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shù)走過的地方，是震撼不是狂熱，是感動不是崇拜，是交流不是交換，是安慰不是挑逗，會有悲傷但不絕望，也許放縱但絕不放蕩。藝術(shù)，不僅是瞬間爆發(fā)的流行，更在于時間沉淀后的經(jīng)典。

——小柯《藝術(shù)的責任》

“中視豐德”董事長王建鋒日前在微博上發(fā)布一條激烈評論：“無論從演員陣容、制作水準還是文化價值哪方面看，《大祠堂》都是可以當之無愧地稱之為精品的，而其待播、被塵封多年的事實正真實反映了承載主流價值觀影視作品的時代遭遇?！?/p>

先是《大祠堂》導(dǎo)演閻建鋼轉(zhuǎn)發(fā)了王建鋒的言論，他說：“不僅為我，不僅為《大祠堂》，因為這種遭遇不止我一部戲，不止我一個人，為諸多的不止不止，轉(zhuǎn)一下。”閻建鋼的呼吁立刻得到了積極響應(yīng)，演員陸毅表示：“深有同感，支持閻導(dǎo)！一起期待春天！”

任何一個文藝創(chuàng)作者，都在渴望自己的作品能夠傳遞內(nèi)心的情感思想，讓更多的人產(chǎn)生共鳴。本刊記者走進《大祠堂》、《蘇東坡》、《人生》的塵封命運里，在閻建鋼書寫的家族史、王文杰懷念的文化巨人，楊陽致敬的經(jīng)典里，感受他們的故事和遭遇，或許能夠探尋影視藝術(shù)之路的前行方向，而創(chuàng)作者能否抱素見樸，執(zhí)炬前行，更值得深思。

《大祠堂》

因為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

7月26日，《大祠堂》發(fā)布會，導(dǎo)演閻建鋼走上臺，出人意料地鞠了三次躬，一是向所有演職人員致歉，二是向使塵封六年的《大祠堂》與觀眾見面的新疆衛(wèi)視“中視豐德熱播劇場”表示感謝，三是向關(guān)注這部作品的所有媒體和觀眾致謝。

他說，“今天想謝的人很多，想罵的也很多，罵的人略去。只想憑著良心干活，把自己的每一部戲送給愿意看的觀眾，把每一次活兒當成自己的積德?！币环嬲\表達，令在場的人感動不已。

早在發(fā)布會前夕，閻建鋼也多次在微博上直抒胸臆，直指影視創(chuàng)作人應(yīng)講“良心”。比如，“在電視劇被定位為‘貨’的時候，勇敢和真誠沒有價值，更與價格無關(guān)，唯一自慰的是自覺沒有精神失明。古語‘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識時務(wù)，但不做俊杰，還是那句話，認命不認錯，我不做沒良心的戲，反正餓不死。”

這些話放在《大祠堂》一波三折的發(fā)行歷程，以及所有主創(chuàng)長達六年等待的過程中來看，已然帶上了悲情和鐵血的色彩。

2006年，閻建鋼憑一己之力投資2000萬進行《大祠堂》的創(chuàng)作。出于對徽州文化的強烈的興趣，全劇在古徽州和黃山取景，道具多來自文物，服化道極盡完美并還原真實。而編劇在劇本創(chuàng)作中，多次深入民間采訪、采風，體驗生活。由林心如、潘虹、高明組成的演員陣容，都保證了這部具有文化內(nèi)涵的作品，有一個最精良的表現(xiàn)。

