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縣的郝一夫知縣看罷帖子,狠狠地扔在地上,說:真不知羞!不去!
師爺郁福忙把帖子拾了起來說:大人,使不得啊!
郝一夫問:怎么了?怎么使不得?
郁福指著帖子說:大人,你別忘了,這個王起可是咱們縣的皇親國戚啊。他姑姑可是當(dāng)今皇上的一個貴人。說起來,那可是朝里有人啊!
郝一夫說:那又如何?他能把我這個知縣怎么著?
郁福說:怎么著是不敢??赡阋阉麄?nèi)羌绷耍麄円窃谏厦鎱⒛阋槐?,你不是現(xiàn)找麻煩嗎?
郝一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可他讓我去參加他的金秋詩文會。他王起粗人一個,什么時候?qū)戇^一首詩?所寫的作品,哪一篇不是他的幕僚給他寫的?自己不會寫,拿別人的作品充當(dāng)自己的,還恬不知恥在我們王朗縣召開金秋詩文筆會,你說可笑不可笑?
郁福說:不就是個筆會嗎?大人,你當(dāng)個玩笑就是了!再說了,你現(xiàn)在身為咱們王朗縣的父母官,你的臣民愿意開詩文會,總比設(shè)賭局開妓院好吧?
郝一夫說:也是。不問如何,這對我們王朗縣的文化工作還是很有益的!
郁福說:老爺,你身為知縣,如果這樣的文學(xué)活動你不參加,你想一想,以后咱們王朗縣的文化志怎么評價你?
郝一夫問:怎么評價?
郁福說:大人,你既讓我說,那我就冒昧了。
郝一夫說:咱們情同手足,但說無妨!
郁福說:大人,你如不去,其一:文化志上要說你不重視地方的文化工作。這么重要的文學(xué)活動,作為一縣之長都不到場,肯定是說你對文化工作一竅不通。其二,大家都知道,你是個真正的詩人。你的詩皇上都喜歡,都夸獎,都贊賞。說起來,在詩文創(chuàng)作上,你是大家。你要不參加王起的詩文會,一定會給子孫后代留下心胸狹隘眼里不容人的印象。要是說得不好聽點(diǎn),那就是嫉妒。你嫉妒王起的才能!
郝一夫聽了哈哈哈笑了:我嫉妒他?他是一個什么東西?我嫉妒他?真是玩笑!
郁福說:大人,俗語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你說不定三年五年就走了,以后要是這兒寫史志地方志什么的,他們要是真的按我說的那樣寫了,這不是玷污你一世的英名嗎?去參加王起的這個詩文會,你就當(dāng)作是戲院看場表演。再說了,這樣對你又沒什么損失,何樂而不為呢!?
郝一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你說的有道理??晌?,真的是不屑與王起之流的相見。比如說,他真的寫詩文,好和孬咱暫且不問,可他這樣的拿人家充自己的,沽名釣譽(yù),我是真的看不起!
郁福說:大人,我不是說了嗎!你就當(dāng)是去戲院看演出。
郝一夫長嘆了一口氣:哎!
郁福心里一喜:大人,那就這樣說定了,我這就去客廳給王府來送信的說。就說老爺你后天上午準(zhǔn)時赴約!
郝一夫說:那好吧。
郁福急匆匆從郝大人的書房退出,邊走邊擦自己頭上的汗??蛷d里王府送信的是王起的管家。管家一看到郁福,忙迎上前去問:郁師爺,怎么樣?大人答應(yīng)赴約了嗎?
郁福忙把管家拉到一邊說:哎呀,別提了。
管家說:怎么,大人不愿意去?
郁福說:你想了,像郝大人這樣的大詩人怎會和你家王老爺這樣的小詩人坐在一起啊?郝大人那可是皇上喜歡的大詩人,是當(dāng)今的文豪。你家老爺是什么,不就是一個小土財主嗎?
管家一聽臉就長了,說:如果郝大人不去參加,我家老爺就是舉辦了這次金秋筆會,也是檔次不夠、品味不高,意義不大啊!
