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立程

中國和日本兩個“一衣帶水”的國家，在文化、建筑、哲學、風俗等多方面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中國曾是東亞乃至亞洲古老文明的發(fā)源地，影響著周邊地區(qū)的發(fā)展。中國的室內外環(huán)境設計在世界上是偉大的，從盛唐建筑宏大到明代帝王建筑的肅穆威嚴，再到江南園林的秀美浪漫，與文化是一脈相承的。而日本曾一度以中國文化為藍本，從中汲取營養(yǎng)，而且不斷深化，形成了獨特的日本文化。而現(xiàn)在日本的室內外環(huán)境設計風靡世界，大批優(yōu)秀設計師及作品出現(xiàn)；而中國卻還在探索出路。文章希望通過兩國文化對其環(huán)境設計的影響，突出民族文化的重要性，給同行業(yè)界思考與啟示。

一、中國文化的積淀和發(fā)展

中華民族的文化于公元前3000年左右在黃河流域孕育并成熟，上下五千年間，這一文化始終保持自己蹣跚而未中斷的前進步伐。公元前六世紀，中國與希臘同時在思想和哲學上達到了極盛時期。公元前221年，中國統(tǒng)一。家族單元是社會穩(wěn)定的基礎，而社會則由小業(yè)主和商賈構成，其間，沒有世襲的貴族，只有皇帝是至高無上的。有史以來外來的征服者總是被本土文化同化/通過絲綢之路，公元前五世紀的中國就開始了與西方的接觸。約公元前200年間，中國漢朝的人口已經(jīng)超過了羅馬帝國的人口總和。中國的技術先進，宮廷建筑浩大。公元1127—1279年，南宋建都臨安（今浙江杭州），馬可波羅曾把臨安城描繪成“是世界上最大而最美麗的城市”，公元1288—1368年，忽必烈入侵中原，建立了蒙古王朝，遷都北京，直到明（1368—1644），清（1644—1912）北京一只為各朝都城。中華民族熱愛土地，視自己如同大堤上的一切造化。因此，中國人供奉祖先，熱衷于傳統(tǒng)，講究自然風水?？鬃樱ü?51—前479年）的哲學與倫理學（而不是宗教）成了中國人的基本思想。與孔子的思想平行發(fā)展的還有老子的哲學。而后者對于繪畫和景觀設計的影響是全方位的、深刻的。佛教于公元七—九世紀在中國達到了高潮，并伴隨著中國文化流傳到了日本，促進了后來的日本文明的發(fā)展。

公元前七世紀左右，中國的社會體制開始由奴隸制向封建制度轉變，新的社會體制的建立鞏固了當時的社會結構。社會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對哲學提出了新的要求，新的生產(chǎn)關系要求一種總體上的更為體系化的解釋，尤其是對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解釋。盡管古代中國人缺乏關于自然的足夠認識和體驗，他們還是以樸素的智慧講客觀世界表述為“五行”所阻層的體系，它的運動遵循陰陽之道。這就是中國哲學的起點：它建立在中國古人的經(jīng)驗和想象力的共同基礎之上，并由智慧的光輝完善的。在中國古代，關于宇宙的本原有著許多種解釋，其中最有影響力的是老子的道家思想。老子哲學認為，道是萬物之本，不可以常言道之；“道常無名”，并且永遠處于運動之中，是世界萬物永恒的真諦，宇宙運動的根本法則，而其自身始終保持著獨立性。但是，人的體驗本身要比以上那些抽象的概念模型豐富得多。早在戰(zhàn)國時期（公元前475—前221），一些研究“五行”理論的哲學家將“五行”與“陰陽”結合了起來，認為：五行在陰陽系統(tǒng)的支配下構成了物質世界及其變化的真正基礎。他們還將這一觀點擴展到對人生的認識，相信自然想象和超驗現(xiàn)象是互相影響的。因此，在人天互相作用的意義上，哲學與現(xiàn)實人生之間產(chǎn)生了直接的聯(lián)系。在許多個世紀以來的強大的傳統(tǒng)影響之下，中國式的思維方式表現(xiàn)出清晰的脈絡：尊重體驗，研究過去從而把握真理，結余科學與神學之間的立場，論理結合美學。

