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點半，卡普里鎮(zhèn)最后一家咖啡館打烊。我陪著一對意大利老夫婦走過鎮(zhèn)中心漆黑、空曠的廣場，步行前往懸崖邊的洞穴聆聽一場音樂會。老夫婦衣著考究得像是要去歌劇院一般。我們到了通往洞穴的鵝卵石小徑，打開手電筒，穿過月光下的檸檬樹林。這是個溫和的夏夜。

全世界大多數(shù)地方都不會把音樂會安排在清晨6點，更何況場所是在懸崖邊的洞穴里，需要徒步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達(dá)，這聽起來太荒謬了。但這在卡普里卻再正常不過。這個田園詩般的小島坐落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海灣，從羅馬時代開始這個風(fēng)光旖旎的地方就開始了這種晨間音樂會。

卡普里島只有4英里長、2英里寬，2000多年來卻一直以天堂般的美景舉世聞名，作家、畫家和音樂家紛紛慕名而來?？ㄆ绽锏募嫒莶⑹宅F(xiàn)在仍是其魅力所在，她是世外桃源，也是萬花筒，海與天在這里交接，對立的事物在這里都能得到發(fā)展，各種政治意識形態(tài)和性取向也能在這里得到認(rèn)可。19世紀(jì)以前，卡普里在藝術(shù)家心目中就是世界的中心，藝術(shù)王國在歐洲有兩個首都，一個是巴黎，另一個就是卡普里。

沿著懸崖邊陡峭的石階下來，我們進(jìn)入燭光下的王馬格那瑪特洞穴。透過洞穴的端口可以看到夜空，洞穴里依稀可見古羅馬神殿的遺跡。這個用大理石雕像、玻璃馬賽克、人造水池和貝殼裝飾的洞穴，古時候用來供奉寧芙女神——司掌水元素的自然精靈，傳說中也是崇拜大地女神西布莉的場所，這位女神又被稱為瑪格那瑪特或眾神之母，洞穴的名字就由此而來。羅馬人熱愛自然的力量，卡普里島上的所有洞穴都被看作與神靈交流的神圣之地。

燭光在洞穴壁上搖曳，入口周圍的巖石上，陸陸續(xù)續(xù)坐下一些衣著整潔的意大利人。古銅色膚色的男人們穿著白色絲綢長褲，女人穿著用金屬亮片裝飾的禮服。最后，洞穴里聚集了約100個人。晨曦初曉，洞穴里傳來一陣鈴聲，接著是大提琴試音的嘈雜聲音。黎明前的微光中，能看到這個洞穴開口朝向曲折的地中海東海岸，岸邊就是懸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