郁福說:事在人為,工作在人做嗎!我可是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人說動了,大人說……
管家問說什么?
郁福用手一捻。管家猛然明白為什么了,忙從兜里抽出一錠銀子奉上說:郁師爺,你辛苦了,請笑納!說完就在心里暗暗地罵:剛給了你一錠銀子,奶奶的,又要,手真長!
郁福把銀子接過裝進(jìn)兜里說:大人說,后天準(zhǔn)時去!……
到后天了,郝知縣剛起床,就見郁福在門口等著了。他問郁福有事?
郁福說:老爺,今天是王起家的金秋筆會。
郝一夫嗯了一聲說:我知道呢!
郁福問:大人,是騎馬,還是坐轎?我去給你安排。
郝一夫大人說:近日正是秋收季節(jié),轎夫們我已讓他們回家去收莊稼了。從咱們縣衙到王府也就三里路,步行著去就是!
郁福說:大人,那怎么行?你是老爺,咋能步行著去呢?那樣有失大人的官威呢!
郝一夫說:今天參加的是一個詩文會,又不是參加什么官場上的活動,我看,就不要官威了吧!
郁福說:大人,你可是咱王朗縣的父母官啊。
郝一夫說:正因為我是王朗縣的父母官,所以我才決定今天不坐轎子的!
郁福說:既然大人這么想,也是對的。
郁福說完就給郝一夫打來洗臉?biāo)?,看著老爺梳洗打扮,然后又伺候著郝一夫吃了早飯。吃過早飯,太陽都一竿子高了,郁福知道郝大人現(xiàn)在就該動身了。可他看郝大人的臉色凝重,心情很郁悶,心里藏了大事似的。郁??戳丝磿r辰,該去王起處參加金秋筆會了,就提醒郝一夫;大人,該去王府了!
郝一夫嘆了聲說:你去給王起說,就說我今天身體不適,不去了!
郁福一聽大驚,他說:大人,你可是給王起的家人說好的你要去的嗎!
郝一夫說:可我現(xiàn)在不想去了!
郁福說:大人,這,這,你說去,又不去,這可是失信于民啊!
郝一夫說:可王起他不是民!他是霸!
郁福撲騰給郝一夫跪下了說:老爺你一定要去啊!你去就是救小人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郝一夫看著跪在跟前的郁師爺,眉頭皺了起來問:你,你這是為何?
郁福說:老爺,你要不去,小的一家老小的命可就要沒有了啊!
郝一夫問:這是為何?
郁福低下了頭。然后又抬了起來說:老爺,我實(shí)話都給你說了吧。王起把我的家小軟禁了起來,并給了我200兩銀子。說是要是老爺你去參加他的金秋筆會,銀子歸我,并把我的家人放了;老爺如不去,把給我的銀子收了,再殺了我和我的家人。老爺啊,你就救小人一家吧!
郝一夫聽了氣得把端在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道:真乃無法無天了!
郁福說:老爺啊,小人從沒求過你,今天,我就求老爺一回了!
郝一夫長嘆一口氣:好吧,我答應(yīng)你,我去!
郁??念^如搗蒜,說多謝老爺,多謝老爺啊!
郝一夫和郁福是便衣去的王府。聽說郝一夫來,王起早就在大門口迎著了??吹胶乱环騺砹耍τ松先フf:郝大人,多謝你來參加我們文朋詩友的金秋筆會。
郝一夫說:王老爺能有如此雅興舉辦金秋筆會,我如不來,不是讓王老爺太失望了?!
郝大人話里有骨頭,王起再是傻瓜,也聽出來了。可今天,他需要郝一夫大人來為他捧場。不然,他的金秋筆會就不是筆會,就是狐朋狗黨的聚會了!
王起忙說:郝大人的到來,鄙舍蓬蓽生輝;郝大人的到來,不光是我王某人之幸,更是我們王朗縣文朋詩友之幸,是王朗縣的文學(xué)之幸!
