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林

據澳大利亞《先驅太陽報》2012年7月6日報道,澳大利亞19名天才數學家組成了一個名為“龐特俱樂部”的“高智商”賭博集團,利用他們對數學的專業(yè)知識,在世界各國的賭城和博彩場瘋狂賭博,短短3年時間至少贏得了24億澳元(約156億元人民幣)。直到不久前,當19名數學家在賭場上的成功引起澳大利亞稅務局的注意,并指控他們逃稅高達9億澳元后,這個神秘的“高智商”賭博集團終于浮出水面……

學院派賭神興起

今年49歲的大衛(wèi)·斯泰基,多年前在澳大利亞塔斯馬尼亞大學修讀數學專業(yè)時就是聞名全校的數學奇才,不僅記憶力超群,而且為人沉穩(wěn)、處事冷靜,從不感情用事,有著“英特爾芯片”的外號。一個偶然的機會,大衛(wèi)被兩名同學邀請加入一個學校算牌小組,專門切磋玩“21點”和算牌的技巧。

“21點”游戲為一款極具趣味性的牌類游戲,最早出現在十六世紀,起源于法國,后傳入英國并廣泛流傳,英文名叫黑杰克(Blackjack)。在這個算牌小組,大衛(wèi)還結識了同樣在數學方面有著驚人天賦的戴夫·瓦爾士、喬治·馬馬卡斯和澤爾吉克·拉諾嘎杰克等人。他們組成了一個“高智商”賭博團隊,利用他們對數學的專業(yè)知識,在澳洲一些小型的賭場和博彩場所瘋狂賭博。

1985年12月,澳大利亞娛樂場所管理委員會宣布,禁止“算牌者”進入賭場的做法是“非法行為”,這讓“21點”小組的成員們興奮不已。經過一個多月的集訓后,小組成員首次出現在位于墨爾本市亞拉河畔的皇冠賭城,領導者正是喬治和戴夫。一名出資者向他們提供了 5000美元作為賭資,雙方約定賺錢后五五分成。然而,皇冠賭城讓他們領略了賭場的險惡,5000美元賭資很快輸了個一干二凈。

返回學校后,戴夫退出了“21點”小組,大衛(wèi)也變得心灰意冷,對算牌技巧究竟能否在“21點”牌桌上發(fā)揮作用產生了懷疑。1986年5月的一天,百無聊賴的大衛(wèi)在霍巴特市的一家中餐館吃飯,無意中聽到鄰桌的幾位食客在談“21點”,發(fā)現其中一位食客對 “21點”的算牌技巧非常精通,甚至說出了小組成員們不曾考慮過的一些技術。大衛(wèi)一下子興奮起來,立即走到那位食客面前,表示希望結識對方。

那位食客名叫本·卡普蘭,是一名剛從堪培拉大學畢業(yè)的MBA?？ㄆ仗m也是一個數學天才,對“21點”的算牌技巧有著超乎尋常的興趣。在堪培拉大學完成本科階段的學業(yè)后,他準備進入塔斯馬尼亞大學學習。他在假期組織了一個“21點 ”小組,前往皇冠賭城一試身手,賭資是他獲得的獎學金。憑借自己研究出來的技巧,卡普蘭和他的小組成員們獲得了成功——短短2個月的時間里,他們獲得了高達35倍的回報。

了解了卡普蘭的傳奇經歷后,大衛(wèi)迫不及待地邀請他對他們的“21點”小組進行指導。而卡普蘭也愿意加入,重新組織并訓練出一個能橫掃賭場的“21點”算牌小組,并且將其改組,成立了名為“龐特”的俱樂部,每年在校園內大肆宣傳,吸引數學天才加盟。在大衛(wèi)的勸說下,戴夫又重新加入團隊。

不過,要成為“21點”小組成員,可不是填個什么申請表即可。每個申請者都必須通過嚴格的數學測試,其中有概率、邏輯和記憶力測試,通過者將接受俱樂部的免費培訓。在接受了高強度的密集培訓后,真正在賭場上陣之前,每名隊員還要通過8到10輪六副牌“21點”比賽的考驗。在技術和策略方面,團隊則結合隊員個人的特點和優(yōu)勢進行分工。

