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旭君
門開著,路在門之外
屎殼螂推著它的圓球,西西弗斯的重量
和一根斜刺,和坡度
對抗引力和之內(nèi)的勇敢。
地球的生靈,在那片刻
乘著無意志的,一股純粹的力量
把它送到無暇的盡頭。
我們滿足于率直,那種強烈的力量。
而在肉體本身,遲早的復(fù)數(shù),一種
季節(jié)性的引力在心里搏動,我們等待微風
吹來的滑稽趣味,或是地球表面
悲劇性的光影技法。
曾 經(jīng)
門在關(guān)上時,你的眼里
傾泄出一絲憂郁,里面有一片片蒼鷹的羽毛。
大地上的羊群,低頭吃著草,山茶
開放在獵人的槍口下,湖水里
一個影子,曾經(jīng)有幾次,和我重疊。門被誰打開?
一條紅色的魚,跳出水面。它,沉入水底
曾經(jīng),擱淺在光滑的沙上。
感官重慶
十點鐘的樹影交叉出45度角
一條嘉陵江,一條長江
青苔,銹跡斑斑爬滿山頂?shù)膰鷫?/p>
小廣場潛伏在高樓深林,如動物留下的腳印
燈火,傾瀉
樹與樹對望,殘局的空隙
露出七八戶人家
樹根伸進家的深處
昏暗處,一支“梁?!鄙硢≈?/p>
樹影彎曲,穿過葉片
霓虹燈閃著紅光
鐵柵欄后
一個重慶女人,披著圍巾
兩肩抗著厚厚的幽光
從臺階上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