扭頭掀起車簾子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哭成了個淚人。
是說她會覺得剛才那個黑衣人感覺那么熟悉,原來是他!
二當家的話她都明白,她都清楚。可是,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騙了她??!
見到二當家發(fā)現(xiàn)了自己,蘇小樂索性將頭埋在膝間,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
王爺和匪首……她的蕭淺,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吧!
你未嫁,我未娶,不如就互補吧!
凌云寨還是凌云寨,只是很多人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大當家似乎有點不對勁。不再風風火火的往山下跑,也不再嚷嚷著要去劫富濟貧鬧騰得寨子里雞飛狗跳。
蘇小樂經(jīng)常安靜的蹲在山寨門口,看著山下隱隱可見的官道發(fā)呆。
“要是想他,干嘛不去找他?”二當家看不下去,在一日走到蘇小樂身邊戳了戳她,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在的時候躲,走了又想,這都什么事情??!
“誰說我想他了,誰說我想他了?!”結(jié)果二當家的一片好心換來的是蘇小樂的勃然大怒,扯著嗓子差點將整個寨門吼塌方。
從此,而無人敢去勸蘇小樂,只由著她在那里一坐便是一天。
“寨主,閑著也是閑著,屬下得到個確鑿的消息,今天有一只肥羊要從我們寨子下經(jīng)過去上任,不如下去活動活動?”這天清晨,二當家的突然堵住了前去山寨門口上崗的蘇小樂。
“好?!边@還是凌云寨渡劫之后,二當家第一次叫她一起行動。蘇小樂覺得不答應似乎不太好。
潛藏在官道兩旁的草叢里,蘇小樂心不在焉的想著,為什么別的那些官員都是豪華車隊隨性,偏偏蕭淺那個家伙只是一輛烏篷車?
“大當家,來了,來了!”二當家一邊興奮的低呼,一邊伸手將毫無準備的蘇小樂推出了埋伏圈。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貪官,不交錢就受死!”幾乎是習慣性的,蘇小樂吼出了這段開場白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
對面那輛烏篷車怎么看著那么眼熟?
“錢沒有,人倒是有一個,姑娘你要不要?”車簾子一挑,一雙桃花眼笑吟吟的看著路邊呆若木雞的蘇小樂“姑娘,你未嫁,我也未娶,不如,就互補了吧!”
“好!”蘇小樂這次沒再猶豫,匪首嘛,就要有匪首的架勢,就算對方是個王爺,那也可以搶回去再說嘛!
何況,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