郝一夫說:我沒想到,我在王大人眼里有這么大的價值。說實(shí)在的,要不是郁師爺?shù)目嗫嘞鄤瘢疫€不知道王大人在我身上下了那么多的功夫!
王起知道郝一夫為什么這么說,他做的事郝大人能不知道嗎?王起就很尷尬。他身旁的管家哈哈一笑,接過話頭說:只要能有幸把郝大人請到,王老爺動點(diǎn)心思,我想郝大人會理解的!
郝一夫轉(zhuǎn)臉看著郁福。郁福正滿臉賠著笑。說著拉著就到了后花園的觀景廳。廳很大,富麗堂皇。里面早有三十余人在等著,看到兩人進(jìn)來,都站了起來迎接。
但讓郝一夫意想不到的事,在這三十多人當(dāng)中,有十多個是當(dāng)?shù)氐暮兰潯_@些人都是一肚子青菜屎的菜包子,出口都是臟話俗話,根本不會做詩答對,他們在一起開詩會,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王起開始說話了。各位大人,各位鄉(xiāng)賢,各位詩友,今天在鄙人家的后花園舉行的這次金秋詩會,這是我們王朗縣文壇上的一次盛會。我們這次詩會之所以是盛會,關(guān)鍵是有郝大人到場。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郝大人的詩作那可是當(dāng)今圣上都贊不絕口的?;噬显f過,今天要說有一個詩人,那就是郝一夫。所以說,郝大人是當(dāng)今文壇上的翹楚。咱們這次詩會是以文會友,現(xiàn)在,咱們請郝大人來給我們說說,如何?
下面的人都說好!郝一夫就站起來說:各位,我今天來王府參加金秋詩會,說起來我不是以縣太爺?shù)纳矸輥韰⒓拥?,我今天之所以以便裝來參加,就是說明我和各位一樣,都是以一個詩人的身份來參加的!作為王起,我叫先生吧。王起先生能舉行這樣一個詩會,這不光是王府之喜,也是我們王朗縣之喜,更是我們這些文朋詩友之喜。大家有這么個平臺,在一塊交流詩情,切磋詩技,此乃我們詩人之幸事。我希望這種詩會形成一種慣例,形成一種習(xí)慣,形成一種傳統(tǒng)。這樣,我們以后的王朗縣就會多出詩人,出優(yōu)秀的詩人。我希望我們在座的各位,都能成為我們王朗縣最出色的詩人!
王起今天看樣子很高興。他故意和郝一夫大人坐在一起,并暗地指使今天到場的一位畫家,把他和郝一夫大人在一起的親熱情景都畫下來。
畫家姓賈。賈畫家就按照王起的交代,偷偷地把王起和郝大人坐在一起的坐像畫下來。當(dāng)然,王起有一臉淺皮麻,賈畫家沒有畫。沒有淺皮麻的王起比有淺皮麻的當(dāng)然好看多了。王起看著自己的像,很滿意,就令管家把這張畫裝裱了,掛在客廳里……
郝一夫好像在沒多久就又調(diào)任到湖北一個州任府臺了。當(dāng)然,王府的金秋筆會也沒能像郝一夫大人說的那樣形成一種習(xí)慣,形成一種慣例,形成一種傳統(tǒng)。而只開了那一次,從此就不再有了……
《王朗縣文化志》上記載了這次詩文盛會:
公元1720年8月,我縣著名鄉(xiāng)紳詩人王起在家中舉辦了“王起金秋詩文會”。時任王朗縣的我國古代最偉大的詩人郝一夫參加此次盛會。在這次詩文會上,郝一夫?qū)ν跗鸬脑娮鹘o予了高度評價,認(rèn)為王起的詩作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據(jù)歷史資料記載,這次金秋筆會是郝一夫操辦的,為辦好這次筆會,郝一夫本人拿出一個月的俸餉。后來,王起和郝一夫成為好朋友,他們之間的切磋詩技的故事成為文壇上的一段佳話。
