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4月是歐洲的償債高峰:意大利將處于旋窩中心,英國被迫置身事外,法國處于“墜落的邊緣”,而必然首保自身的德國縱有“一廂情愿的歐洲夢”,但只怕“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在美國和歐洲相繼陷入經濟危機的背景下,2012年中國經濟將受到什么影響?方正資本控股金融研究院院長郭士英認為,解決歐債問題需時長久,新興經濟體應借此減少對外依賴,實現經濟轉型。
解決歐債需十年
為了解決歐債危機,穩(wěn)定歐元區(qū)局勢,歐盟各國達成一攬子救助計劃。然而,具體落實不易。
在郭士英看來,西方諸國不斷發(fā)生的罷工和騷亂足以說明,理性而長期的解決方案會繼續(xù)遭遇超強的阻力。他認為,西方國家驚人的政府主權債務是多年實行不當經濟政策所累積的結果,不大可能會在短期內解決,未來大約十年,歐洲需要用寬貨幣、寬財政、貶匯率、降福利、重生產的綜合政策休養(yǎng)生息。
郭士英對記者表示,2012年歐元崩潰及歐元區(qū)經濟衰退的潛在預期,仍將繼續(xù)存在和發(fā)酵,這是2012年全球經濟最大的不確定性。他說:“美國經濟在自然復蘇,但并沒有出現令人欣慰的重大調整。當歐元終于被美元打到接近1:1的匯率,美國就將再度被動,美國的出口償債夢將因強勢美元而破滅,美國經濟的持續(xù)發(fā)展問題將再度喚醒世界經濟的災難預期。”
郭士英認為,貨幣失衡的問題還得用貨幣的手段加以解決。以德國為首的歐元區(qū)領導人目前還在對量化寬松政策采取抗拒和抵制的態(tài)度,這很可能會延長債務危機的持續(xù)時間,甚至會導致某些國家財政、銀行和經濟狀況的繼續(xù)惡化。
2012年,全球經濟增速會繼續(xù)降低,并通過金融和貿易鏈條影響世界經濟。西方金融動蕩也會影響新興國家金融市場的穩(wěn)定,進而影響投資者信心。他建議新興國家扭轉“緊縮抗通脹”的政策思路,轉而通過增加流動性等措施對沖來自發(fā)達國家的風險。借此時機,果斷加快經濟政策調整,盡力減少對外依賴,通過財稅政策調整和增加中低階層收入水平等措施,重點刺激內需增長,抓緊時機推進社會經濟的戰(zhàn)略轉型。
適度預防通縮
郭士英分析認為,盡管始自2010年第一季度的經濟減速還在繼續(xù),但增速依然不低,未來只要GDP增速尚在8%以上,中國就沒必要過分憂慮經濟增長問題,不必降低利率,更不必采取其他過激手段。尤其是中國必須要長期防備美國的“印鈔賴賬戰(zhàn)略”和“利用資產泡沫秒殺新興經濟?!?/p>
假如不得不預防和對沖硬著陸風險,只需適度松綁房地產而非降利率。他對記者分析:“2011年3月我曾做出判斷,認為世界主要金融市場將進入劇烈震蕩,世界大宗商品市場的確出現了持續(xù)下跌,至今國際CRB(延續(xù))指數自691點下降到了目前的546點,平均跌幅為20%,這已極大地緩解了困擾各國政府的通脹壓力?!?/p>
他認為,今年7月份CPI為6.5%,形成全年高點后開始下降,這比3月初的大宗商品拐點滯后了4個月。假如國際大宗商品整個冬季都處于低迷的熊市氛圍,2012年的通脹壓力應該遠遠小于2011年,至少上半年如此。下半年可能會有所抬頭,物價上漲力度決定于歐美以及國內貨幣政策。
郭士英認為,2012上半年還要適度預防通貨緊縮風險。即便2012年商品價格有所回升,但其幅度不會太大。
人民幣國際化挑戰(zhàn)
不少分析師認為,當美元、歐元遭遇信任危機時,或許對于中國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是一個契機,因為歐債危機的不斷深化將提升市場對金融避險工具和避險資產的需求,這將倒逼市場尋求新的避險品種。
郭士英判斷,2012年不可能有太大的動作。利率市場化會讓銀行存款的平準利率水平大幅上升,在通脹大背景下更是如此,這是中國銀行業(yè)不能承受之重,尤其是在房地產調控不斷深化導致銀行業(yè)憂慮重重的情況下。
郭士英認為,人民幣國際化的關鍵是提高人民幣在國際貿易結算中的應用,增加中國的金融開放度,陸續(xù)解除資本管制。還有,為境外人民幣提供更豐富的投資選擇。
此外,2011年以來外資紛紛回撤并“做空中國”,預計會對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產生負面影響。郭士英強調,“不過一旦美歐印鈔政策出臺,會刺激人民幣的國際需求,人民幣升值的長期趨勢不會改變,這是推進人民幣和國際化的重要條件。”
從市場結構和長期效果來看,貨幣國際化的國家多是經常貿易逆差或是資本項目逆差,但中國卻長期存在巨大規(guī)模的雙順差。人民幣國際化與中國經濟轉型相輔相成,靠低效生產賺取順差拉動經濟增長的模式不改,就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本幣國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