“21點”玩法可以說很簡單,也可以說復雜。賭局分為莊家和閑家,每局開始莊家都派給閑家兩張明牌,派給自己一張明牌一張暗牌,K、Q、J和10牌都算10 點,A 牌可以算1點和11點,由玩家自己決定,其余的數字牌按原面值計算。賭局開始后,閑家可以自由地要牌,以此來接近21點,如果過了21點就是“爆掉”,算輸。

當所有閑家都停牌(不再要牌)了,莊家便揭開自己的暗牌,如果那兩張牌的點數小于17點,就算比閑家的點數多,莊家也必須繼續(xù)拿牌直到大于或等于17點。超過17點后,莊家必須停牌,如果他爆掉自然是他輸,沒有爆掉就和閑家比點數大小,贏、輸或者平局。

從理論上來說,玩“21點”游戲時,可以利用數學當中的統(tǒng)計學和精密記憶力來“推算”牌數,戰(zhàn)勝莊家。雖然實際生活中幾乎沒人能做到這一點,可大衛(wèi)卻是這方面的天才,并很快就掌握了算牌技巧。

攻陷拉斯維加斯

一天晚上,大衛(wèi)被同伴邀約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小賭場“小試身手”?；璋档臒艄庀?小賭場人頭攢動,氣氛十分熱烈。根據同伴的手勢,他坐到一個玩21點的賭桌,聚精會神地開始記牌,算牌。突然,旁邊沖上來幾個穿黑西裝的壯漢,用一只麻袋套住他的頭,將他帶到一間偏僻的房間,把他綁在椅子上,逼問他是不是在算牌,剛才記下的牌是多少點。大衛(wèi)既緊張又恐懼,但他堅決否認自己在算牌,而且準確地說出剛才發(fā)給他的牌是18點。

這時,麻袋突然被人抽走,驚魂未定的大衛(wèi)揉揉眼睛,看見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21點”算牌小組的成員,個個都對他投以贊賞的眼神。領頭人卡普蘭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你不但有數學天賦,還有膽識,隨機應變能力強。祝賀你順利通過了考試!”

原來,“龐特俱樂部”的成員,在正式進入賭場之前,都必須通過這門特殊的考試。至此,塔斯馬尼亞大學“龐特俱樂部”21點團隊,正式開始大戰(zhàn)賭場。他們的賭資由贊助商提供,所贏得的錢以三七或四六分賬。10年來,澳洲的許多大城市賭場都留下了他們的身影。

1996年10月的一天,“龐特俱樂部”21點團隊4名成員卡普蘭、大衛(wèi)、喬治和澤爾吉克順利拿到了去美國旅游的簽證,乘飛機飛往全球聞名的賭城拉斯維加斯。大衛(wèi)等四人入住了大道區(qū)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寬敞的總統(tǒng)套房里,他們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可以把外面的華麗夜景盡收眼底。

大衛(wèi)打開了一瓶白蘭地,對眾兄弟笑道:“預祝我們馬到功成!”四只酒杯哐地撞在一起。四人一邊喝酒,一邊安排著晚上進入賭場的分工。

喬治是算牌人,他會自始至終坐在賭桌邊計算下一張牌的概率,做法是每一盤都投最低的注,其任務就是準確判斷出自己所在的這張賭桌上的形勢什么時候對莊家不利;卡普蘭是控局者,他根據賭桌上的形勢來判斷應該下多大的注,并且秘密示意大衛(wèi)該何時開賭;大衛(wèi)就是大玩家,他根據喬治和卡普蘭的指示撐控注碼,以確保盤盤能贏,而且贏得越多越好。

他們還約定很多手勢來作“暗語”,比如摸眼睛,就是希望對方跟你的牌;摸鼻子,就是告訴對方你明白他的示意;雙手反剪到背后,說明該桌大熱,速跟;伸手撓頭發(fā),說明被賭場保安盯住了,趕緊撤。

當晚,在凱撒皇宮酒店賭場明黃色的燈光下,賭客們圍坐在不同的賭桌邊,低低的歡呼聲和嘆息聲不斷起伏。在一張“21點”的賭桌邊,臉紅耳赤的澤爾吉克、喬治和卡普蘭都站著,激動地大呼小叫:“又贏了哇,又贏了!”