“老實說我們的期望很高，也很自信。它有好看的故事，有搶眼的演員，制作也非常精良，又符合主流價值觀，的確沒想到會被壓了這么多年。”閻建鋼說。

要探索《大祠堂》六年塵封的過程，不妨先梳理一下閻建鋼的作品：《擎天柱》、《為奴隸的母親》、《塵埃落定》、《中國地》、《趙氏孤兒》等，單是在這一串片名里，約略已知一個導(dǎo)演的個人情懷和文化良心。《大祠堂》與閻建鋼過往的其他作品一樣，也是一部極具人文氣息的古裝劇集。以一個徽商家族為切入點，通過大家族里不同年齡、不同志向、不同人生境遇的普通個體，組合起一幅家族沉浮、抗爭、拼搏的畫卷。閻建鋼試圖通過劇中人物的命運來詮釋傳統(tǒng)文化的力量，表現(xiàn)他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敬畏與思考。

“從我個人來說，一直對傳統(tǒng)文化和歷史題材情有獨鐘。我覺得電視劇是最能影響普通觀眾的表達形式，他的傳播遠遠高于其他藝術(shù)形式。它是老少兼宜，傳播沒有死角的，除了娛樂的功能之外，對文化傳承能盡一份力?！?/p>

所以，在《大祠堂》籌備期間，央視一套就把其作為重點推薦劇目，責任編輯從劇本階段就開始跟進，并且發(fā)放了跟蹤函。在拍竣送審之后，內(nèi)部打分很高，反饋回來的審查意見表示是非常好的一部戲。這也使得閻建鋼沒有再找其他單位發(fā)行，專心等待央視合適的檔期。然而，令他想不通的是，一部各方均看好的劇集，竟然就此開始了漫長的擱置，新劇變老劇，老劇壓庫底。等到他們想再尋找其他電視臺播出，為時已晚。這時不僅整個影視創(chuàng)作的大環(huán)境變了，一些電視臺出于對收視率近乎偏執(zhí)的依賴，幾乎是粗暴武斷地把這部在他們眼里已成明日黃花的劇集拒之門外。

而對于為這部戲付出心血的主創(chuàng)們，比如林心如，六年前投入《大祠堂》，并視為自己的轉(zhuǎn)型之作，卻沒有機會讓觀眾檢驗；對于新人王雨來說，六年前的天賦出擊卻沒有被觀眾見證的機會；對于老戲骨潘虹和高明來說，六年前的傾情出演，卻被放在歲月里經(jīng)年荒蕪，而人生又有幾次六年？這還不說，六年來閻建鋼個人的心血付出，以及2000多萬的真金白銀。

他說，“電視劇市場化后，已經(jīng)是一個弱文化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文化在電視劇的功能上，已經(jīng)被所有的平臺漠視了。觀眾喜歡這個概念我不知電視臺是如何鑒定的？實際上我們的觀眾是‘被收視’的，電視劇就像兒童產(chǎn)品，真正的需求者不是購買者，父母在代表孩子買產(chǎn)品?！?/p>

這也是最讓閻建鋼郁悶的地方，一群“被收視”的觀眾，他們的審美情趣和個人需求，真的是電視臺看重的嗎？“到后來我根本不考慮虧和賺，我只是希望把這部戲送到觀眾面前，讓觀眾做一次檢驗。也希望能夠影響到一部分觀眾，讓劇中滲透出的價值觀和道德觀來影響和改變一些事情。”

變化始于中視豐德版權(quán)集團老板王建鋒，他有一個專為新疆衛(wèi)視供片的劇場。這位中戲的研究生，也是一位極具情懷的民營企業(yè)家。近來，他的名字與“收視率”三個字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他在微博上關(guān)于“收視率”有理有據(jù)的發(fā)飆，正在翻撥這個行業(yè)的沉疴。

王建鋒在做版權(quán)運營的時候，目光始終盯著有文化內(nèi)涵，同時又具有藝術(shù)水準的作品，而不是拿熱播劇來做購劇標準，無論公司的模式還是他個人的理念都與閻建鋼一致。“我很欣賞他的理念和身為媒體人的責任感，我們溝通得特別好。他背后是一個美國基金公司，老板看過《大祠堂》后說，我支持購買這樣有藝術(shù)含量的作品，我們寧肯五年不賺錢，也要做真正的文化企業(yè)?！边@番溝通后，雙方很快達成合作，也使得塵封六年的《大祠堂》有了讓觀眾檢驗的機會。

