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壇城圖本名曼荼羅，是匯聚諸佛、菩薩的一大法門，是密教的主要圖形。瓜州東千佛洞的幾個主要洞窟窟頂都畫有壇城圖，以總攝全窟，現(xiàn)多已殘。惟第2、第6窟完整，第5窟窟頂壇城大多殘去，尚留部分可供考察，第4、7窟全部殘去。另外，第5窟中心柱一側(cè)（即左甬道內(nèi)）的一幅壇城圖雖漫漶不清，但尚且完整。

［關(guān)鍵詞］壇城圖；瓜州東千佛洞；壁畫

［中圖分類號］K879.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1）018-0085-03

一、第2窟壇城圖

攝于瓜州東千佛洞第2窟窟頂平棋枋及四披的壇城圖，從方位上看，該窟坐西向東，壇城圖是以西為上，窟位與壇城圖都是以西方為上是一致的。中心平棋枋內(nèi)壇城，是由內(nèi)方城和外金剛環(huán)組成，壇城內(nèi)交叉的對角線將方形壇城分為四個三角形，以標識東西南北四方，由于顏色的褪變和並不完全符合儀軌要求的顏色制作等原因，現(xiàn)在的色感是下方為黃色，上方為白色，左方為綠色，右方為藍色。制作壇城圖，諸尊的排列、對方的要求十分嚴格，必須遵循儀軌。唐蜜為右旋（逆時針），下東上西，左北右南。東蜜為左旋（順時針）下東上西，左南右北。本圖形主要源自西藏蜜教。本文主要參閱藏蜜壇城考述，其方位按左旋、下東上西、左南右北、排列考述（《參蜜教曼荼羅圖典一》第三篇《藏傳曼荼羅》，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03年版），確認諸尊名稱位置。

方城內(nèi)五方佛的排列，中央為毗盧遮那佛，黃色身相，結(jié)法輪印。下方為位于東方的阿閦佛，身顯白色（或黃），右手結(jié)觸地印，左手握拳于臍前。上方為位于西方的阿彌陀佛，身顯白色，雙手結(jié)禪定印。左方為位于南方的寶坐佛，身顯綠色，右手結(jié)施愿印，左手握金剛?cè)糜谛厍?。右方為位于北方的不空成就佛，身顯藍色，右手結(jié)施無畏印，左手于胸前結(jié)金剛?cè)?。圖中，五方佛的身色，東方阿閦佛、西方阿彌陀佛、南方寶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與其所在方位的襯色一致，其規(guī)律是下黃上白，左綠右藍。其他多作下藍上紅、左黃右綠。

四隅嬉鬘歌舞四內(nèi)供菩薩。東南隅金剛嬉菩薩，身綠色，身姿確于東方阿閦佛相同。西南隅金剛鬘菩薩色相已不清。西北隅金剛歌菩薩，身青黑色，身姿確于北方不空成就佛相同。東北隅金剛舞菩薩，身相已不清。以上身相青黑色和綠色很清楚，余二身色彩剝落不清。其外的方城由黑色帶組成，里匝為黑色色帶，外匝為白色色帶，方城四方中央各開一門。門下沒有金剛把守。城門之上有標識城樓的建筑。城門四門的兩側(cè)各有兩個由卷草紋襯托著的寶珠，共有8個寶珠。方城之外的金剛環(huán)，由三層色帶組成，內(nèi)匝為綠白相間的蓮瓣，中匝深底色上畫金剛杵，外匝紅色火焰紋，現(xiàn)己褪變?yōu)榘咨＝饎偔h(huán)四隅畫四出金剛杵。其外為藻井四披花枝纏綿的卷草紋裝飾圖案，茂密的綠色葉枝襯托著白色的花朵。圖案的外側(cè)畫賢劫佛像（也有以賢劫千佛代替十六尊的例子），上、下各9身，左、右各8身，共34身。四隅各畫一身菩薩，似為五方佛各自從內(nèi)心分流出來的金剛香菩薩、金剛花菩薩、金剛燈菩薩、金剛涂香菩薩的外四供菩薩。上述的賢劫佛，身相皆為黃色，著紅色半披肩袈裟（褪色為白色）。手印則不盡相同，上方的9身皆為定印，與相對應(yīng)的西方阿彌陀佛手印相同。下方9身右手觸地印，左手禪定印，與相對應(yīng)的東方阿閦佛手印相同。右方8身身形已毀。左方8身右手施無畏，左手作禪定印，與相對應(yīng)的北方不空成就佛手印相同。四披小佛像之外圍，又是一匝卷草紋裝飾圖案。本圖的尊像屬五方佛、四內(nèi)供、四外供和賢劫千佛（也有以賢劫千佛代替十六尊的例子）的金剛界29尊壇城。

