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瑯

(延安大學外語國學院,陜西延安716000)

陜北民歌中認知隱喻的體驗性探析

常 瑯

(延安大學外語國學院,陜西延安716000)

陜北人民基于自身在黃土高原上的生活體驗,在民歌中創(chuàng)造出了許多隱喻性的語言,陜北民歌中的隱喻表達多是以具有陜北特色的事物的體驗性為基礎的。探討陜北民歌歌詞中的隱喻現(xiàn)象并分析其隱喻語言的體驗性,能為認知語言學理論中隱喻的體驗性假說提供更充分的漢語實證證據(jù),更科學地解釋語言和認知之間的關系。

陜北民歌;隱喻;體驗性;認知語言學

“體驗性假說”是認知語言學的核心內(nèi)容之一,該學說認為“人身體的、認知的及社會的體驗是形成概念系統(tǒng)及語言系統(tǒng)的基礎”。[1]當代語言學的一個基本特點就是確認語言是一種心理和認知現(xiàn)象。語言學諸多門派都以探索隱藏在大腦中具有普遍性的人類語言機制作為終極目標,換句話說,語言分析的目的不只是描寫人們的語言行為,而是解釋引起語言行為的內(nèi)在的心理結(jié)構(gòu)和心理過程,揭示語言行為背后內(nèi)在的、深層的規(guī)律。在《體驗哲學——基于身體的心智及對西方思想的挑戰(zhàn)》中,Lakoff與Johnson提出了體驗哲學的三項基本原理,即:心智的體驗性,認知的無意識性和思維的隱喻性。[2]57這對于西方自亞里士多德以來傳統(tǒng)的經(jīng)驗主義和唯理主義的哲學觀,尤其是客觀主義和主觀主義的哲學觀提出了強有力的挑戰(zhàn),同時也給語言學研究提供了一個全新的哲學理論。當前認知語言學的發(fā)展急需建立各種語言組成的語料庫,去驗證我們在認知語言學中已取得的假設和結(jié)論。

本文以陜北民歌的歌詞為語言材料,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出發(fā)驗證認知隱喻的體驗性學說,旨在為當前隱喻的跨文化語料研究提供一定的證據(jù)。

一、陜北民歌的語言特點

陜北民歌大多是即興而編,信口而唱,是黃土高原上陜北人民真實感情的自然流露。陜北民歌的語言豪放質(zhì)樸而自然,采用口語,通俗而平易,“絕無一毫書本氣”,“民歌的最初產(chǎn)生,應該和語言的產(chǎn)生是同源的,即語言的產(chǎn)生預示著民歌的產(chǎn)生,或者說是語言的產(chǎn)生就是民歌的產(chǎn)生”[3]。民歌歌詞是一種方言的文學,所用詞語帶有一定的地域性。[4]著名音樂家、西安音樂學院院長趙季平在給王宏印教授譯編的《西北回響》做的序言中寫到“這些民歌是陜北文化有聲的歷史,是陜北人民鮮活的精神氣”。[5]

陜北民歌的主要代表是信天游,它是廣為流傳于陜北黃土高原的一種民歌,是陜北人民物質(zhì)生活與精神面貌的直接反應和體現(xiàn)。陜北民歌歌詞情感真摯醇厚,形式活潑自由,是我國民歌藝術的一朵奇葩。陜北信天游之所以有著這樣獨特的特點,其原因可歸結(jié)如下:

第一,陜北特殊的地理環(huán)境是陜北民歌產(chǎn)生的物質(zhì)基礎。黃土高原獨特的地貌、氣候等自然環(huán)境為陜北民歌的誕生和成長提供了豐富的資源。人類歷史中文化發(fā)展進程中的方式、方向大都取決于自然因素,民歌的產(chǎn)生、發(fā)展也是一樣。陜北位于黃土高原上,在這遼闊寬廣的大地上,冬寒夏燥,風沙較大,氣候干燥少雨,山川溝壑縱橫交錯,塬、峁、溝、梁起伏連綿。山川、氣候塑造了人的性格,對人的文化心理認知,包括審美意識都有著重要的影響,惡劣的環(huán)境造就了陜北人民剛毅粗獷的性格,反映在民歌歌詞中則質(zhì)樸豪放,高亢蒼涼,這與認知語言學的體驗觀不謀而合。