目前，《大祠堂》取得了不錯的收視成績，事實證明，觀眾并不全是喜新厭舊。

“我坦然在于，它不像跟風戲有時效性。歷史在那兒，文化在那兒，無論什么時候播，都會有它的生命力。這也是我做戲的理念，除了收視率，作品的生命力更重要?！遍惤ㄤ撜f。

《蘇東坡》

大江東去要成絕唱嗎？

等到中央確定不再播出《蘇東坡》時，中國文聯(lián)原副主席、著名評論家李準說，“如果不播出，那是對不起天下讀書人?！?/p>

“關(guān)鍵是這戲真的不臭！哈哈！”導(dǎo)演王文杰大笑道，傾刻他便轉(zhuǎn)回無奈，“還是說說吧，雖然這么多年已經(jīng)說了很多?！?/p>

《蘇東坡》拍攝于2006年，是導(dǎo)演王文杰、編劇冷成金、演員陸毅、林心如等主創(chuàng)的傾力之作。王文杰在媒體采訪中多次表示該劇是他拍戲水平最高的代表作之一。而對于當年紅日當天的陸毅來說，這部文化大戲是他個人的轉(zhuǎn)型力作，他對其極為看重。

2008年，廣電總局電視劇管理司重點推薦了四部劇目，《蘇東坡》為其一。推薦意見是：“涉及重大歷史史實基本無誤，重要歷史人物定位基本正確；劇中人物形象鮮明、故事情節(jié)曲折、文化底蘊厚重，雅俗共賞，對于弘揚中華民族優(yōu)秀文化具有十分積極的意義。”電視劇司司長李京盛對《蘇東坡》更是青睞至極，發(fā)過不少文件，希望電視臺能購買播出。

然而，命途多舛的《蘇東坡》在完成第一年便撞上了限播古裝劇的紅線，央視首當其沖成為遵守紀律。但制片人又非常執(zhí)著，說“我們是文化大片，就等央一”。結(jié)果，這一等就等老了，到了第二年、第三年，其他電視臺的購片人便覺得這已是一部賣不出去的爛片，沒有人愿意要了。

“收視率”成了地方衛(wèi)視推劇的借口。他們的擔心是，蘇東坡是一個作詩寫文章的文人，群眾基礎(chǔ)并不高，故事性和傳奇性怕不夠，這理由是最令王文杰頭疼的。他說，很多人沒有看內(nèi)容就直接否定，劇中蘇東坡一生的故事極其曲折，且富有戲劇性?！八麖目瓶嫉钤嚤换实蹥J點，母親去世丁憂三年之后開始致仕，太子太傅、杭州太守……直到烏臺詩案后被貶為八品團練副使，開始自嘲東坡先生，在人生困境中作出《浪淘沙·赤壁懷古》，晚年在惠州完成大量著述，生活曲折詩篇越偉大?！?/p>

“所以，我覺得他們估計有誤，這個戲不可能沒收視率。主創(chuàng)是一堆腕兒不說，蘇東坡更是公認的中國文化的先進代表，他的粉絲有多少?。课矣袝r候?qū)懳⒉?，自己寫一條轉(zhuǎn)發(fā)只有七八十條，但跟蘇東坡沾點邊兒的轉(zhuǎn)發(fā)都能上千。可見中國人對蘇東坡也是很有感情的，它不能播出就是中國影視文化的一個損失?！?/p>