四披的壁畫大部剝落，從殘跡看，它們是藻井內(nèi)五方佛的擴展，四披的相應(yīng)位置仍為東西南北四方佛，構(gòu)成以藻井內(nèi)五方佛為中心外圍四披又一層四方佛的雙重五方佛壇城。所不同的是，四披諸尊的安排形似這說法圖，主尊兩側(cè)脅侍八弟子八菩薩，分別敘述如下：

下方東披頭戴寶冠的東方阿閦佛，佛面和佛身皆殘去，惟存頂際寶冠的上部，可以推定是原佛頭戴寶冠，冠中似有獸形的妝飾。這里四披中僅存佛首寶冠部分，紅色拱形身光。佛右側(cè)坐著四位弟子和四位菩薩。它們都有白色的頭光和不同顏色身光，其后面還背襯又一重通體身光，身光中多飾回旋紋。四菩薩中三身為白色，一身青色。左右上角有獻物的二童子。紅色襯底中滾動著白色的云朵。畫面左半部殘失。如果是對稱構(gòu)圖，主尊兩側(cè)應(yīng)是八弟子和八菩薩，畫面左右下角卷草圖案中沒有坐騎標識。

上方西披應(yīng)為阿彌陀佛，中心壁畫已經(jīng)殘去，惟存右下角站立著的坐騎孔雀標識。

左方南披應(yīng)為寶生佛，中心壁畫已經(jīng)殘去，惟存左下角展翅欲飛的人頭金翅鳥。

右方北披右側(cè)畫面尚存，是四披中所存壁畫最完好的一塊，左側(cè)畫面殘去。主尊頭部殘去，身青色，紅色袈裟，右手作無畏印，左手于臍前結(jié)金剛?cè)?，其身色手印與中壇內(nèi)北方不空成就佛相同。紅色身光，背靠建筑橫木上方右側(cè)可見一獸頭，是頂飾的一部分。結(jié)跏趺坐在仰俯蓮束腰座上，座前垂下一圓形裝飾物，儼然若一幅說法圖。主尊右側(cè)坐著八弟子八菩薩。弟子及菩薩的造型與前述東披弟子與菩薩相同。菩薩中三身白色，一身青色。身光中除了頭光和身光外加繪又一重紅色通身身光，多飾回旋紋，顯得光澤絢麗。通底為紅色襯底，飄泊著一朵朵白色的云朵。上角二童子獻物，左右下角畫著二身展翅欲飛的長尾人頭金翅鳥。本披壁畫殘去一半，按照均衡對等原則，原畫應(yīng)是八弟子、八菩薩。

綜合四披殘存的圖像考察可以認定，四披主尊頭戴寶冠、身色手印和藻井內(nèi)四佛相同。主尊的脅侍弟子菩薩各8身，每幅壁畫下角有象征佛像的坐騎標識物，正披為孔雀，右左披為人頭金翅鳥，前披無。五方佛的標識物，佛經(jīng)所載，中央毗盧遮那佛為獅子，東方阿閦佛為象，西方阿彌陀佛為孔雀，南方寶生佛為馬，北方不空成就佛為金翅鳥。這里僅有孔雀和金翅鳥，不能完全對應(yīng)。其中阿彌陀佛為孔雀和不空成就佛為金翅鳥是對應(yīng)的，余者皆不對應(yīng)。南方寶生佛標識物應(yīng)為馬，這里確畫上金翅鳥，東方阿閦佛應(yīng)為象，這里則沒有任何標識物。

