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峰
(忻州師范學院 體育系,山西 忻州 034000)
技擊起源詞義探析
劉宇峰
(忻州師范學院 體育系,山西 忻州 034000)
技擊常出現(xiàn)在武術(shù)領(lǐng)域中,用來指代武術(shù)中的一部分特征.現(xiàn)在人們賦予技擊的解釋涵蓋了從古至今的多種事實,明確技擊起源詞義是明確現(xiàn)代技擊含義的第一步.本文應(yīng)用文獻資料法和邏輯推理法,對技擊起源進行探析,得出技擊的起源義是指一種軍事制度的結(jié)論.
技擊;起源;軍事制度
技擊多出現(xiàn)在武術(shù)的領(lǐng)域中,用來指稱武術(shù)中的一部分事實特征.技擊是一個詞匯,詞匯是語言領(lǐng)域的一分子,用來指稱某一含義的符號.詞匯與其所指稱的對象之間的聯(lián)系并不是自然而然,與生俱來的,而是人們所賦予的.對于被指稱對象來說,完全可以選擇另外一種符號來表示.誰要是看到和理解了一個符號,馬上就會聯(lián)想到特定的對象或一種事實.那么這個符號和對象之間就建立了聯(lián)系.
技擊就是這樣一個詞匯,我們想要表述的事實就是他所指稱的對象,而他們之間的準確聯(lián)系必須靠準確的關(guān)系表達去賦予.現(xiàn)在人們賦予技擊的解釋,涵蓋了從古到今的多種事實.很難明確技擊的當代詞義.而我們期望的是對現(xiàn)在事實的準確指稱.要想明確現(xiàn)代的準確指稱,就有必要在技擊的起源、發(fā)展和流變中探究技擊在人們觀念中所指稱對象的變遷,以期能明確技擊這個詞匯與他所指代的事實之間的演變.從而有利于更好的把握現(xiàn)代武術(shù)的這一特征.
技擊一詞,最早出現(xiàn)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文獻中.在《荀子·議兵》中有兩處提及技擊:齊人隆技擊[1];故齊之技擊不可遇魏惠之武卒[2].《漢書刑法志》中提到:齊愍以技擊強,魏惠以武卒備,秦昭以銳士勝[3].從文獻中可見技擊一詞的出現(xiàn),與軍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荀子·議兵》的原文是“齊人隆技擊,其技也,得一首者賜贖錙金,無本賞矣”[4]意思是:“其技擊之術(shù),斬得一首則官賜錙金贖之,斬首雖戰(zhàn)敗亦賞,不斬首雖勝亦不賞,是無本賞也”[5]《古詞辯》曰:“術(shù),邑中道也,是指通往目的的道路、方法”[6],從注釋當中可以看出,《荀子》說“其技擊之術(shù)”,就是技擊這種辦法是……;所以,技擊是一種對士兵斬殺敵人所立戰(zhàn)功的獎勵辦法.是作為一種制度而存在的.
談及“故齊之技擊不可遇魏惠之武卒,魏惠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銳士”,其中,“遇”有匹敵,對等之意.例如在《榖梁傳·僖四年》:“有二事偶,則以后事致”.所以,這段話是對于技擊、武卒、銳士的制度作比較以后得出的理性結(jié)論.其中說道,技擊“是事小敵毳則偷可用也,事大敵堅則渙焉離耳若飛鳥然,傾則反復(fù)無日,是亡國之兵也,兵莫弱是矣,是其出市傭而戰(zhàn)之幾矣”意思是:“技擊這種獎賞戰(zhàn)功的做法,在戰(zhàn)事規(guī)模小、敵人脆弱的情況下茍且可行,如果戰(zhàn)事規(guī)模大、敵人頑強,就會煥然離散、像烏合之眾一樣了.這樣的軍隊,失敗和滅亡是很快的,是亡國的軍隊.沒有比這種軍隊更弱的了,這跟雇傭大街上的雇工去打仗相差不遠了.”[7]
武卒是“魏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服矢五十個,置戈其上,冠軸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中試則復(fù)其戶,利其田宅,是數(shù)年而衰而未可奪也,改造則不易周也,是故地雖大其銳必寡是危國之兵也”意思是魏國的武卒,用考試的辦法錄取,身穿三套擁身甲,能拉開十二石力量的弓,背著能裝五十支箭的容器,把戈扛在肩上,頭帶盔甲,腰挎利劍,帶著三天的干糧,半天就能疾步步行百里.考中武卒的就免除他家的徭役,不收他家的田宅稅,數(shù)年之后,這個人雖已老但他享受的權(quán)利卻不可剝奪,重新挑選武卒又不容易做的完備,因此,土地雖廣,稅收必然很少,這是危國的軍隊.