《蘇東坡》片長44集，展示蘇東坡波瀾迭起又豪邁壯闊的一生，這對于每個主創(chuàng)都是不小的挑戰(zhàn)。王文杰自嘲他跟陸毅屬于趕鴨子上架，當時的確沒人敢演蘇東坡，也沒人敢拍。對于王文杰來說，他從小熟讀蘇東坡詩詞，那種深入骨髓的敬畏心，令他膽怯。后來時任文聯(lián)副主席的李準給他來了個電話，“文杰，你就拍吧，這是對中國文化的一個貢獻”。聽了這句話，王文杰接了戲，并開始認真研究蘇東坡。投資人請到的編劇是人民大學的博士生導(dǎo)師、研究蘇東坡的學者冷成金，主創(chuàng)們在他的劇本基礎(chǔ)上為了豐富故事性，又增加了二、三編劇，使歷史性、真實性、故事性更趨完美。

“我們真的是很用心地在做戲，拍攝轉(zhuǎn)戰(zhàn)了六個地方。為了表現(xiàn)‘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意境，我去過盤古拉山、長江和黃河的源頭，一路沿河而下，尋找這樣的地方，到后來我拍了壺口瀑布，就是為了要那個浪花翻卷如雪的意境?！彪S后他又感嘆道，“投資人真不容易，他允許我這么‘造’！”

其實，投拍《蘇東坡》的北京小百花影視公司并非資金雄厚，這部戲投資近三千萬，塵封六年之后，已經(jīng)讓老板血本無歸?！八莻€蘇東坡迷，真的是出于對蘇東坡的熱愛才會做這部戲，而且他會非常嚴謹?shù)貙Υ龤v史，為了保證制作精良，花錢上從來不打折扣?！蓖跷慕苷f。

因此最令他不服氣的是，擔心收視率不高的論據(jù)從何而來。曾經(jīng)，《蘇東坡》賣給山東泰安和濰坊兩市地面頻道，來檢驗觀眾是否還有文化情懷，是否還關(guān)注蘇東坡這個人。幸運的是，在泰安市播出時，收視率是該臺一年中最高。而在濰坊市播出時，收視率僅次于湖南衛(wèi)視。這兩次的證明，也的確給了其他衛(wèi)視信心。據(jù)王文杰透露，今年10月份《蘇東坡》終于有望在福建衛(wèi)視上星。

“這些事實說明了什么呢？它的收視率真的不會差，但誰去重視呢？我認為，電視臺如果還有一點點文化良知和情懷，就要敢于做這樣的事。如果只要收視率，我敢說，越是污七八糟的東西收視率越高。但我們做的是文化傳播工作，有責任推出文化大片，讓中國人樹立民族和文化的自豪感！”王文杰說。

《人生》

聽話的孩子沒糖吃

楊陽說起2009年拍竣，至今未能播出的根據(jù)路遙長篇小說《人生》拍攝的同名電視劇，總是心懷遺憾。原因有二，一是這部向路遙先生致敬的作品遇冷，是今人對一個時代的遺忘；二是她起用新人做主演，但最終未能讓他們與觀眾在熒屏里相逢。

作為女導(dǎo)演，楊陽是個勇于嘗試、不怕吃苦的導(dǎo)演?！度松肥撬牡米钚量嗟囊徊繎?。拍攝前，楊陽與作家閻連科去陜北路遙的故鄉(xiāng)看景，在路遙生前住過的窯洞里體會先生寫書時的情感，恭敬之心更甚，覺得劇本還需要再度完善。從陜北回來后，楊陽和編劇又拿了一年的時間修改劇本，直到第二年夏天才開始拍攝。兩年里，她沒有再接其他戲，一直熬在一部戲的前期里，用她的話說，路遙先生的作品已然偉大，二度創(chuàng)作者必須要有一個尊敬和謹慎的態(tài)度。

選演員的時候，主創(chuàng)們做了個大膽決定，完全起用新人。這是一批剛從中戲、北電畢業(yè)的新生，有的偶有一兩部戲的實習經(jīng)驗?！度松分v述發(fā)生在改革開放之初，上山下鄉(xiāng)的青年返城的故事，一批新鮮面孔恰好能展現(xiàn)那個年代人的青澀和面對新生事物后的憧憬。

