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丫頭叫劉滿格,是個近50歲的爺們,他家五個兒子,沒有姑娘,他是老小。母親喜歡女兒,總愛給他穿花衣花褲,他長得也白凈,就叫他老丫頭。七歲上學,男同學覺得他像女生,玩男孩子的游戲不愿意帶他,他就常?;煸谂牙?,同學們就給他起外號叫老丫頭。20年后,同學們在一起聚會,老丫頭很少來,他越是不來,同學們越是提他,說他怎么哭鼻子,說他害怕毛毛蟲,說他害怕爬竿……
姚偉是報社晚班記者,每天寫稿喝酒是他的主要生活。寫稿包羅萬象,只要有新聞點就寫,喝酒酣暢斗量,不喝爛醉哥們不饒他,晚上10點單位的夜宵總有幾個哥們要整上兩口,夜里回家便有些醉意。大多時候,妻子淑貞已經(jīng)深睡,他就摟著妻子柔軟的腰身躺下,打起很重的呼嚕。也有的時候,朋友誰誰講了個葷段子,大家興奮不已,姚偉回家后就弄醒老婆,給老婆講葷段子,還要和老婆打洞。姚偉當過礦工報社記者,礦里人將那事叫打洞。今天,姚偉剛剛聽到一個葷段子,回家后就迫不及待地揉搓老婆??墒墙裉焓缲憶]有睡,想等他回來告訴他老丫頭請同學吃飯。姚偉滿身酒氣,哼著小調回來?!皞?,老丫頭要請同學吃飯。”“吃啥飯?你……還沒吃飯?我……給你做去?!币セ沃碜油鶑N房去,“哎呀,你回來,老丫頭請吃飯?!笔缲戇呎f邊薅他耳朵。他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不由得大吼一聲,“干啥呀你,想謀害親夫另攀高枝咋的?”同時也清醒過來:“啥?老丫頭請吃飯?”姚偉和淑貞是同學,老丫頭是他們的小學同學。念小學時,老丫頭一直穿著花衣花褲,頭上扎兩只小辮。他媽管他叫老丫頭,同學們也這樣叫,叫久了,大家似乎忘記了他的名字,全叫他老丫頭,有時連老師也這樣叫。直到上了中學,老丫頭才有了性別的覺醒,吵著爹媽剪掉了頭上的辮子,可在心理和生理發(fā)育上還是有些女孩的習性,所有屬于男生的游戲和體育項目都讓老丫頭煩惱和恐懼,有時嚇得大哭。
給同學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體育課的爬竿。就是在學校的操場一端,用球門似的鐵框固定住幾根竹竿,那竹竿很高,像一只只巨手伸向天空。天空中有很白的棉花云,爬上竿頂?shù)娜司拖駪疫M云里。節(jié)日里,竹竿頂上總要飄起彩旗,讓校園明媚起來。同學們在明媚的校園里練習爬竿,這是初一的體育必修課。男生是不需要練的,他們平時爬樹猴子似的,爬竿就更讓他們興奮,常常幾個上躥就到達竿頂,然后就手撫彩旗歡呼勝利。女生就有些講究了,初一的女生剛剛經(jīng)歷了初潮,個個像含蕊的花蕾,稚嫩嬌羞,她們便總有些情況請假。體育老師也不為難她們,爬不上去的就在下面賣呆兒。只有老丫頭特別尷尬,老丫頭畢竟是男生,不是女生。
那天,剛下過雨,體育課仍然是爬竿,教體育課的張老師讓擔任體育委員的姚偉最先示范爬竿。姚偉嗖嗖幾下就躥上了竿頂,又雜技演員般地單手抱竿出溜下來,其動作簡單、麻利、優(yōu)美。張老師就對全班同學說,都看見了吧!照姚偉的標準做。男生就個個嗖嗖嗖猴子似的爬上爬下。女生沒有情況的也大多基本達標。該老丫頭上竿了,老丫頭是男生中最后一個上竿的。老丫頭就憋足一口氣,跑到竿下,手腳用力爬抓,同學們一齊為他喝彩。老丫頭的臉憋得通紅,總算爬抓上了幾米,可他的腿忽然沒有了一點力氣,他就抱住竹竿懸在了半空。
姚偉帶領同學們一齊大喊:老丫頭,加油!老丫頭,加油!可老丫頭抱住竹竿,就是不動。風吹起他的衣襟,老丫頭的花襯衣在風中呼噠呼噠地飄。大家嗷嗷大叫著為老丫頭加油鼓勁了好久,老丫頭卻無絲毫進取。大家的激情和期望就有些冷卻,就有男生忍不住說,老丫頭,你是不是站著撒尿的!你咋這么熊?老丫頭,你下來吧!還當你的女生去吧!老丫頭,再回你媽的肚子里回回爐吧,別這么男不男女不女的!