“秦人,其生民也狹隘,其使民也酷烈,劫之以執(zhí),隱之以隘,忸之以慶賞,……使天下之民所以要利于上者,非斗無由也;隘而用之,得而后功之,功賞相長也.”意思是說:秦國人民生活的地方比較狹窄,君主役使人民卻十分嚴酷,用權(quán)勢逼迫人民去從事戰(zhàn)爭,用窮困限制人民生活,使他們不得不去打仗,用戰(zhàn)勝敵人然后獲得獎賞的習慣促使人們?nèi)ゴ蛘?,還用刑法來逼迫人們?nèi)ゴ蛘?,使下層人民只有通過打仗的方式向君主求利,有了戰(zhàn)績就為他們請功,于是立功就要受到獎賞,得獎賞就更想立功,功賞相互促進.這種制度的實行,使秦國兵員始終最多,戰(zhàn)斗力長期不衰弱,征稅的土地也很多.
基于上述的分析,得出“故之擊技不可遇魏惠之武卒,魏惠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銳士”的結(jié)論.意思是武卒這種制度在后世看來雖然不是很好,但要比擊技的制度要優(yōu)越.如果兩軍交戰(zhàn),齊的敗退是注定的.秦所實施的銳士制度,更優(yōu)越于武卒,所以,魏與秦交戰(zhàn),魏的失敗更在情理之中.
漢書刑法志中所提:齊愍以擊技強,魏惠以武卒備,秦昭以銳士勝.更是對這種制度實施結(jié)果的描述.原文摘錄如下:春秋之后,滅弱吞小……當此之時,合縱連橫,轉(zhuǎn)相攻伐,此為雌雄,齊愍擊技強,魏惠以武卒備,秦昭以銳士勝.世方爭于功利”[8]這段話是對當時時局的一種描述,意思是春秋之后,時局動蕩,國于國之間相互攻擊爭霸,齊由于實行了擊技這種獎勵制度而強大,魏因為挑選了武卒而崛起,秦同樣因為實行銳士的論功行賞而利于不敗之地.
“孫卿子曰:隆禮,效功,上也;重祿,貴節(jié),次也;上功,賤節(jié),下也.”[9]意思是:在軍隊中,崇尚禮儀,論功行賞是上策;注意氣節(jié),是中策;只看重戰(zhàn)功,是下策.這是國家強弱的要略.這更加有力地證明獎勵戰(zhàn)功的技擊制度,與注重論功行賞的銳士制度劣差別.
南朝更有“梁用走卒,其邦自滅;齊用技擊,離,漢魏以來,茲制漸絕”的記載,意思是:南朝的梁國國,采用武卒的制度激勵士兵,結(jié)果國家不保;齊國用技擊的制度激勵將士,也逃不了亡國的命運;在漢魏之后,幾乎沒有哪個國家再用技擊這種只對戰(zhàn)功進行行賞的制度了.這更有力的說明了在漢魏以前,技擊一詞代表的是一種激勵士兵英勇作戰(zhàn)的制度.
技擊的起源指代一種軍事制度,在各朝的史書中談及軍隊的管理時,大都會引用上述的表述.作為軍事制度的技擊在歷史中一直沿用著.
〔1〕〔2〕〔4〕〔5〕 王先謙. 荀子集解 [M]. 中華書局,1988.270-272.
〔3〕欽定四庫全書.前漢書(卷二十三).
〔6〕王鳳陽.古詞辯[M].吉林文史出版社,1993.308.
〔7〕〔8〕〔9〕吳明賢.兵書戰(zhàn)策現(xiàn)代版[M].巴蜀出版社,1996.385,382.
〔10〕安平秋.二十四史全譯(漢書)(第一冊)[M].漢語大詞典出版社,2004.469-470.
〔11〕梁沈約.欽定四庫全書.宋書卷六十四·列傳第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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