2009年夏天，《人生》劇組進駐陜北某貧困村，酷暑下，演員們?nèi)橥度?，與當?shù)剞r(nóng)民一起做莊稼活，體驗生活。那些日子，有時候地表溫度高達四十攝氏度，走在外面黃土漫天，住在窯洞里，一不小心便會被毒蟲、蝎子咬到。

楊陽說，“我們買了野營帳篷，怕被蝎子咬，每天早晨從帳篷里鉆出來就拉上拉鏈，一收工就鉆進帳篷，兩三個月的時間里，就是這么挺過來的，到后來大家完全沉浸到當年的狀態(tài)里。有一天下大雨，我們在一個塬上拍戲，制片部門說半夜會有泥石流，要求大家馬上撤離，大家就是手拉著手站在沒膝的泥水里，頂著瓢潑大雨，連滾帶爬地上了公路才搭上劇組的車?！?/p>

“也正是因為這樣一批新演員，他們才有這么多的時間，肯花這么大的心血去投入。有時候想起大家的這一場經(jīng)歷，卻是現(xiàn)在的遭遇，還蠻傷心的?！?/p>

這幾年來，楊陽在自己的博客為這部戲的命運慨嘆，也有很多觀眾在詢問何時播出，她只能無奈地答不知道。她想不通到底是因為路遙先生和他作品的時代一去不返？還是那個年代的人和事已經(jīng)被遺忘在某個角落不能揭開？還是新演員不登大雅之堂？作為創(chuàng)作人，導(dǎo)演和演員們除了全情投入，只能無奈等待。

那么這部展現(xiàn)改革開放春風吹進貧困山村后，年輕人個人命運與大時代撞擊下波瀾迭起的作品，為何不被電視臺青睞呢？

其實，《人生》的出品公司最初做項目評估時，公司內(nèi)部也產(chǎn)生了分歧，有人擔心收視率，后來老板問了楊陽的意見。楊陽認為，這部作品是有價值的，因為在改革開放伊始，這個山村的變化非常有代表性，而在大變革下展現(xiàn)的個人精神都是主流價值觀的體現(xiàn)，她看重這部戲的中國精神和人性價值。但她希望投資方不要因為她等了兩年而一定投拍，最終決策層也因這部戲的人文價值而決定拍攝。

因為擔心在衛(wèi)視播出受阻，大家一致認為央視擔當著傳播主流文化的責任，寄希望于央視平臺。據(jù)當時內(nèi)部看片人士反映，劇情故事思想內(nèi)涵都屬精品，大多數(shù)人都非常喜歡，但也有人擔心收視率，原因是路遙作品離當下生活已遠，又是農(nóng)村戲，且全是新人演出?；蛟S，是這些擔心造成了這部戲暫不能與觀眾見面的命運。

令楊陽感慨的是，都在鼓勵用新演員，用了卻是這樣的下場；都在鼓勵多拍農(nóng)村戲，拍了，卻是這樣的結(jié)局；都在鼓勵嚴肅創(chuàng)作不要迎合媚俗，在大家嚴肅而充滿激情的創(chuàng)作后，卻吃到一顆苦果。

當然這不單單是《人生》一劇的命運，而是一批文化大劇的遇冷。說到這里，楊陽話鋒一轉(zhuǎn)，“很多事不是說一說就罷了，而是要真的做出點什么。我作為導(dǎo)演愿意拿出幾年時間去磨一部戲，如果不看作品價值，完全不用等這么久，每年都有很多戲可拍。而我們的電視臺呢，是不是可以放棄一下你們那么看重的收視率，而且收視率數(shù)據(jù)的采樣，只有10%左右的大學文化程度，很多時候我們不知道自己在迎合什么樣人的口味！如果說創(chuàng)作者在遭到冷遇后，放棄了自己的堅守，都去迎合所謂的收視率，那我們個人會更發(fā)達，但真正受損失的是誰呢？當我們個人都愿意為此付出的時候，媒體是否更需要警醒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