賭桌上參與賭局的有五個人,這一盤已經有三個人投降,大衛(wèi)看著自己的5、6、3牌點,望了望旁邊一個停牌的白人男子,9和4,又看了看莊家的那張明牌9,心念電轉地想了一會,笑道:“再給我一張牌?！甭牭酱笮l(wèi)又要牌,穿著西裝小馬甲,面無表情的白人發(fā)牌員撥了一張牌給他,揭開一看,又是一張6。澤爾吉克等人頓時歡呼一聲,4張牌加起來20點。大衛(wèi)不禁翹起了嘴角,兩只手指指著發(fā)牌員,笑道:“停牌。寶貝,游戲結束了?！?/p>

發(fā)牌員繼續(xù)沒有表情地打開了暗牌,竟然又不夠17點。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他抽了一張牌打開,是一張Q。澤爾吉克激動地跳了起來,大叫“YES!”發(fā)牌員語氣生硬地說:“爆掉,閑家贏?！?/p>

喬治和卡普蘭歡樂地擊了擊手掌,澤爾吉克依然激動得跳來跳去,雙手按著大衛(wèi)的肩膀瘋狂地抖著:“老兄,你真是不可思議,你是個賭神!”他想起以前每次大家玩撲克、梭哈什么的,最后都是大衛(wèi)贏。大衛(wèi)笑著搖了搖頭,感慨道:“我一直都說了,我們會成為富翁的!”

從拉斯維加斯凱旋歸來后,他們又轉戰(zhàn)馬來西亞云頂山莊、摩納哥蒙特卡羅賭場、南非太陽城等。十多年來,大衛(wèi)等人便通過算牌賺進1.5億美金,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賭場和稅務局的天敵

到了2004年,“龐特俱樂部”骨干成員已發(fā)展到19人之多,他們大多數是澳大利亞塔斯馬尼亞大學的校友、數學系的尖子生。令19名數學家驚喜的是,他們所掌握的那些高深數學知識在賭場上顯現出了巨大的威力。他們參與的大多是賽馬、賽狗以及21點之類的賭博項目。而每次下注之前,他們會利用自己所精通的專業(yè)數學方法對各種中獎的概率進行推理演算,從而研究出某種“逢賭必贏”的秘笈。

不過,但凡是全球聞名的賭場,對這些利用專業(yè)知識前來“撈金”的高智商者也不會等閑視之。凡是經常能在賭場一次贏1萬美元以上的人,賭場都會留意,他們引進先進的臉部識別系統(tǒng)及資料分析技術,能夠判斷出兩個看來不相干的人,是否經常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同一個賭場,互相合作記牌、算牌。

為了防止真實身份敗露,“龐特俱樂部”成員巧妙地進行化裝易容。他們有時打扮成網球隊員,有時化裝成西裝革履的商人。賭場工作人員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出現。為了阻止他們進入賭場,各家“大出血”的賭場紛紛通過監(jiān)視畫面將這些算牌人的大頭照存盤,建立一份黑名單。有的賭場老板甚至花重金聘請私人偵探,對他們進行秘密偵查。

從此,大衛(wèi)等人成為澳洲境內近百家賭場“21點”牌桌的“拒絕往來戶”。只要他們進入賭場,賭場員工便會以防賊似的眼神緊盯著他們。雖然算牌并不違法,可是賭場會像餐館對待著裝不整的顧客一樣,拒絕提供服務。許多賭場甚至坦白告訴這些算牌者,他們不受歡迎,若執(zhí)意進場,將會背上侵入私人產業(yè)的罪名。

最驚心動魄的一次經歷發(fā)生在2006年5月。大衛(wèi)等19名成員分成兩撥潛入世界上最美麗的賭城:德國巴登巴登。許多人說起巴登巴登,就說那是歐洲的拉斯維加斯,每年有60多萬富豪從世界各地飛來這里豪賭。