第二,從文化地理的角度講,過去陜北地廣人稀,交通條件不便,經(jīng)濟發(fā)展相對落后,與外界經(jīng)濟文化思想交流比較少,受傳統(tǒng)的儒家思想影響較小,反映在意識形態(tài)上,尤其是語言的表達,相對于其他地域的語言,具有原生態(tài)性,因此陜北民歌中的語言表達具有變化小,能夠更好地揭示語言行為背后內(nèi)在的、深層的規(guī)律。

第三,陜北處于特殊的文化地理分界線,它北抵蒙古高原,南鄰渭河平原,是中國古代的農(nóng)牧結(jié)合地區(qū),因此在歌詞里面,一方面有著漢族文化的精髓,另一方面,它也吸收了主要沿長城一線周邊少數(shù)民族的語言和文化。陜北信天游就是在這兩種生產(chǎn)形態(tài)的結(jié)合、互補中發(fā)展起來,語言中夾著其他民族語言的成分,這就促進了信天游歌詞的豐富與復雜。陜北方言屬于漢語北方話的西北方言,若不帶進方言的因素去欣賞陜北民歌,就體驗不到陜北民歌的風味,因為它一開始就用方言演唱。[6]陜北方言語音、語調(diào)、地方俚語,稱謂,感嘆用語在民歌中大量出現(xiàn),大量方言土語入詞,使其富有生活氣息,地方色彩更為濃郁,形成自己的地域特色。

二、認知語言學理論中語言的體驗觀

語言是人類表達觀念和思想的最明確的方式之一,從表達觀念和思想的角度來研究人類語言,這種觀點就是通常所說的認知觀。認知語言學認為,語言是認知系統(tǒng)的一部分,而認知系統(tǒng)由感知、情感、范疇化、抽象化以及推理等組成。這些認知能力與語言相互作用并受語言的影響,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研究語言實際上就是研究人類表達或交流觀念和思想的方式。

認知語言學認為:語言是人們通過感覺器官在對客觀世界不斷體驗的基礎上經(jīng)認知加工逐步形成,是主客觀互動的結(jié)果。隱喻作為認識世界的一種重要的認知方式,在人類的范疇化、概念結(jié)構(gòu)、思維推理的形成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隱喻思維的本質(zhì)是通過一件事物去認識另一件事物,它深深地根植于我們的身體經(jīng)驗。認知語言學的兩位先驅(qū)人物Lakoff和Johnson指出:獨立于經(jīng)驗基礎,隱喻就不能被理解,甚至是無法被恰當闡釋。人類的理解和思維都是根植于人類基本的身體經(jīng)驗,隱喻的經(jīng)驗基礎是我們在多數(shù)情況下通過人類的身體機能運用熟悉的、有形的事物來認識一件陌生的、抽象的事情,而且一般說來我們總是更愿意相信親眼所見的東西。[7]115-118

Lakoff和Johnson提出的體驗哲學,充分考慮到社會因素對隱喻思維語言的影響,認為它主要是來自人們對現(xiàn)實世界的身體經(jīng)驗,來自身體與環(huán)境的互動。認為隱喻的認知基礎是意象圖示和基本概念,它們在跨概念域的映射中起著重要的作用,而日常生活中的經(jīng)驗不可避免的在我們大腦中形成意象圖示和基本概念,這是形成隱喻的根據(jù)。因此隱喻是身體、感知、體驗、大腦和心智的產(chǎn)物,隱喻推理使得人類的大部分抽象思維成為可能。以認知隱喻為核心的認知語言學堅決摒棄了客觀主義和主觀主義的研究方法,強調(diào)人類的經(jīng)驗能力和認知能力,人類語言是一種基于體驗的心理現(xiàn)象,沒有獨立于認知以外的語言。[8]從最根本意義上說,心智是基于身體經(jīng)驗的,意義是基于身體經(jīng)驗的,思維也是基于身體經(jīng)驗的,這是體驗實在論的實質(zhì)。[9]