二、日本文化的發(fā)展

日本民族是一個具有豐富手工藝傳統(tǒng)的民族。從表面看，日本的文化和建筑、環(huán)境觀念非常接近中國，因為當時日本文化曾廣泛地受惠于中國文化模式的影響。事實是，在長期的發(fā)展過程中，兩種文化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許多不同之處。通過對日本建筑與環(huán)境設計歷史較深入的審視，可以揭示出這兩種文化在現(xiàn)實中存在的差異。

無涯的海洋與天空對于生活在島嶼上的日本人的思想與宗教有極大的影響。神道（Shinto）以一個非常整體的觀念來看世界。在原始時期，日本人的原始信仰是多元的。他們崇拜太陽、月亮、大海、土地、高山、清泉與石頭，信奉風、雷、電、火之神火制造地震的可怕的神靈。當然，天皇也必須列入其崇拜對象之一。染上了中國禪學思想的日本佛教在日本由于神道教義相結合，從而構成了日本人帶有濃厚宗教色彩的景觀設計思想。禪宗在日本將環(huán)境設計的思想提高到了哲學高度。它認為通過安神冥想和會景觀的凝視，心智能達到至高境界，在人生意義上獲得頓悟?！翱铡边@一至上境界高于一切物質的存在，這也是日本環(huán)境設計哲學追求所在。

三、中國文化對周邊地區(qū)室內外環(huán)境設計的影響

由于孔子儒家思想在中國的巨大影響，我們能夠輕易的任何設計作品中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在中國的城市規(guī)劃、房屋設計甚至室內設計中，作為指導思想的都是儒家的思想。例如，北京和南京的城市空間秩序，任何中國歷史古鎮(zhèn)的民居形式，紫荊城具有代表性意義的室內設計，甚至在蘇杭的私家園林中那些“自由風格”的建筑。所有這些典型的中國形式都與孔子的政治和哲學準則相關。這種強大的影響力也不可避免地波及到土地的使用、景觀設計和造園領域。

隨著佛教信仰從唐代開始在中國廣泛地流傳，經(jīng)過時間的推移，佛教已經(jīng)是一種以中國方式改造過的宗教信仰，而不再是它在印度時的宗教儀式，取而代之的是通過沉思默想來達到開悟，以至于達到無上之正等正覺。禪宗旨在“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與印度佛教嚴格的戒律相反，禪宗對佛教徒的約束是非常松散的，并且給予現(xiàn)實生活的樂趣進行約束也沒有必要。置身于現(xiàn)實生活中，體驗與自然接近的愉悅正是禪宗的境界。因此，禪的概念似乎是專門為那些既熱愛現(xiàn)世又向往來生的人設計的。所以，禪宗在中國以至整個遠東地區(qū)得以廣泛地流傳。禪宗為佛教與適意的生活方式的結合提供了切實可行的途徑。自從唐代，佛教由中國傳入日本朝鮮之后，禪宗思想在那里比在中國還要受歡迎。其中最主要的是日本，禪宗廣泛而深刻地影響了日本的哲學、繪畫和造園藝術。

四、融合中國精髓創(chuàng)新日本文化

與中國“一衣帶水”的鄰邦日本，在文化與環(huán)境設計上與中國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日本文化曾一度以中國文化為藍本，從中國古老的文明中汲取營養(yǎng)。而在長期的發(fā)展過程中，日本的環(huán)境設計又形成了自己記得特色，并且在世界范圍內達到了相當?shù)某删汀?/p>

由于中國疆土廣大，中國人的景觀設計思想可能是外向擴展的。日本四周環(huán)海，國土狹窄，人們的思想則是偏于內省。如同中國人，日本人也沖向以有限的園林空間來體現(xiàn)自然山水，體現(xiàn)自己對于宇宙的認識。住在和園林往往不可分割，人們試圖生活在抽象的畫境中，以靜心欣賞，感悟人生。這也是住宅園林的目的。中國人總是向外借景；日本人則多用框景，借此在小空間里發(fā)現(xiàn)并欣賞縮微景觀，進而強調自己對于自然的理解。中國園林的象征主義手法在日本的禪宗佛學派手里達到了極高的境界。籍此，景觀設計藝術成為了個人修養(yǎng)和情感表達的手段。