張老師本來是最有耐心的,他希望每個體育項目學生都能達標。爬竿是初中體育課最簡單的一項。全年級的男生都能達標,惟有這個叫老丫頭的男生叫他頭疼。老丫頭不僅不會爬竿,還經(jīng)常上一半體育課時溜走。比如那次全班3000米長跑,經(jīng)過操場邊上的廁所時,老丫頭溜進去再沒出來?,F(xiàn)在老丫頭面對十幾米高的竹竿,只爬上三米,就不向上爬了。不爬就不爬吧!張老師朝天空嘆了口氣,大叫,老丫頭,你下來吧!不對,作為老師,是不能叫同學綽號的,他叫什么來著?哦,劉滿格,有同學說,他姥姥是滿族的格格,他媽就給他起了個公主的名字。張老師咳了咳嗓子又叫,劉滿格,你下來吧!可老丫頭好像沒有聽到張老師的聲音,抱住竿一動不動。又有男生大叫,老丫頭,別占著茅樓不拉屎,快下來吧!老丫頭,你睡著了?老丫頭,你死在竿子上了?老丫頭抱住竹竿,還是一動不動。張老師就有些擔心,這孩子是不是病了?可別突然掉下來摔個好歹。張老師就喝住男生的狂呼亂叫,讓男生站在竿下,敞開雙臂,一旦老丫頭突然跌下,就跌進大家的懷抱。張老師就輕輕地說,劉滿格同學,請你慢慢地下來吧!有我們大家保護你,你不會有危險的!張老師的聲音格外溫柔。老丫頭還是不下來,卻將頭伏在竹竿上,咿咿嗚嗚地哭了。有幾個女生也跟著無緣無故地哭了起來。
張老師不知所措,張老師不怕地痞,不怕惡人,就怕眼淚。這時,姚偉說,快去找他四哥,他四哥來他就下來了。老丫頭他四哥也在本校,高他一屆,是個健壯高大的男孩,且打架出名。有一次,老丫頭被兩個男生欺負,被他四哥撞見,他四哥像一頭豹子似的沖了上去,在那兩個男生的臉上響亮地留下了指印。姚偉知道,老丫頭就聽他四哥的。
就在這時,老丫頭他四哥突然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像從天而降。他四哥見老丫頭被懸在半空中哭泣,就以為一定是哪個壞小子的惡作劇,就揮著拳頭叫罵,是哪個雞巴小子把我小弟弄成了這樣?他四哥的突然出現(xiàn),大家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連張老師也不知怎樣說話了,竿下突然一片沉寂。這時,老丫頭在半空中說,四哥,是我自己弄的。我爬不上去了,可是我沒有后退,我在堅持!此時,張老師說,大家為劉滿格同學鼓掌,他遲早會達標的。在他四哥的哄勸下,老丫頭終于平安著陸。
這件事在老丫頭的同學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誰要是忘記了老丫頭是誰,大家保準說,就是那個不會爬竿的劉滿格,格格!這件事以后,老丫頭更不喜歡體育課了,尤其是爬竿。老丫頭是全校惟一不會爬竿的男生。中學畢業(yè)后,許多同學上大學的上大學,當兵的當兵,開店的開店,挖關系走后門坐進政府大樓的也大有人在。只有老丫頭啥也沒考上,在家干呆。