一天下午,大衛(wèi)等人正在一張“21點”賭桌上豪賭,突然,發(fā)牌員派給大衛(wèi)的第一張牌是紅心A,澤爾吉克和喬治等三人也緊張地念道:“黑杰克、黑杰克?！泵鏌o表情的發(fā)牌員繼續(xù)派第二輪的牌,一張黑桃J,這下他眉頭不禁一皺?！昂诮芸?”大衛(wèi)猛地一拍桌面,笑得收不住聲:“哈哈,你死定了!”

賭局的其他四人都一臉的羨慕,所謂的黑杰克(BlackJack)也正是21點的本名,一張A帶一張10 點牌,比任何21點組合牌都要大,得到黑杰克就意味著立于不敗之地。大衛(wèi)雙手環(huán)胸地靠著椅子,眼神捉弄地看著發(fā)牌員,打了一個酒嗝。這時,他注意到喬治和卡普蘭一聲不吭地看著他,一個拼命地使眼色,一個不停地撓頭發(fā),拼命地向得意忘形的他發(fā)出警示。

大衛(wèi)立刻從勝利的狂喜中驚醒,抬頭發(fā)現幾名穿制服的賭場安保人員正向他們走來。大衛(wèi)和喬治等人掏出隨身攜帶的袋子,還未等發(fā)牌員發(fā)現,三下五除二就將桌上的籌碼全部掃進袋子,扛起來就奔向賭場大門。安保人員見狀,立即向他們撲過來,賭場頓時大亂。大衛(wèi)他們顧不上那么多,幾人分頭行動,沖向不同方向的出口。等安保人員醒悟過來,再分頭追時,他們已經逃出賭場大門,沖進早已等候在門口的轎車,消失在繁華街頭。

半小時后,大衛(wèi)和其他成員終于在約定的一家俱樂部會合。在一間安全的單間里,眾人高興地揮了揮拳頭,表示總算是虛驚一場。大衛(wèi)滿臉笑容地看著有接近50萬歐元的籌碼,忽然犯起愁來,離兌換籌碼的時間只有幾個小時了,若不盡快將這些籌碼換成錢,過了時間,它們將是一堆廢品?？墒?他們剛剛被安保人員追逐,現在賭場的各個監(jiān)控器里都存有他們的照片,怎么辦?

這時,俱樂部大廳里傳來強烈的音樂聲和觀眾刺激的尖叫,大衛(wèi)立即有了主意,吩咐同伴每人帶上兩個舞娘,付給她們雙倍的演出費,請她們陪同前往兌換籌碼。

從2004年到2011年期間,19名數學家每年投注額達20億澳元,而在7年時間里,堪稱“十賭九贏”的他們總計贏取了超過24億澳元(約156億元人民幣),令他們全都搖身變成了超級富翁。過去幾年來,這個“高智商”賭博集團里的所有成員都過著無比奢華的生活,他們不僅住著價值千萬的豪宅,豪宅內甚至還有私人藝術館、私人保齡球場。

2012年5月,“龐特俱樂部”這19名數學家在賭場上的驚人成功以及他們的奢華生活引起澳大利亞稅務局的注意,并對他們展開了秘密調查。當這個由19名數學家組成的“高智商”賭博集團“龐特俱樂部”浮出水面后,頓時在澳大利亞引發(fā)轟動。

2012年7月初,澳大利亞稅務局官員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指出,由于“龐特俱樂部”的賭博行為帶有專業(yè)性質,因此不適用澳大利亞法律的“賭博收入免稅”條款?！褒嬏鼐銟凡俊敝兄辽?名成員大衛(wèi)·瓦爾士、喬治·馬馬卡斯以及澤爾吉克·拉諾嘎杰克正在接受調查,并收到了巨額稅單。盡管3人均稱他們并無任何隱瞞收入、偷稅行為,但澳大利亞稅務局已分別向法院對這3人提起訴訟,并要求他們必須補繳9億澳元稅款。

(責編/鄧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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