五、文化變革中的中國室內外環(huán)境設計

早在秦漢時期，建筑技術日臻精湛，人們的居住狀況也大為改善。這個時期皇宮的宮殿建筑既多又宏偉，顯示出皇家的威嚴和莊重。秦時有名的宮殿阿房宮結構設計之精，建筑之美，氣魄之大，都算得上建筑史的絕技，而西漢的宮殿則更多，更豪華，宮殿建筑已大批使用空心磚和裝飾瓦當，東漢建筑也采用大量磚石。

魏晉時期的居民住宅已不能與莊園宮苑同日而語，大部分住宅僅供遮風避雨、抵寒御暑的生活與休息的場所。居民宅院少的一堂兩內，多的一般為兩進、三進乃至多進的大宅院，一般外面都有墻。

隋唐五代時期是我國住行習俗的成熟期，其建筑設計規(guī)模宏大，規(guī)模宏大的建劃整齊，可稱為中國古代城市建筑設計的典范。其中最能體現(xiàn)這個時期建筑設計建筑特色的就是長安和洛陽兩座城市的建筑風格。隋唐的長安城和洛陽城規(guī)模宏大。

宋朝對房屋建筑規(guī)定很嚴格，官府對各類建筑，甚至人們居住規(guī)模式樣一直到居室的名稱，都有嚴格的等級限制。但是，由于少數(shù)民族的不斷入侵和商業(yè)經(jīng)濟的發(fā)達，這些制度執(zhí)行起來難度很大。

元代城市中幾乎都有鐘樓或鐘鼓樓。在城市的制高點上，置有鐘、鼓、角、壺漏等，壺漏是計時儀器，鐘、鼓、角是報時工具，鐘鼓樓既有報時的功能．又具有居高臨下觀察四方火災、動靜的功用。城市的主要街道都縱橫豎直，互相交錯，街道的路面多用一、草原帳篷與皇廷起居。蒙古族很早是游牧民族，所以元朝的蒙古人起居行止仍保留著許多游牧民族特色。

明代建國后，酌古通今，考定邦禮，對社會各階層在日常生活中的禮儀規(guī)制，作了嚴格規(guī)定。其“禮”制的烙印也鮮明打到了各階層人員的居宅設計之上。作為帝王起居的明代宮苑，是嚴格按照封建禮制的布局建造的。在宮城的總體設計上，充分顯示出帝王的威懾效應，為形成整個建筑群體整齊、莊重、嚴肅的氣勢與氛圍。

清代皇宮依然沿用明代的皇宮，只是對原有宮殿做了必要的翻修改建、擴建和更名。但清代的皇宮利用率并不如明代皇宮高。清代皇帝依然保持著滿族居住習俗，在京郊、河北、江浙等地都會或交通要道上建有許多行宮。作為帝王外出時臨時居住和理政的宮室。清代的熱河行官是皇家最重要的行宮。

從1840年鴉片戰(zhàn)爭開始，中國進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國建筑轉入了近代時期。隨著新民主主義革命的爆發(fā)，資產(chǎn)階級思想的普及，高舉科學和民主的旗幟在中國大地上蔓延，加之大批西方建筑接踵在中國出現(xiàn)，近代新建筑類型和新建筑技術的被動輸入和主動引進，加速了中國建筑的變化。新建筑體系包括了從西方輸入的和中國自身發(fā)展出來的新類型建筑，具有近代的新功能、新技術和新形式，如：上海的石庫門建筑和大量的西方形式的別墅、酒店等。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中國開始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由于當時自由蘇聯(lián)及東歐社會主義國家愿意支援援助中國，所以個方面包括建筑、環(huán)境設計上戴上了政治色彩，這實際上是一種單向的開放，并帶有通過國家力量傳播異質文化的形式。如：北京的軍事博物館、人民大會堂等十大建筑以及上海、重慶等大城市的大型展覽場所都具有十分鮮明的蘇聯(lián)特色。雖然，蘇聯(lián)為中國建筑和環(huán)境設計奠定了基礎，但也滋生了教條主義，禁錮了建筑及環(huán)境設計的原動力。隨著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召開，中國開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也揭開了禁錮思維的鐵盒子，從此建筑及環(huán)境設計走進了新的歷史時期。外國建筑師與外國的建筑材料技術一起涌入中國，中國建筑的多元格局也隨之呈現(xiàn)。大批外國優(yōu)秀的建筑及環(huán)境設計師獲得了新的機會，中國的開放與大規(guī)模的建設是他們歡欣鼓舞，搶灘登陸。