十幾年后,無論在官場還是在商場奮斗的同學們都見些輝煌,就有最春風得意的幾位款哥將散兵似的中學同學召集到飯店擺譜兒喝酒。酒桌上,得寵的當然是中學里最漂亮的幾位女生。姚偉在事業(yè)上算不上最春風得意,不惑之年僅混成個主任編輯,與幾個在商界打拼出來的款哥無法相提并論。但因他多年在報界廝混,文章和大名每天都與全市人民見面,在這座城市中算做小有名氣,且原來當過班級的體育委員,他在同學中就與那幾位款哥一樣算個人物。
如今,老丫頭要請同學們喝酒,姚偉揉著被老婆薅疼的耳朵,終于聽明白了,老丫頭沒找到姚偉,就將電話打給了老婆。老丫頭要姚偉給他圈人??衫涎绢^怎能請同學喝酒?他頭些年還在待業(yè),這不是窮得瑟嗎?
老婆說,你可不能門縫看人,當今世界,機遇與挑戰(zhàn)同在,不要說頭些年,就是頭幾個月的事都難以預料。沒見股市里,昨天窮光蛋,今日就富百萬嗎?老丫頭要請同學喝酒,自有他喝酒的道理。
姚偉冷笑道,在哪請?怕是小吃部吧!
老婆就又薅住姚偉的耳朵,大聲說,姚偉,你可別小看人,老丫頭說,在飛鴻酒樓!
什么,飛鴻酒樓!這老丫頭可真是得瑟,那飛鴻酒樓一頓飯還不得宰個兩三千元,咱班那幾個款哥也沒敢去飛鴻請啊!
老婆說,我當時聽了也挺納悶,以為是聽錯了??衫涎绢^說,就是飛鴻酒樓7月8日中午!
姚偉說,7月8日,是星期四,這老丫頭,咋不整周末?他這個人呀,從小就邪門!
翌日,姚偉將老丫頭請客的消息迅速通知了全班同學,他原以為,歪不歪正不正的星期四一定會有人推搪,特別是政府大樓的幾位官員??沙龊跻饬?,大家都表示出對老丫頭的格外關注,都想知道當年那個懦弱的老丫頭現(xiàn)今如何?敢去飛鴻請客?他是發(fā)財了還是沒事得瑟?
星期四12點整,姚偉準時來到了門前停靠著一排排豪華轎車的飛鴻大酒店。幾天來,姚偉的腦海里一直徘徊著老丫頭上小學時梳著兩只小辮子的模樣,如今的老丫頭會是什么鳥樣?會不會像那些藝術狂人似的仍在腦后扎個辮子!
上得樓來,只見金碧輝煌的大廳中已來了許多俊男靚女,他們正圍著一位身著休閑裝梳小平頭的壯漢聊著什么。見了姚偉,就有漂亮女生說,大記者來了,得好好宣傳宣傳咱老同學!
姚偉瞪著三角眼撒目一圈問,老丫頭呢?這東道主咋沒來?
那梳小平頭的壯漢奔過來一把攥住姚偉的手一臉微笑地說,姚偉,名氣大了,眼眶高了,不認識老同學了!
你是老丫頭劉滿格?
對呀,沒錯!
可姚偉想,眼前這個樸實的老丫頭與他腦海中那個梳著小辮子的老丫頭簡直是天壤之別。
老丫頭見人來得差不多了,就對身邊的大堂小姐一揮手說,上菜!
