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蔥 郁雯 任軒
李郁蔥(2首)
和紀(jì)念品一起的旅游
需要,一次旅游缺乏那必要的季節(jié)
我們尋找這短暫的保證
不過是別的路途:你去打開
一個孩子有他深入的哭泣
他摸著那夢境,如果有什么讓他擔(dān)心
他有那孤單的心,在他的旅途上
有一個廉價的包裹
寄托了他,像那美麗的口號
有人激動著,
直到讓自己也成為一件紀(jì)念品
那就不再提起,溫吞水就說是好脾氣
隔了夜的是那青春作伴的中年人
發(fā)著胖的身體
還要一個勁的去折騰:他走動
因為看到飛機(jī)就夢見了飛翔
看!他有那童音如禿頭
向下張望就是那俯沖的姿勢
一個人去做愛,不是和身體
而是和那鏡子里的異鄉(xiāng)人
把這定義為旅游:他扔了幾枚小錢
但如果你聽到,你是另一個。
閑暇
如果是那聲音讓你沉迷,
是水又一次流過你的身體
不思量,自難腐。你說你懂
一個挑燈誦讀的夜晚多么遙遠(yuǎn)――
遠(yuǎn)到你的少年,遠(yuǎn)到那青草的氣息
它是一個空虛的城廓而你在
它是一個情調(diào)慢悠悠
那是我們的落腳點,那是
書中的空白——欲飛的麻雀
嘰嘰喳喳,彈弓也許能夠找到:
那個聚會里出了神的人
他被什么所挽留?一個人
他要留在那,把他的精神脫了竅
是什么讓他安于這安排?
他是他身體里的閑暇,也許有一片
荒蕪:麻雀的嘈雜
如果詮釋了鷹,那陰冷著的
是它們之間的距離。他帶起了那漩渦
那甜蜜的空虛、那空虛的緬懷——
他讓一次閱讀提前到了老年
現(xiàn)在時間里他只是散著步……
郁雯(1首)
可能是這樣……
那些沉默已經(jīng)睡下
指甲間細(xì)微的悸動紛紛剝落
愛戀無窮大
背負(fù)著飛翔的翅膀
看到,消失,看到,消失
過程像虛無的強(qiáng)勁瘋狂
誰被指名,站出來!
咆哮的火焰,顛倒了眾生
所剩的隱約風(fēng)雨
刮走了全副記憶
軀殼作痛,像無用的消耗
又像是承載的器皿
流動著水,流動著云朵,流動著詞語
那些詞語已經(jīng)睡下
貌似果實的收獲,還未被清洗
還未被逼人的媚俗雪藏
誠然是轉(zhuǎn)換了方式
——幕幕華麗的出場
花枝招展著,紅艷艷地?zé)狒[
寂靜埋在悲壯里
沒有半途而廢
沒有用結(jié)束來創(chuàng)造
聞香識別來者
向匆忙的過客告別
枝丫迸裂出火花
通電的心靈,增強(qiáng)了忍耐的倍數(shù)
數(shù)字伸長玫瑰的花莖
探往歲月的蒼穹,那里的純潔鼎盛如初
無限地墮落,無限地死亡
無限地活過來
無限地渺小,無限地壯大
無限地孤獨致遠(yuǎn)
沉默睡下
詞語睡下
復(fù)合的能量照耀,漫山遍野地永生
任軒(1首)
我知道有些詞會在明天醒來
——給宏源兄
當(dāng)書把床占滿。我醒來,
會看到所有的詞都變成我的睡姿和夢的內(nèi)容,
并將用這類語調(diào)評判:所有詞實為兩個詞,
符號與意義。好比外與內(nèi),下和上,
有意思中的沒意思,沒什么意思中的有意思。
這就是連鎖術(shù)。它對睡與醒這樣拿捏:
說它們實為兩個物體:月亮與太陽。
好比東半球與西半球,好比冰與水。
我的夢里常現(xiàn)石,就在昨夜,
又看到兩大塊,人字結(jié)構(gòu),尖且挺而銳,
也像一道關(guān)卡,有特立獨行的門,二指寬,
恰好也是一對手掌的厚度。
這也是連鎖術(shù)。好比邊緣與核心,
好比跑馬場里測風(fēng)向。
好比一句晚來天欲雪,你往我手機(jī)里一傳,
所有的雪,都成了你、我、我們。
是的,就這么厚!所有的字,變成四個字。
石頭們從來不開口,水向來只發(fā)音不吐字,
它們移動或不移動,
對一個國家的版圖性質(zhì),并沒有改變。
它們只會在我的夢中不斷向前,
給出才華橫溢的詞,也給出渾身酒氣的詞。
好比在燈光照耀下,
我一聲不響地把那些書弄起褶皺。
(以上選自《杭州詩人》2011年第3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