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史密斯 郭澤
當(dāng)我還很小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電話里藏著一個神秘的人信息臺,她是一個無所不知的人。
第一次和這個神秘人對話發(fā)生在一個媽媽不在家的下午,我在玩耍時不小心被錘子砸到了手指。傷口很疼,但是家里沒人能安慰我,我把手指含在嘴里滿屋子轉(zhuǎn)悠,最后我來到了電話機(jī)旁。
我拿起電話筒說:“信息臺嗎?”然后是一兩聲咔嗒的聲響,一個清晰而又溫暖的嗓音傳入我的耳中。
“您好,這里是查詢臺?!?/p>
“我砸傷了我的手指……”說著我就委屈地哭了,憋了一肚子的眼淚全部流淌出來,現(xiàn)在我終于找到了一個傾聽者。
“媽媽在家嗎?”電話那頭的人問。
“沒有,我一個人在家?!蔽铱奁卮?。
“那手指流血了嗎?”她問。
“沒有,我不小心用錘子砸了一下手指,很疼?!?/p>
“你能打開家里的冰箱嗎?”她輕聲問。我說我可以。
“那就從冰箱里取出一點(diǎn)兒冰塊,然后放在你被砸傷的手指上。”
從那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我都會找信息臺。我的地理作業(yè)或數(shù)學(xué)題都是向她請教,她總是耐心地幫我解決問題。有一天我的金絲雀死了,我告訴她這個不幸的消息。她試著安慰我,但我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我對她說:“它有著如此美妙的嗓音,能給我們?nèi)規(guī)須g樂,為什么最后卻變成籠中的一堆羽毛呢?”她輕輕地對我說:“保羅,這只鳥兒到了另一個世界依然可以歌唱?!甭犕晁脑?,我心里面莫名地好多了。
又有一天,我拿起電話問她:“‘感激這個單詞怎么拼寫呀?”她聽了呵呵笑起來。
所有的這些都發(fā)生在太平洋西北岸的一個小鎮(zhèn)里。在我9歲的時候,全家搬到波士頓。
我慢慢長大了,但這些珍藏在童年時光中的美好記憶卻從未忘記。我打心底感激她如此耐心、認(rèn)真、和藹地對待一個未曾謀面的小孩。
幾年后,在去大學(xué)的路上,飛機(jī)中途在西雅圖降落,我有半個小時的候機(jī)時間。突然,我想起了她,我不假思索地?fù)艽蛄四莻€藏在心中的號碼。
奇跡發(fā)生了,我又聽到了那個清晰而又溫暖的嗓音,“您好,這里是信息臺?!备杏X竟是如此美好,我沒有想到電話會接通,卻聽到自己在說:“你能告訴我‘感激這個單詞怎么拼寫嗎?”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后輕輕回答說:“我猜你的手指現(xiàn)在一定好多了?!?/p>
我笑著說:“真的是你?你知道那時候你對我意味著什么嗎?”我告訴她這些年我一直想念著她,還問她我可不可以再打電話。她輕輕說:“當(dāng)然可以,撥打電話后說請轉(zhuǎn)莎拉就行了?!?/p>
三個月后,我又回到了西雅圖。我撥打信息臺的電話后,傳過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嗓音。
我說:“請轉(zhuǎn)莎拉。”她說:“你是她的朋友嗎?”
“是的,老朋友,我叫保羅。”我答道。
“非常抱歉地告訴你”,她輕緩而又哀傷地說,“莎拉5個星期前去世了?!鳖D了一下,她說:“等一等,你說你叫保羅是嗎?”
“是的。”
“哦,莎拉讓我?guī)г捊o你。她說,‘告訴保羅我在另一個世界依然是個歡快的歌唱者。他會明白我的意思的?!彼f。
我向她表示感謝后便掛掉電話。我明白莎拉的意思。永遠(yuǎn)不要忽略你可能帶給別人的印象。今天,你觸動了誰的生活了嗎?
(金香薦自《齊魯晚報》)
責(zé)編:天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