王起為什么開這次金秋筆會,在王朗縣于是成了一個謎。一個地方惡霸,怎么會突然舉辦一個金秋筆會?是腦子發(fā)熱,是改邪歸正?還是附庸風(fēng)雅?還是什么原因?王朗縣的一些歷史學(xué)家和文學(xué)家一直在苦苦探討,想找出王起的為什么,可就是沒有找到。于是,王起的“金秋筆會”在王朗縣就成了一個謎。
剛剛步入新世紀(jì),王朗縣委縣政府想打造“金秋筆會”這個文化品牌。當(dāng)然了,如今的這個縣的縣長是王起的二十一代孫,有一天他翻看地方文化志時看到了這個信息,大獲靈感,于是,他決定加大資金,打造地方歷史文化,好好地在“金秋筆會”上做文章。
于是,王朗縣就在各大報刊媒體上廣造輿論,大肆宣傳,并和省作家協(xié)會聯(lián)合,設(shè)立了“王起文學(xué)獎”。后來,王起的名字越來越大了,王朗縣委縣政府覺得一個“王起文學(xué)獎”對宣傳地方文化的力度太小,就又專門設(shè)立了“王起文化節(jié)”。
“王起文化節(jié)”已經(jīng)成了王朗縣的節(jié)日,每年在金秋時節(jié)舉辦一次,時間為五天。現(xiàn)在,在王朗縣,提起王起,王朗縣的人民都非常自豪,說:那是我們王朗縣的大詩人!
王起的后人也就格外地被人尊重。走到哪兒,腰桿都挺得筆直。當(dāng)然,王起被人尊重的原因還是因為王起和郝一夫在一塊的畫像。如今,郝一夫被文學(xué)界炒得火熱,仿佛他要生在當(dāng)世,諾貝爾文學(xué)獎非他莫屬。
這幅畫像被放在新落成王氏祠堂里供著,天天享受著王氏人的煙火和恭敬。
2011年春日的一天,筆者有幸見到了這幅畫像。畫像上當(dāng)然是兩個人。一個長得胖,一個清瘦。聽王氏的后人說,那個胖的是王起;那個清瘦、一身儒雅的是郝一夫。兩人都在笑著。畫像是兼工代寫。臉部表情是用工筆,畫得很細(xì)膩,衣服什么的是大寫意的畫法。筆者因為開了個裝裱店,而這張畫像圖,因為年月日久,比如下面的畫軸開了,畫面上有了些污垢,王氏人想把這幅畫像修整翻新。而修整翻新古畫恰是本裝裱師的絕技。一般我省博物館的一些古畫都是經(jīng)我手修整的。現(xiàn)在,我是全國幾個省里博物館古畫的專門裝裱師。
這幅畫像一直保存得很好,作為我,這都是一些小問題。我先把畫像進(jìn)行揭裱,然后再裝裱。為保持原來風(fēng)貌,我還是用原來的卷軸。原來的卷軸是景德鎮(zhèn)陶瓷的,我是金石行家,一看這個瓷,就知是鈞窯貨。在我再給修整好的畫像裝軸時,發(fā)現(xiàn)軸頭里面是空的,里面噎著一個東西。我用鉤子把那個東西勾了出來。原來是個紙團(tuán),我打開了紙團(tuán),只見上面寫著:
此畫像畫于大清乾隆年間秋月,都一夫大人來我府開金秋筆會。由王朗縣畫家賈陽當(dāng)場畫作。
本老爺與郝一夫井水不犯河水,一直沒來往,郝一夫本不愿來開此筆會的。是本老爺巧施妙計,郝一夫只好乖乖來參加。本老爺粗人一個,要不是跟本地五家富紳喝酒打賭,并把此作為本賭場的一個賭注,本老爺才不稀罕郝一夫來不來參加呢!
