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有這么樣一個人,他叫陽城,少時因家貧沒有機會上學(xué),只好當一官吏書僮,借此讀了六年的書,飽覽了經(jīng)藉典章,進士及第后隱居鄉(xiāng)里,因其德行高尚被人薦舉,應(yīng)召為諫議大夫。諫官是專掌議論,唐代的諫官甚至有權(quán)駁回皇帝明顯不合理的詔書??墒顷柍悄??他以憎惡那些身為臣子卻喜歡宣揚君主過失,借此博取名聲的人為由,在朝廷里不仗義執(zhí)言,不認真履行“諫議”的職責,五年而“未嘗一言及于政”。
韓愈為此寫了一篇《爭臣論》予以諷刺和揭露。他說,陽城本是隱士賢人,參與政治是迫不得已,他堅持的是自己的處世之道,難道應(yīng)該受到責難嗎?這種設(shè)問看似為他辯解,其實是為了更加深入剖析“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道理。圣人賢士出門奔波,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孔子講學(xué)“席不暇暖”就走了;墨子每次歸家等不到灶煙囪燒黑就起程,這些圣人賢人為了拯救天下,從不懈怠,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一個有道德的人,就要用所學(xué)的知識來拯救天下,耳朵是用來辨別是非,眼睛是用來分清安危的;一個賢明的人,就不能只顧自己的安危,為了天下社稷,以身殉職也應(yīng)在所不惜。
韓愈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一個學(xué)問廣博、見多識廣的賢士從隱居的茅廬里被人薦舉做了諫議大夫,卻仍然保持著過去的淡泊無為的操守,就不是一個有道德的人。
有的官員辦公室掛上“淡泊明志,寧靜致遠”這樣的條幅,我覺得這是一個冷幽默。今天的官員,如果是在工作中該作為時不作為,獨善其身,在其位而不謀其政,那就是韓愈所說的“將不得為善人”。
編輯/王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