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時候

房梁上的灰瓦片就告訴我

它們細膩的喘息

黃昏，會有一群黑鳥飛來

在房項上歇息一會就又飛去

了

我知道那些黑鳥飛了已經(jīng)十

多天

胃里只有桑葚和沙粒

我用勁聽著

之后就聽到了灰瓦片細膩的

喘息

像蜘蛛在結著一張喘息的網(wǎng)

這張網(wǎng)結在了我的耳朵里

細微的絲像一枚粗糙的釘子

在耳膜上敲著聲響

我聽得戰(zhàn)栗了

吱呀吱呀的喘息聲，從房梁

上掉下來

順著墻壁鉆進耳朵

房子的喘息是一把年輕的鋤

頭

鋤著房梁上的塵埃和荒草

也鋤著房子的歲月和我的童

年

責任編輯 黑 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