六、文化傳承下的日本室內外環(huán)境設計

同處東亞的日本與中國有著一衣帶水的特殊地緣關系，在深受中國唐代文化影響的同時，日本人以強烈的好奇心包容外來異質文化，逐漸發(fā)展出自己的環(huán)境藝術特色。從神社到住宅府邸，從茶室到枯山水式的寫意庭園，無不體現(xiàn)出這個島國民族獨特的創(chuàng)造力。尤其是日本傳統(tǒng)室內營造及造園風格中所蘊涵的自然生態(tài)觀，我們可從中尋到一些有益的啟示。這里的“自然”，既包涵了自然的物質因素，也包涵了自然的精神因素。

日本的傳統(tǒng)建筑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中國傳統(tǒng)建筑的營造方式，主要建筑也是以木結構為主。由于社會較為穩(wěn)定，注意維護和嚴格按照原有風格修繕或重建，日本的古建筑得以良好保存。

和式建筑室內的特點室內藝術是建筑設計的延續(xù)，日本和式室內的特點首先從和式住宅建筑反映出來。和式住宅多為“田”字形，外部四周設平臺，臺上設檐柱，形成回廊。其屋頂仿佛是一把撐起的大傘，人們在傘下暗淡的陰翳中營造住宅。和式住宅的屋檐很寬，與氣候、水土、建材等因素有關。

日本傳統(tǒng)室內風格通常都非常簡單，但其細部設計卻是頗費心機甚至殫精竭慮的。在非常有限的空間里，細節(jié)的變化極其豐富而復雜。被稱為“城市中的山野隱居所”的和室，被認為是通往“冥想之路”的人口。和室中常把實用性的家具、陳設都布置于室內的中央，使自由空間的感覺得到更充分的體現(xiàn)。色澤柔淡的砂壁涂料飾于壁上，由于深深的屋檐與長長的回廊而使其遠離日光。這樣，無論在室內何處，我們都能欣賞到這朦朧日光投射在昏黃色的墻壁上，似乎在勉強地維持著“落日的余輝”。陽光和陰影使白天的室內永遠有一種下午時分的韻昧和感覺，物體的視覺特征變得豐富起來，粗糙的表面也變得異常的柔和。

回歸自然是環(huán)境藝術永恒的主題，室內因園林而活，園林因室內而更顯精致。兩者互為結合，相互因借，創(chuàng)造出令人舒適的生活空間。傳統(tǒng)的日本室內空間并不是獨立于自然之外，也不是通過墻體把居住生活空間與外部環(huán)境加以分隔，而是一種開放的、盡可能在自然中生活方式。在和室住宅中，日本人為達到融入自然生態(tài)中把古典園林的“枯山水庭園、茶室庭園、池水庭園等”用寫意的手法濃縮后引入室內。日本人的庭園是以描寫自然風景為目的，他們感覺靈敏，運用保持超越眼前景物的意愿以及面向地平線開敞的空間處理手法，使用各個重要的抽象元素——石燈籠、水井、沙紋、木橋、船石等等，構成不同的部分，再由各個不同的部分組成庭園，并把其發(fā)展到宗教的階段，對美感進行再發(fā)現(xiàn)和再接受。日本園林不僅千姿百態(tài)，盡取大自然之精華，也暗隱著“自然、雅靜、意得”的自然生態(tài)觀。這與使之倍受影響的中國園林有所不同：中國的造園藝術則是趨附天地運轉的規(guī)律，大量地受詩人騷客的影響，由士文化階層審美創(chuàng)造出來的寄情于山水的自然觀。