二、第5窟壇城圖

第5窟位于前室窟頂?shù)膲菆D，和第2窟一樣有著總攝全窟的作用，可惜絕大部分已經(jīng)殘去，現(xiàn)在能看到的僅是一些殘段。中心方城部分完全殘去。金剛環(huán)的裝飾現(xiàn)存東面的一段，由內(nèi)外三重圖案組成，內(nèi)匝為蓮瓣，中匝為連續(xù)的金剛杵，外匝為火焰紋，其外尚有一匝卷草紋。金剛環(huán)界外殘存一些人物，東面坐著頭戴三山冠白色頭光具有西夏上師身世的人物，紅色身相，身穿半臂半披肩袈裟，袒右胸和左右臂。右手置胸前拿金剛杵，左手上舉握金剛鈴，坐在束腰坐上，頭頂懸華蓋，左右垂帷帳。其右側(cè)并坐著一位高僧，白色頭光，身相粉紅色，袒身，左肩挎著條帛，兩腿盤膝踞坐，頂上懸華蓋，兩側(cè)垂帷帳。在土紅色的襯底下，身相顯得粉白。東北角和西南角尚存天王殘軀，上身殘去，下身可以看到身穿長袍鎧甲，腿裹行纏。以此推斷窟內(nèi)四角原有四天王。北披和西披可見幾案之類的壁畫殘片。本壇城圖中心部分殘去，是何壇城、那些尊神已不可知。外圍的上師、高僧、天王殊異于其他壇城圖，四角未見四出金剛杵，這個窟是全部藏密內(nèi)容的壁畫。本幅壇城是有些新創(chuàng)成分。

三、田比沙門壇城圖

第5窟金剛界壇城圖畫在中心柱北甬道的北面向，與其相對應(yīng)的南面向為毗沙門壇城圖。本壇城圖不在窟頂而是位于窟側(cè)，不具備前述兩圖具有總攝全窟的作用。本壇城圖由內(nèi)方城和外金剛環(huán)組成，壇城內(nèi)交叉的對角線將方形壇城分為四個三角形，每方標識一個方向，中央為金色，下方為紅褐色，上方為白色，左方為金色，右方為黃色。

方城中央圓環(huán)內(nèi)為毗盧遮那佛及四金剛波羅蜜菩薩。毗盧遮那佛，身黃色，雙手結(jié)智拳印。下方金剛波羅蜜菩薩，身灰青色，左手曲臂外舉，右手當胸。左方寶波羅蜜菩薩，身青色，左手曲臂外舉，右手置于腹際。上方法波羅蜜菩薩，身白色，左手殘，右手曲臂外舉。右方羯磨波羅密菩薩，身綠色，左手當胸，右手曲臂外舉。

下方為東方阿閦佛及四大菩薩。阿閦佛，身白色，手臂殘。四大菩薩為金剛薩埵菩薩、金剛王菩薩、金剛愛菩薩、金剛喜菩薩，分別在佛兩側(cè)。左上菩薩，身紅褐色，雙臂上舉，右手心向上（滿愿印），左手握拳。左下菩薩，身紅褐色，左手置腿部，右手握拳當胸。右上菩薩身綠色，手印不清。右下菩薩身青色，雙手當胸。

右方為南方寶生佛及四大菩薩。寶生佛身灰青色，右手結(jié)施愿印，左手握金剛?cè)媚毲?。四大菩薩為金剛寶菩薩、金剛光菩薩、金剛幢菩薩、金剛笑菩薩，分別在佛的上下部。上右菩薩身青色，雙手當胸。上左菩薩身紅褐色，右手當胸，左手與愿印。下右菩薩身紅褐色，右手當胸，左手與愿印。下右菩薩身黃色，雙手當胸。

上方為西方阿彌陀佛及四大菩薩。阿彌陀佛身紅褐色，結(jié)定印。四大菩薩金剛法菩薩、金剛利菩薩、金剛因菩薩、金剛語菩薩列于佛兩側(cè)。左下菩薩身黃色，雙手挽弓射箭。左上菩薩身綠色，雙臂上舉，右手掌面向上，左手握拳。右下菩薩身黃色，右手當胸，左手置腹際（定?。Ｗ笊掀兴_黑褐色。右手當胸，左手置于腹際。