三、陜北民歌中的隱喻語言的體驗性分析

陜北人民基于自身在黃土高原上的生活體驗,在民歌中創(chuàng)造出了許多有隱喻性的語言。隱喻是人類認識和表達世界經(jīng)驗的一種普遍方式。[10]36人類的語言與客觀世界中事體、概念之間存在著各種各樣、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陜北民歌中的隱喻多是與人們能看到的有關日月星辰、風云雨露、花草樹木、鳥獸蟲魚,還有柴米油鹽、五谷雜糧等等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具有陜北特色的事物有著密切的關系。如果沒有相應的陜北文化知識作為認知背景,是很難或無法理解陜北民歌中這些隱喻語言所要表達的文化內(nèi)涵。陜北民歌的取材范圍都是在人們耳之所聞、目之所及、身之所處的范疇之中。認知語言學家Stibbe,Gibbs等呼吁認知語言學家應該從自然語言中盡可能選擇有代表性的語料,對語料的分析也應該盡可能地在完整的語境中進行,這樣才能驗證認知隱喻理論的可靠性和解釋力。[7]128

蕎面圪坨羊腥湯,生生死死相跟上。(《我的哥哥好心腸》)

這兩句歌詞是形容愛情的,是表現(xiàn)生死相許的戀人們死也要死到一塊的決心。但這決心是以“蕎面圪砣”和“羊腥湯”這兩種陜北小吃作隱喻,它的意思是“若是想吃圪砣的話,就一定要有羊腥湯做伴食調(diào)料”這樣的道理,這二者為什么能放到一起,這就需要一定的陜北文化知識。蕎面是陜北三邊①陜北三邊:是一個地理概念,指陜西西北部上的靖邊、安邊和定邊三縣,現(xiàn)行政區(qū)劃有所變化。一帶黃土高原的特產(chǎn),民歌歌詞中所表現(xiàn)的很多內(nèi)容就是關于這蕎麥。熟悉陜北生活的人都知道,蕎面是涼性的,一般不與屬涼性的豬肉搭配,而是與熱性的羊肉搭配,因此這樣既符合飲食搭配又好吃。

“生生死死相跟上”猶如“蕎面圪坨羊腥湯”一樣總是搭配在一起。歌詞中的隱喻映射是用頗具陜北特色的“蕎面圪砣”與“羊腥湯”二者的關系映射到這對男女戀人的關系上,借用陜北日常生活中飲食作為隱喻的始源域去理解目標域中青年男女二人的抽象概念愛情,隱喻運用自然,一方面使抽象概念具體化,陜北小吃是可見的,另一方面語言表達又具有地域特色,豐富了日常語言的表達。

如呀今的南泥灣,與呀往年不一般,再不是舊模樣,是陜北的好江南。(《南泥灣》)

在我們的知識中,“江南”是指區(qū)域大致為長江中下游南岸的地區(qū),在中國古詩詞中,江南往往代表著美麗富庶的水米之鄉(xiāng)和繁榮發(fā)達的文化教育。陜北位于黃土高原上,“江南”與“陜北”并置,顯然是矛盾的,這時認知主體就要根據(jù)語境,調(diào)用自身背景知識進行恰當?shù)耐评?找出二者的關聯(lián)去獲得這一隱喻性表達得含義。要理解這句話,就要有一些歷史知識的底蘊:1940年以后,由于日寇和國民黨的封鎖,陜甘寧抗日根據(jù)地面臨著巨大的經(jīng)濟困難,在這種情況下,黨中央和毛主席提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口號,在1941-1944年八路軍三五九旅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在旅長王震的帶領下部隊進駐荒郊地南泥灣屯田耕地,開展大生產(chǎn)運動,開發(fā)出萬畝良田,南泥灣由荒地變成良田變成了富庶的地方。因此,歌詞中沒有直接寫如今是怎樣的富裕,而將“南泥灣”與“江南”并置,這就使讀者去通過想象江南是怎樣的富裕而去認識南泥灣,給讀者很大的想象空間。隱喻的運用雖然暫時有了認知上的沖突,但背景知識、歷史文化因素的滲入,又能讓讀者很好地理解隱喻的意義。

