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
第一次記住高曉攀是因為朋友轉的視頻,一胖一瘦的倆人穿著迷彩長褂站在傳統(tǒng)相聲臺子前,現(xiàn)場聲音太雜,聽不清到底在說什么,只是覺得氣氛很high,樣子很怪。我不知道哪個是高曉攀,后來聽說是相聲界的帥哥,遂努力地看了一下,正欲不屑之時,仔細斟酌了一下定語。嗯,不是說郭德綱跟林志穎同歲么,那高曉攀絕對不是自夸,確實是相聲界的帥哥。
往死里說相聲的“80后”
高曉攀在博客里說:“聽相聲的少,說相聲的更少,聽相聲的‘80后少之又少,說相聲的‘80后,那只能往死里找?!蹦俏覀冋抑氵@個“80后”說相聲的到底是算人還是……但其實,高曉攀是真往死里說相聲的“80后”。
翻看高曉攀的博客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幽默,似乎透露出更多憂慮和對相聲的種種思考,讓我看的有些壓抑和糾結,很想探究這個“80后”相聲帥哥的過往。
跟一些童年混在少年宮的“80后”差不多,高曉攀的童年也是從那度過的,不同的是他選的是相聲,這個絕對不算熱門的項目。我很佩服他父母對孩子的寬容和給予的自由。師從馮寶華先生的經歷,讓還是孩子的高曉攀體驗了相聲帶來的無限樂趣和巨大魅力。2003年,高曉攀考入中央戲曲學院大專班相聲組。但3年后,緊隨畢業(yè)而來的就是失業(yè)。很多同學都改行了,因為說相聲吃不飽飯,高曉攀也害怕吃不上飯,但他卻依然餓著堅持。
在西單賣過衣服,去798給人刷了兩年的油漆,后來還干上了婚禮司儀,差點攪黃了幾樁婚事,據(jù)他說是因為自己太帥。搭檔尤憲超揭發(fā)說,其實他當時比他自己說得更慘點,一星期吃4個饅頭,每次出去都撿著朋友喝剩下的空瓶子賣,家里都是收的瓶瓶罐罐,北京破爛市場的行市直接跟他打聽就行。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消減他對相聲的熱愛。“一星期只吃了4個饅頭,這是真事,但當時對我來說并不痛苦,吃4個饅頭是因為買完書就沒錢了。那時候最痛苦的不是吃不上飯,而是說相聲要不要繼續(xù),要不要堅持?!?/p>
對于自己的夢想多數(shù)人都沒能堅持到最后,但高曉攀做到了。2004年,高曉攀在北京朝陽區(qū)文化館組建了北京相聲青年劇團。這一年,高曉攀火了。之后的高曉攀開始接受著各種追捧和崇拜,這種突如其來的“成功”一時間讓年輕的他飄飄然,迷失了方向。桀驁不馴、標新立異、張狂和浮躁等等這些都充斥著高曉攀,他的一些大話也得罪了圈內同行,甚至有人說讓高曉攀在相聲界消失。成立僅一年的青年劇團解散了。高曉攀一個人躲到后海痛哭流涕,所有的委屈、壓抑、責罵都隨著眼淚一同傾瀉。一個大學剛畢業(yè)的19歲的年輕人、剛成立了自己的相聲團體,那些昔日朝夕相處的朋友、合作伙伴,一夜之間全都背離了自己,甚至一見面就會被他們罵得體無完膚,高曉攀在懷疑自己。第二天,高曉攀跑回了保定老家,跟老媽哭了兩個小時,可轉天他又踏上了返回北京的火車。也許在火車發(fā)動的一剎那,高曉攀有種悲壯的感覺吧,沒死就還繼續(xù)說吧。
從小打小鬧到強勁嘻哈風
2008年,鼓樓廣茗閣茶樓的老板找到一直蟄伏的高曉攀,希望他在茶館里辦個相聲專場。高曉攀于是叫上十多位相熟的相聲愛好者,開始操練。當時,“嘻哈包袱鋪”相聲專場的票價是20元一張,相聲劇30元一張,但還是沒人看?!暗谝粋€月,我只掙了27元?!笨墒歉邥耘蕸]把這種尷尬當回事,反而將其編進了段子:“我們說相聲的,不管來多少觀眾都得演。來200人,演;來3個人,演;來1個呢?那得考慮考慮。比方說,他聽著聽著要去上廁所,我們還接著說嗎?這個觀眾太珍貴了呀,我們得跟進廁所去?!?/p>