衣著華麗的服務小姐立刻美人魚般地穿梭。龍蝦、海參、鳳凰蛋等名菜一一擺上了餐桌,廳堂里還響起了薩克斯管獨奏的名曲《回家》,人人的心中就都流動著一股思鄉(xiāng)的情感和溫暖的情潮,老丫頭就在一片溫暖中提酒。他說,我最親愛的同學,我一直在想你們,今天終于備下薄酒小菜,與大家見面。大家真是高看我劉滿格了。謝謝大家!今天咱們都要一醉方休!老丫頭率先喝干了酒杯。
大家見老丫頭都干了,就沒有誰不干,就都覺得誰不干誰就是老丫頭,不,連老丫頭都不如。
幾杯酒下肚,就有一款哥說,我最近去了趟廣州,撈到一批貨,轉手就掙了一個大數(shù)!大家知道,他是個煙販子,靠倒騰走私煙和假煙撈錢。
就有一漂亮女生犯嗲地說,那個數(shù)有多大呀?是一百萬還是一萬?是一千元還是一百元呀?
那款哥就也嗲聲說,這是商業(yè)機密,你要做我的小三,我就告訴你。
那女生就揮著香拳說,你這個癩蛤蟆,竟想美事,看我哪天不告訴你家嫂子去!
姚偉說,黃老三,你別吹了,昨天我去你家店里買煙,你老婆一個勁罵你,掙的不夠你輸?shù)?你這兩天沒回家,是不是又去賭了?
黃老三說,傻×才賭呢!我不是去廣州了嗎?
又一漂亮女生說,看來你掙回的一個大數(shù)沒給老婆,是不是給小三了?
大家一陣哄笑。黃老三也笑。
又一靠賣假鞋發(fā)財?shù)目罡缯f,老丫頭,你是劫皇杠了還是搶銀行了,敢到這來請我們?去年我見你還穿一雙破膠鞋,背個破兜子,一臉難民相!我當時問你,咋混成這模樣?你沒說,傻笑一會兒就走了?,F(xiàn)在看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哪!
就有人說,老丫頭,你是不是在山里挖到了金子?有人見你這幾年老去鄉(xiāng)下轉悠!
老丫頭不點頭,也不搖頭,望著大家眼里有些濕潤。
杯盤叮當,笑聲陣陣,男女生們開始調情,唱歌,有了情緒的就亮開嗓子猛嚎。老丫頭喝了不少酒,不會調情,也不會唱歌,就坐在一旁幸福地微笑。
這時,又有一漂亮女生說,老丫頭,你這么有錢,咋不早請老同學喝酒呀?
老丫頭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表情挺莊重地說,上學時,有一道數(shù)學題,你們都會做,就我做不上來。如今,我要告訴大家,我解開了那道數(shù)學題!
什么數(shù)學題?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懵懂。老丫頭就又沖大家說,咱們先喝酒!一會兒到我廠里大家就知道了!大家終于知道,老丫頭有了自己的工廠。
兩個時辰后,一輛黃海大客停在樓下。老丫頭舉起最后的收杯酒說,感謝大家光臨,感謝大家給我面子,咱們來日方長。現(xiàn)在請各位老同學參觀我的工廠,并成為我的智囊。
黃海大客車奔馳在寬敞的郊外公路上,開進了一片綠色環(huán)抱的廠房中。大家魚貫地走進車間,頓時眼界大開,一尊尊紅色瑪瑙石雕刻的晶瑩剔透的精美工藝雕塑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有九龍戲珠、丹鳳朝陽、金雞報曉、紅樓玉女、松下童子等,件件雕琢得超凡脫俗、賞心悅目。老丫頭說,這是我們家的祖?zhèn)魇炙?,可惜在我爸這輩斷了。十年前,70歲的我爺帶我開起了這個廠子,我們買來毛料,在這里精心雕琢,雕出了上百件也沒銷出去。我爺說,咱家這活,是宋代時的先人創(chuàng)下的品牌,一直傳到清末和民國年間,始終馳名關東和京城,慈禧太后的寶物里有好幾件是咱家的手藝?,F(xiàn)今給價太低,不能出手!我們祖孫倆就苦守苦熬,日日苦做。有時一個月里沒一分錢的進項,我們就吃野菜粥度日。