在人類的設計思想經(jīng)歷了由以“機器為本”轉向“以人為本”，直至今天“以自然為本”的嶄新生態(tài)設計觀，在經(jīng)歷了世紀末資源枯竭和生態(tài)環(huán)境慘遭破壞的痛苦之后，開始追求“簡略設計”、“簡單生活”、“適度消費”，這與日本哲人、茶道鼻祖千利休所提倡的“簡樸生活”茶文化理念是極其相似的。

一代代的日本設計師在國際舞臺上嶄露頭角，他們的手法、材料各異，相通的是一脈相承的平靜、內斂、精致、關注自然，同時極具精神性和象征意味的“和魂”也正因如此，包裹在現(xiàn)代技術下的日本環(huán)境藝術得以保持鮮明的民族特色。其中著名的設計師有：安藤忠雄、黑川紀章、磯崎新、隈研悟等。代表作有：光之教堂、水的教堂、冥想廳、洛杉磯美術館、筑波中心大廈等。這些作品無不體現(xiàn)著日本民族內在的精神，正因為這種精神在設計中的不斷運用及創(chuàng)新，他們才能在世界的建筑及環(huán)境設計史上留下光輝的一筆。

七、對比日本后的中國室內外環(huán)境設計的思考及啟示

沒有思想的勞作即使再出色，也只能是工匠，設計師必須有哲學思想，而出色的設計大師除了要有現(xiàn)代的理念外，還巋須具備本土文化的底蘊，通過對外來文化優(yōu)秀因子的發(fā)現(xiàn)、吸收、創(chuàng)新，使設計師突破原有范疇走向世界。綜觀我國在國際上聞名的一些大儒家和大藝術家，如辜鴻銘、方東美、貝聿銘、吳冠中、趙無極、譚盾等等，都是以中國文化為本，再融匯外來先進文化，或者直接抓住中外文化之最古最新的兩極端而融匯之，超越而蛻變成世界性的現(xiàn)代文明創(chuàng)作。具有代表性的例子如：有深遠東西文化積淀的貝聿銘先生于1990年設計的日本美秀美術館。該座貝氏的“香格里拉”座落在群山環(huán)抱、風景秀麗的自然保護區(qū)——信樂町的桃谷之中，貝先生在設計中大量吸收了日本傳統(tǒng)建筑古典風格和造園手法，以嚴謹認真的工作理念，通過使用格柵手法，傳達了強烈的傳統(tǒng)日本竹簾式的“影子文化”；通過寫意的枯山水庭園，使美術館的建筑空間與自然空間互相滲透，互相襯托，從而營造出陶淵明“桃花源記”中——迂回苦尋過后的豁然開朗、突現(xiàn)仙境的理想夢境，終以中日文化的結合、傳統(tǒng)輪廓與現(xiàn)代造型的拼接，使建筑室內、園林巧妙地融入自然的環(huán)境中，成為現(xiàn)代“生態(tài)設計”的典范。

進入二十一世紀物欲橫流的今天，人們開始改變往昔貪圖“奢華、享樂”而轉向“崇尚自然、追求簡樸”的生活方式，日本傳統(tǒng)室內與園林的自然風格與形式，營造手法和細部處理，以及其中所深涵的“自然、雅靜、意得”的自然生態(tài)觀，一定會對現(xiàn)代環(huán)境藝術產(chǎn)生深遠的影響。在中國，關心特色問題的人不少，由于主客觀條件的限制，大多沿用歷史主義的三種現(xiàn)成套路，也不缺乏佳作，但在實踐中，取得突破性進展的始終是少數(shù)。中國的設計師還須努力。雖然民族文化的潮流在新時期中始終不是主流，但隨著國際性的建筑趨同于城市的危機日趨嚴重，相信人們對中國文化在建筑環(huán)境設計中的體現(xiàn)的探索將會給予更多的珍視和共鳴，從日本的成功中得到深刻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