2008年年底,高曉攀和“嘻哈包袱鋪”開始頻頻出現(xiàn)在各大媒體上。經過這兩年的不斷發(fā)展,鋪面遍及鼓樓廣茗閣、東四環(huán)廣茗閣、崇文門俱樂部、新安貞劇場4處,幾乎場場爆滿。2010年,廣茗閣茶樓的座位被迫擴容一倍,這標志著北京的相聲界進入了“嘻哈包袱”的時代。同年,他們甚至把舞臺延伸到了上海,把演出搬到了香港。最忙時,他們一天內在3個城市間趕場。今年,他們還要去新加坡、馬來西亞演出。
高曉攀抖包袱的手段是越發(fā)高超了,在傳統(tǒng)相聲中穿插網絡語、流行語、新聞事件甚至是唱歌跳舞。很快,“嘻哈包袱鋪”變成了新時代相聲、搞笑喜劇的代名詞,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追捧這種不拘一格的“嘻哈相聲風”,其知名度也隨之暴漲?,F(xiàn)在“嘻哈包袱鋪”的宣傳標語上寫的是:“你還在聽德云社么?那你out了!”
高曉攀明白“嘻哈包袱鋪”的火暴在很大程度上是受“80后”的追捧,怎樣才能讓相聲說的逗樂還能讓人聽完后稍微地那么琢磨一下,才是真正能吸引“80后”的原因。所以將“80后”的無奈、心酸、奮進和掙扎,都糅成“包袱”抖出來,擲給他們,在捧腹的時候還能不痛不癢地觸及一下他們內心,這才是高曉攀式的相聲的精髓。
高董“笑的事業(yè)”
2009年6月,高曉攀牽頭成立了北京曉攀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總共有70多名演員、20多名工作人員。在經營“嘻哈包袱鋪”的同時,兼顧起曲藝、話劇、演出等多方面的文化經營活動。他的目標是,將“曉攀傳媒”做成像趙本山的“本山傳媒”和周星馳的“星輝公司”那樣的商業(yè)帝國。
“我們要搭建3個平臺,發(fā)展‘笑的事業(yè)。第一個平臺,是人才輸出,就像‘本山傳媒那樣。第二個是造星平臺。我們的幾個劇場要同時出擊,打造一個出名的途徑,再通過自己打造的明星帶動劇場的發(fā)展。第三個是衍生出來的明星經濟,比如我們可以通過‘嘻哈包袱鋪這個品牌,打造每個人自己的節(jié)目?!闭f這段話時的高曉攀已經明顯不再是當年那個年少輕狂的無知少年,而是一個能夠將相聲作為發(fā)展事業(yè)考慮的商人。對于未來的發(fā)展,高董有自己明確的設想。曾經有投資商找上門來談生意,高曉攀卻說:“你給我1000萬,但我不會花,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嘻哈包袱鋪要慢慢來,培養(yǎng)團隊,培養(yǎng)演員,拓展人脈。這樣,事業(yè)才能做好?!憋@然,對于未來的發(fā)展方向以及怎樣創(chuàng)造出更適合自身發(fā)展的道路,高董已經樂然于胸了。
請相信這么一個往死里說相聲的“80后”吧,請給予這個“80后”的年輕團體更多的發(fā)展空間吧,也許他們的創(chuàng)新和改革不太符合傳統(tǒng)意義上的相聲,但哪次變革不是經歷痛楚呢?如果他們創(chuàng)造的產品曾讓您捧腹,或是小小地與您共鳴了一下,那么就再寬容地給他們一次嘗試的機會吧,因為這是往死里找的“80后”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