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夏天,我在黃河故道一帶徒步旅行,雨突然落下來,天地變暗,田野空濛。
這次徒步旅行,原計劃十天左右,不料陰雨連綿,半個多月尚未走完。在安徽蕭縣境內(nèi),我在蘋果園果農(nóng)的窩棚里借宿。晚上睡在那里,蒙眬中,看見蒼老的果農(nóng)坐起來抽旱煙。在煙鍋的一點灼紅和閃光中,果農(nóng)問我是否聽見了什么?我聽了一會,除了風雨聲,再無其他。他讓我再仔細聽,我凝神細聽,終于聽見一點異樣的聲音,如細物落地。果農(nóng)說,是蘋果。他嘆息,雨如果再這樣下下去,不知會有多少蘋果會壞掉,這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果農(nóng)的嘆息,使我的心也“咚”的猛跳了一下。我想起我的父親,他也曾經(jīng)是一個果農(nóng)。
我曾到過那些夏日的果HLM2TppqCAygQCoB0TqYgoHVyThwu5DPf4L8PiJEXTc=園,許多晴朗的日子里,枝葉伸展,地上光斑閃動,綠浪在安靜地翻卷。他有時會抬頭看天,看著晴朗的天空對我說,豐收和歉收,都是老天給的。
雨落向大地,總是帶有自己的意志的。許多年過去了,我仍記得和老農(nóng)一起避雨的那個夜晚,并知道:落向大地和夜晚的雨,對于沉睡者沒什么意義。雨,從來不會無緣由地落下,它只落向醒著的人,只落向那些醒著的波動的心。
?。ㄟx自《揚子晚報》2010年8月1日)
靈犀一點
沉睡者無知無意識,自然對雨無感受,心如止水的醒著的人在“一葉葉,一聲聲”風雨中也是波瀾不驚,一任簾前雨,空階滴到明。唯有那些醒著的波動的心,面對自然界的風雨,產(chǎn)生或喜或悲的感情。面對人生的“風雨”,面對人生路上的挫折與失敗、誘惑與得意,我們須有堅定的意志、淡泊寧靜的心境,才能安如泰山,不為所動。
【孫俊強/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