五谷里那個田苗子數(shù)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兒唯有藍花花好。(《藍花花》)

地處我國西北黃土高原的陜北地區(qū),土地貧脊,但黃土丘陵溝壑區(qū)適宜種植各類雜糧作物,如谷子、糜子、高粱、蕎麥等雜糧?，F(xiàn)在通常說的五谷雜糧,是指稻谷、麥子、高粱、大豆、玉米,在五谷中數(shù)高粱最高,因此歌詞中用高粱“出類拔萃”的特點作為始源域映射到目標域農(nóng)家女孩“蘭花花”,顯示出她的出類拔萃。認知語言學在英語語言中掌握了大量的運用“植物域”來隱喻“人體”這個目標域,而漢語語料中也是如此,本例就是一個有力的證據(jù)。歌詞中以五谷中的高粱為始源域認知目標域“人”的優(yōu)秀和出類拔萃,用這些平常的農(nóng)作物來形容陜北農(nóng)家女兒藍花花的美貌,像田里的高粱那樣出類拔萃。本例中隱喻的語言是普通的,但它的深層卻是語言來源于生活,與生活中的事物緊密相關。

酸湯蕎面辣子紅,大女子吊辮愛死人。(《拔起高粱帶起根》)

歌詞中用陜北當?shù)厝怂煜さ某云饋砦断闵赖摹八釡w面調(diào)辣子”作為始源域來映射吊著兩根烏黑發(fā)亮的小辮的陜北大姑娘。運用自身的體驗,從平時吃辣子的味覺和視覺引起人們對姑娘的的具體美感。黑頭發(fā),以又粗又長的兩條辮子為主的發(fā)型,紅色或上下一色的鮮亮衣服、紅鞋等是陜北女性的外在審美標準。這不但使抽象的事物描寫具體生動形象,而且使語言表達新穎別致,表現(xiàn)出了高超的語言藝術。

媽媽生我九菊花,給奴家配了個丑南瓜。

人們都知道菊花多開在九月,九月的菊花是最美的。歌詞中把“我”比作是“九菊花”。人當然不能是植物,只是菊花中“美麗”這一凸顯的特征被映射到人的范疇上,使人感到這位姑娘美麗動人,而菊花的其他特征則被掩蓋,這也符合認知語言學的注意觀、凸顯觀和隱喻映射的恒定原則。后半句中“丑南瓜”丑的特點凸顯出“我”的丈夫的特點,南瓜是蔬菜中很普通的一種,而且是“丑南瓜”,本來南瓜就長得不好看,更何況是丑南瓜呢。歌詞中把“南瓜”普通且不受人待見的特征映射到“我”丈夫身上,大膽表達了對婚姻的不滿。菊花、南瓜都是日常生活中常見之物,運用到歌詞中,則是自然貼切。

白天想你黑里夢,咱二人緣分怎這么重。

將抽象概念的“緣分”用具體概念來論述,抽象的東西有了重量,這點很好地符合隱喻的本質(zhì):通過具體事物來認識和理解抽象概念,才使得人們對“緣分”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特別是將其量化,一方面將“緣分”視為具體的事物來計量,另一方面也加重了“緣分”的分量?？梢婋[喻并不是傳統(tǒng)觀點認為的,它是語言現(xiàn)象的一種偏離,只有詩人才能成為隱喻的大師,隱喻廣泛存在于日常生活中,每個人都是隱喻的大師。

鹼畔上棗樹河灣柳,你覺得不可心你就走。

在生活中,我們可以看到棗樹長在旱畔上,柳樹長在潮濕的河灣地,從自然世界中的兩種植物棗樹與柳樹,即沒有聯(lián)系的事物為始源域去理解抽象概念愛情婚姻中男女二人的不投?！安豢尚摹笔顷儽钡姆窖?就是不稱心,如果不愿意,千萬不要強錮,感情上摻不得半點假。隱喻語言,一方面表現(xiàn)出陜北人明理、寬懷、謙讓,而另一個方面,陜北語言又是直透心底,豪放坦率,情真誠摯,少迂回曲折。