為了贏此賭注,本人押下田地500頃,祖上留下的老房五座。就是賭郝一夫能來我府。當(dāng)然最后還是本老爺贏了,我贏了那五家田地500頃,各家一處店鋪。此乃本老爺一生之最成功之賭事。特記之。
王起
丙寅年菊月
看罷此留條,對王起為什么舉辦金秋筆會的歷史謎團(tuán)豁然開朗。原來,王起這個惡霸,在一次和地方上的五家豪紳喝酒打賭,就賭“郝一夫大人去他王府”,因為那五家豪紳知道,郝一夫?qū)ν跗鹗青椭员堑?。賭注很大,五家豪紳一家拿出一百頃田地、一處店鋪為賭資;王起的賭資是五百頃土地,五處祖上老房。并且“郝一夫是否來王府”也成了王起所開賭場的賭注。從王起所留字面上的意思看,當(dāng)時的郝大人和王起是水火不容。怎么能把郝一夫騙到王府呢?“金秋筆會”就應(yīng)運(yùn)而起了,“金秋詩會”是幌,目的是為了引誘郝一夫到王府,替王起一同來完成他的賭局!
本人有幾次想把這幅留言條留下,但各行有各行的規(guī)矩,裝裱師有裝裱師的原則。為了留住這珍貴的歷史資料,給以后的子孫后人一個真正的歷史,本人把王起的留言條用復(fù)印機(jī)復(fù)印了若干份。之后,把真的那份又重新放人卷軸里。
今年5月,筆者在滕州舊書攤無意中得到一本古人筆記,名日《王朗郝氏記事》。郝氏就是郝一夫,王朗就是王朗縣。這本筆記就是郝一夫記載的在王朗縣的所見所聞所感。在筆記的第178頁處,郝一夫記錄了他在王朗縣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就是他不該去赴約王起的金秋詩會,書中說——
王起是一地方惡霸,欺男霸女,魚肉鄉(xiāng)里。為了美化自己,他沽名釣譽(yù),附庸風(fēng)雅,自己大字不識一籮筐,硬說自己是詩人。他的詩文都是家里的幕僚和一些潦倒的文人之作。俗淺低劣,無詩韻致。他說當(dāng)時之所以去參加王起的金秋筆會,一是因為他是王朗縣的知縣。王起是當(dāng)?shù)匾话裕绮桓愫藐P(guān)系,縣里的工作很難開展;還有就是當(dāng)時師爺收了王起家200兩銀子。如不赴約,師爺將有掉頭之災(zāi)。他很清醒他任滿離去之后,王朗縣志如何書寫。王起家財大氣粗,王朗縣的縣志歸根到底還是由王起族人來寫。王氏人一定會在他赴約之事上大做文章,拉大旗作虎皮,混淆是非。他故記之,還事件以真態(tài),還歷史以真相。
此事重大,我覺得一個文化人應(yīng)該把自己了解到的歷史真相告訴給王朗縣的領(lǐng)導(dǎo)。不然,王起文化節(jié)以后就會成為一個玩笑,就會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領(lǐng)導(dǎo)和文化人士不學(xué)無術(shù)的笑柄。面對歷史,面對子孫后人,我們這些人不問做什么都應(yīng)該實(shí)事求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絲毫馬虎不得!
我處離王朗縣不遠(yuǎn)。我專門帶著書和那張王起的留言條去了王朗縣。王朗縣的一個姓王的副縣長接待了我。這個姓王的副縣長是不是王起的后人我無從知道。我把此事詳細(xì)地向他作了匯報,他聽后大怒,指著我的鼻尖說我吃飽沒事干撐的,不知道我們王朗縣在搞大詩人王起文化節(jié)嗎?其中在一旁的一個宣傳部的領(lǐng)導(dǎo)人把我手中的《王朗郝氏記事》一書和留言條一把奪過,撕成了萬朵桃花開。并告訴我:沒有這本書和這個留言條,我縣大詩人王起不就是文化志上記載的王起嗎?那就是大詩人!大文豪!
我想告訴他們不是。可我看到他們的氣勢。自己也拿不準(zhǔn)了:難道我一個人掌握的真實(shí),它還是真實(sh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