左方為北方不空成就佛及四大菩薩。不空成就佛身綠色，左手于臍前結(jié)金剛?cè)?，右手舒五指當胸。上左菩薩身綠色，左手當胸，右手曲臂外舉。上右菩薩身紅褐色，雙手當胸。下左菩薩身紅褐色，曲舉雙臂，兩手伸展。下右菩薩身綠色，曲左臂展左手，右手當胸。

四方城樓下各展立著頂上頭發(fā)豎立身著虎皮圍腰的四方守護神。其身色是下身白色，上身紅褐色，左身綠色，右身藍色。按其方位，城樓下應(yīng)是四攝菩薩：東金剛鉤菩薩、南金剛索菩薩、西金剛鏁菩薩、北金剛鈴菩薩的位置，現(xiàn)圖確是站立著的守護神形像。

以上合計起來是毗盧遮那為中心的五方佛、四婆羅蜜、十六大菩薩、四神將，共29身。

方城寬厚的城體由兩重色帶組成，內(nèi)匝為住赭黃色帶，外匝白底蓮花紋。方城四面向辟城門，城門上面有象征門樓的高層建筑。樓之頂上置金輪，兩側(cè)有對向的臥鹿，門樓兩側(cè)懸掛天旗流蘇，門側(cè)的空際點綴含苞待放的蓮蓓。方城之外的外金剛環(huán)，由三匝圖案組成，內(nèi)匝為白、黃、褐紅數(shù)色相間組成的蓮瓣圖案，中匝為首尾相按的金剛杵，外匝為紅色的火焰紋圖案，金剛環(huán)四隅為界以四出金剛杵。

四、第6窟壇城圖

本窟左、右壁為方殊變和普賢變，攝于第6窟的壇城似為文殊菩薩，壇城的構(gòu)造和前述的第2、第5窟結(jié)構(gòu)一樣，由方城和金剛環(huán)組成，方城內(nèi)對角十字交叉線將其分為四塊并涂以不同顏色，下方為灰黃色，上方為灰青色，左方為褐黑色，右方為白色。方城中心安置文殊菩薩，上下左右安置四眷屬，四隅四閼伽瓶。文殊菩薩頭戴三葉冠，腦后結(jié)筩狀高聳的發(fā)髻，袒身腰間僅著紅色短裙，身相灰青色，左肩挎白色條帛。左手舉胸前拿青蓮花，右臂下垂于腿部右手舒展。胸佩聯(lián)珠紋項圈，紅色寬瓔珞繞身，由項際垂于腿部。結(jié)跏趺坐于灰色仰俯蓮座上。菩薩不著衣飾，顯得身軀碩健，腰部纖細而挺拔。菩薩身光由內(nèi)外二層正圓組成，內(nèi)圓身光都是藍色，外圓身光都是金黃色，頭光都是綠色。下方菩薩，八臂，白色身相，頭發(fā)作豎立狀並在外圍散發(fā)出紅色光焰，右腿盤坐，左腿曲立。左四手分別拿金剛索、金剛杵、弓箭、法輪，右四手分別拿寶珠、瓔珞、手印。上方菩薩，四臂，白色身相，左二手拿金剛索，金剛杵，右二手作手印，金剛杵。左方菩薩，四臂，白色身相，左二手持花枝，寶珠。右二手手印，手印。右方菩薩，四臂，白色身相，左二手持金剛索，手印，右二手持花枝，寶珠。四隅置盛功德水之四閼伽瓶，瓶中插閼伽花。四瓶亦為四隅之結(jié)界線。方城城體由二重色帶組成，內(nèi)匝為金黃色，每邊有四身空行母，共計16身空行母，外匝灰青色底色上蓮瓣形的裝飾圖案，方城四面辟城門，其上為象征城樓的高層建筑，門樓兩側(cè)飄懸天旗，下側(cè)空間飾以卷草花紋枝圖案。金剛環(huán)亦由三重圖案組成，內(nèi)匝為白紅各色相間的圖案，中匝為金剛杵，外匝為火焰紋，金剛環(huán)四隅各界以四出金剛杵，本圖顏色仍很明顯，其結(jié)構(gòu)和其他圖一樣，安置的尊神則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