這么旺的柴火燒不燒熱你,三疙瘩瘩的石頭,兩疙瘩瘩磚,什么人讓我的心煩亂?(《這么好的妹子見不上個面》)

民歌的尾句一般是主旨和結(jié)論所在,總是要明白的說出,而前面幾句則是描繪出地道道的陜北常有之景、常見之物,它以地方生動的特色畫面為認知隱喻去理解目標域。歌詞中以“磚和石頭的冰冷”隱喻姑娘的冷漠無情,用“火”來隱喻小伙子的愛的熾熱,要讓磚和石頭的冰冷無知覺,顯示出小伙子對姑娘的愛的熾熱。

束定芳教授指出在我國各類期刊發(fā)表的論文中,書評與概述占了很大比例。很多文章只是在理論問題上打轉(zhuǎn),局限于對基本概念的闡述,一些研究停留于低層次的重復介紹,缺乏結(jié)合我國語言實際和語料的系統(tǒng)、創(chuàng)新的研究。[11]徐盛恒教授也指出,認知語言學經(jīng)過三十年的努力,通過思辨、推理、概括、論證等思維形式,已經(jīng)基本構(gòu)件起認知語言學的主要理論框架。為了驗證這些理論的心理真實性和實用性,實證研究就提高研究的日程上來了。[12]本文正是結(jié)合漢語語料進行的一次嘗試性的探討,我們的結(jié)論是陜北民歌中的隱喻性語言是陜北人民基于自身的生活體驗創(chuàng)造出來的,頗具有陜北的地域特點和文化特色,是生活經(jīng)驗的總結(jié),它證實了認知語言學中的隱喻的體驗性這一理論的正確性。

[1]Lakoff,G.&M.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497.

[2]王寅.認知語言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7.

[3]李雄飛.河州“花兒”與陜北“信天游”文化內(nèi)涵的比較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3:371.

[4]劉育林.《中國民間歌曲集成·陜西卷》(上冊)歌詞用字、注音、釋義中的問題[J].延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6(4):91.

[5]王宏印.西北回響[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9.

[6]王曉平.陜北民歌研究的另一種視角——評《頌歌劉志丹——紀念劉志丹音樂作品116首》[J].人民音樂評論,2008(7):84-85.

[7]藍純.認知語言學與隱喻研究[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5.

[8]王寅.認知語言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7.

[9]Lak off,G.&M.Johnson.Philosophy in the Fresh-The embodied Mind and its Challenge to Western Thought[M].New York:Basic books,1999:249.

[10]趙艷芳.認知語言學研究綜述[J].洛陽: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0(5).

[11]束定芳.中國認知語言學二十年——回顧與反思[J].現(xiàn)代外語,2009(3):248-256.

[12]徐盛恒,陳蘭香.認知語言學研究面臨思維方式和認知工具的巨大變革[J].中國外語,2009(5):23.

On Embodied Traits of Cognitive Metaphor in Northern Shaanxi Folk Songs

CHNAG L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Yan'an University,Yan'an 716000,Shaanxi)

On the basis of life experience on Loess Plateau,people in northern Shaanxi created plenty of metaphorical language.Many metaphorical expressions in northern Shaanxi folk songs mostly are based on the embodied traits of things with northern Shaanxi characteristics.Probing into the metaphor in the lyrics of northern Shaanxi folk songs and analyzing the embodied traits of the metaphorical language will provide more details to enrich the embodied traits of metaphor in the Cognitive Linguistics,therefore,could be conducive to interpre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anguage and cognition,and provide specific Chinese linguistic evidence for em bod iment hypothesis.

northern Shaanxi folk songs;metaphor;embodiment;Cognitive Linguistics

H07

A

1004—9975(2011)01—0110—04

2010-11-16

延安大學2010年人文社科基金項目“紅色旅游雙語構(gòu)建策略研究——以延安為例”(YDS2010-18);延安市科技計劃項目“新形勢下提高英語交流能力促進老區(qū)發(fā)展方略的研究”(2010ks-14)

?，?1982—),男,陜西子洲人,延安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

[責任編輯 加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