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生都可能終老在一片方圓不足50公里的出生地,那是故鄉(xiāng)。
有的人,一生可能擁有兩三個故鄉(xiāng)。
有的人,一生可能愛上了別人的故鄉(xiāng)。
安諒就屬于第三種人,只不過,他是一名援疆的男人。2010年8月下旬,他把目光第一次投向了中國地圖上的大西北方向,他和來自全國各省市的國家干部共同決定:“上新疆!”
“上”,是一種英雄氣概!
后來,就有了他長達60多萬字的《援疆日記》(見《散文選刊·下半月》2012年第6期),就有了他別離故鄉(xiāng)上海之后的激情滿懷。是的,新疆作為我國大西北經濟、文化相對落后的地區(qū),此刻最需要全國各兄弟省市的援手支持,最需要大家雪中送炭,而在長長的送炭人的隊伍里,安諒無疑是千千萬萬名援疆干部中毫不起眼的一個,但他的豪情不容小覷。
2010年9月1日,他在新疆喀什的燈下寫下了第一篇日記:“這一次援疆三年,正值壯年。遙想班超當年,告別家人,投筆從戎,親率三十六位英雄,直驅西域。千秋業(yè)績,青史留名。吾輩即有出征疆場的自豪,比較先人,也就氣短許多,不值一提了。但這三年,畢竟是大好年華和時機,揚鞭催馬,志不可怠。熱血男兒,豈可偷閑。相信自己這三年,來前雷厲風行,去后無怨無悔?!被哪瓯?,茫茫無際,他是這樣寫的,更是這樣干的:搞項目,找投資,安居富民,定居興牧,他感覺他的青春就在新疆,新疆喀什比他的大上海更像故鄉(xiāng),一干,他就顧不上什么白天黑夜了。
喀什春季的天氣比較惡劣,時常出現(xiàn)浮塵天氣,使原本萬里晴空折騰得陰霾無邊。兩天不開窗了,他們的房間里有一股難聞的怪味。他卻經常不畏艱險,跟隨當?shù)匾恍┛h鄉(xiāng)干部徒步山間,走訪調研當?shù)啬撩竦纳a、生活情況。我留意過他在2011年3月15日的日記,他這樣寫道:“上午在喀什噶爾賓館,自治區(qū)政協(xié)副主席柯賽江·塞力禾帶隊調研,主題是‘安居富民,定居興牧’工作,今年計劃新建2.3萬戶安居房,改建1.8萬戶。定居興牧的安居房建設擬定856戶,涉及60個鄉(xiāng)379個村,計劃援助資金約9.3億元……下午,陳總與上海市檔案局倉大放等同志研商檔案工作……”我不敢想象,在室外這樣惡劣的條件下,他竟然感覺不到一點苦,把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當當?shù)?,心里裝滿的都是喀什的援建工作,這樣的男人,怎能不令我們感動!
我想起我的一位河南文友,他叫孟慶武,曾經也是一名援疆干部,2012年春節(jié)前夕,我們在故鄉(xiāng)小聚,他說起他們當年援疆時的種種艱辛,說起當年離開新疆前許多沒有完成的事情,一臉的不甘。飯后,他問我:“你上過新疆嗎?”我搖搖頭。他說:“你應該去一趟新疆,因為……那里更像故鄉(xiāng)。”我笑了,反問:“出了中國,我們都是老鄉(xiāng)。”他說:“大道理上是這樣,但是,每一個參加援疆的人出來是不一樣的,我們都把那里當做故鄉(xiāng)!”我想這番話用在今天的安諒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我和作者安諒相識于2011年底的一次散文年會,記得當時,北京正值寒冬,但會場的文氣正濃,他是最后一個報到的獲獎作家。我知道,安諒本名閔師林,為人豪爽,行文率真,不僅是一名經濟學博士,而且他還有另外兩個身份:作家、詩人,是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他寫詩,寫散文,也寫小說和話劇,現(xiàn)任上海市城鄉(xiāng)建設和交通委員會副主任、上海援疆前方指揮部副總指揮、臨時黨委副書記。他于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已發(fā)表散文、報告文學、小說、話劇、詩歌等作品近500多萬字,散見《海外文摘》、《散文選刊》、《詩刊》、《新民晚報》、《解放日報》、《文學報》等報刊,著有小說集、散文集、詩歌集、報告文學集等,其作品多有獲獎。
在當代,像安諒這樣上新疆的人,是共和國需要大寫的人!
他們援疆的歲月,是何等的偉大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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