直到連戰(zhàn)回大陸尋祖,記者團的工作人員中有我太爺?shù)囊粋€重孫,他在陪同連戰(zhàn)尋祖的同時自己也在尋祖。通過國家對臺辦和省市臺辦,他終于找到了我們,乘飛機與我們見了一面。在見到我和爺爺?shù)默旇駮r,他突然驚訝得臉都變形了,泣聲說,這是我家祖宗的絕活!四爺,小弟,美國曼哈頓玉器一條街就認咱家的手藝,咱家的貨供不應求,你們有多少我要多少。往后你們的東西做完了就給我,我再銷往美國、加拿大和歐盟等國?;厝ノ伊ⅠR給你們寄過來500萬。我爺對我的臺灣堂哥說,好小子,有眼力,這雕活值這些錢!堂哥回臺后就寄過來500萬元,我和爺爺就把玉雕都發(fā)給了堂哥。這事好像做夢一樣,讓我常常感到有些虛飄,長這么大,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那陣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堂哥回臺不到兩月,80歲的我爺就走了。我爺臨走時對我說,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出頭的日子,你是咱們家絕活的第十七代傳人,這手藝不能斷了,你要把它輩輩傳下去!我就用堂哥寄來的錢厚厚地安葬了我爺,并擴大了廠房,掛起了遼西第一雕的牌匾。
這時,那幾個漂亮女生又叫起來,哎喲,看不出,老丫頭還這么能吃苦和臥薪嘗膽。在最苦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放棄?
老丫頭輕松地一笑,搖了搖頭說,沒有!我之所以熬過了那些苦難的日子,全仗門前的那面國旗和旗桿。
老丫頭就帶我們走到院前的草坪處,草坪正中立起一根高高的竹竿,竹竿上飄揚著一面嶄新的國旗。老丫頭說,自從十年前立起這根國旗的旗桿,我就天天為它升旗,國旗下就爺爺我們祖孫二人。
一眼尖的女生說,這國旗桿上沒有繩子你怎么升啊?爬上去掛呀?
是的,我每天都爬上一次桿頂升旗,這面嶄新的國旗是我今天早上掛上去的。
全體同學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得不對40歲的老丫頭刮目相看。老丫頭就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雙手抱竿,憋足一口氣,嗖地向上一躥,雙腳夾住竹竿,又幾個上躥,就躥到了竿頂,比當年的體育委員姚偉的動作還要利落幾倍。只見桿頂上的老丫頭將那面嶄新的國旗解下來,雙腿夾緊竹竿,兩手擎起國旗,在空中使勁揮舞,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微笑,像十月革命的士兵占領了克里姆林宮,像中國人民解放軍占領了南京的總統(tǒng)府。桿下的老同學們頓時為他鼓掌喝彩!這時蔚藍的天空里,飄著很白很白的棉花云,老丫頭就仿佛懸在云里。
老丫頭在大家的掌聲中將國旗又系在桿頂,一陣清風吹來,國旗嘩啦啦地飄著。老丫頭刷地滑下,輕輕地落地。其動作異常輕松靈巧,真是帥呆了!幾個漂亮女生贊不絕口。
大家如欣賞過一場球賽,一場芭蕾,心情格外暢快。就有一女生問老丫頭,劉滿格(只這么一上一下,大家就不再叫他老丫頭了,那綽號似乎已經(jīng)很遙遠了),你說有一道數(shù)學難題,大家都會做,就你不會,現(xiàn)在你會做了,那道難題在哪里呢?
在25年前的7月8日,咱們學校的操場上,那天是星期四!
大家頓時沉默了,定定地望著那個傻女生。
責任編輯:段玉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