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獨守在那寂寞皇陵,看漠漠長空?
是誰用單薄的身軀,去庇佑天下蒼生?
是誰揮筆而作《怨歌行》,震驚了世人,卻又悄無聲息地掩藏了自己?
歷史悄聲答道,是班婕妤呵!
大漢后宮血一般猙獰與狠絕,梨花早已零落成泥,又被多少年來明爭暗斗的宮人們踩作了塵,卻仍然不改其芳。當(dāng)另一個女子的水袖飄揚舞進帝王眼中,曾經(jīng)的山盟海誓終變?yōu)樘撗?,肺腑之詞竟抵不過另一個女子的媚眼如鉤。
于是她作《自悼賦》埋葬了自己。一己恩寵她可以不爭不搶,然而為了帝王大業(yè),她作為書香門第的小姐,終究不忍蒼生受苦,用她那僅剩的恩寵,去化作懇切之言,只愿那人偶一回眸,能瞥見御案之上堆積如山的奏折,能看一眼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百姓,能想起自己的責(zé)任,能想起自己并不是那趙氏姊妹的奴。
梨花染血,不掩其芳。她的聰慧,她的才華,她的憂國之思,在這后宮上越轉(zhuǎn)越快,卷起了陣陣清風(fēng),又化作泉水,流淌在長安的大街小巷。人人稱她為才女,殊不知,她愿用這滿腹才華,去換取一個大漢的錦繡河山。然而她的一腔熱血只換來帝王的冷眼。
寂寞空庭春欲晚,她僅剩對黎民百姓一仰首一低眸的憐惜。梨花紛揚而落,猶如冬日飄雪。自請掖庭令前去侍奉太后的決絕,是她心灰意冷之后的淡然;元帝駕崩后孤守皇陵的沉默,亦是她人生如夢流云在的灑脫。幽幽禁庭是令人粉身碎骨的無底深淵,卻留不住她一絲一縷的余香。
梨花滿地不開門,不是不愿開,是無須去開。縱然青史連她的真名都不曾記載,但阻斷不了多少文人墨客對她的追思。然而她依然只是靜靜地綻放,靜靜地仰望,靜靜地凋零飄落,而這已吸引了越過千年而來的目光。梨花落,是一種沉默的凄美。她,卻為這飄零的梨花平添了一份淡然,一份純凈,一份沁人心脾的清香。
她獨立于青史之中,看落英繽紛。終于,她成為了一片嵌入青史中的梨花,暗香襲來,幽幽不絕。
【作者系安徽省東至縣第二中學(xué)607班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