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蕾

在全面推進依法行政、建設法治政府的大背景下，中國的行政調查制度雖有一定進步，但與主客觀要求存在較大差距。從實踐來看，中國的行政調查制度存在諸多突出問題，亟須研究解決。建議從完善行政調查主體制度、行政調查方法體系、行政調查程序制度、行政調查信息的使用和保密制度、行政調查救濟制度等方面入手，來完善中國的行政調查制度，使其符合行政法治原則和行政管理需求，健康高效運行。

一、中國行政調查制度存在的問題

1.行政調查主體資格如何確認的問題。在行政實務中常出現(xiàn)隨意開展行政調查的現(xiàn)象，一些不具備行政主體資格、不是出于行政管理目的、沒有法定授權或行政委托關系的組織也開展行政調查。行政調查對于受調查者來說是一種行政行為，存在主體資格問題的行政調查行為會帶來違法侵權的風險。

2.行政調查的助手和公眾參與的問題。行政調查是一個多元素、多環(huán)節(jié)的社會系統(tǒng)工程，需要各方面的參與、支持和幫助，這是行政民主化潮流下行政調查滿足全社會對行政管理的現(xiàn)實需求的重要條件之一。但目前許多機構和人士對此缺乏正確的認識和態(tài)度，妨礙了行政調查的行政助手制度、公眾參與制度的順利推行。

3.行政調查成本和效益不協(xié)調的問題。行政調查是一個復雜的社會系統(tǒng)工程，主體很多、成本很高，由誰埋單、如何分擔成本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好，既存在行政機關大量調查、獨自埋單、成本高、難以為繼的現(xiàn)象，同時也存在行政機關動輒發(fā)號施令、轉嫁調查成本、加重企業(yè)（社會、民眾）負擔的現(xiàn)象。

4.行政調查所獲信息如何保密的問題。政府獲得的信息是個人信息（私信息）的常見存在形式之一，行政調查所獲信息保護不力的問題在信息社會尤顯突出，傷害性特別大，有關案件和重大教訓也非常多，亟須依法加以妥善解決。

二、完善中國行政調查制度的路徑

1.完善行政調查主體制度的路徑。行政調查主體制度，應根據行政民主化潮流的要求加以完善：一是擴大調查主體的范圍并加以法定化，實行調查主體資格制度；二是擴大公眾參與范圍，實行行政助手制度；三是開展調查人員專門培訓，提高行政調查能力；四是加強行政調查主體資格的監(jiān)督檢查，嚴格查處違法調查、越權調查行為。在我國，除行政機關作為行政調查主體依職權調查收集證據外，相對人和行政程序參與人也有權依據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調查收集證據，并在行政程序中向行政機關提供證據線索和材料。這是行政證據線索和行政證據材料的重要來源之一。

2.不斷完善行政調查的方法體系。行政調查方法應當是一個動態(tài)發(fā)展的體系。從當下中國的行政實務來看，行政調查方法主要包括：詢問當事人和證人，訊問違法嫌疑人，向有關單位或個人調取法定文件、報告、記錄，專業(yè)機構出具的意見書，責令當事人提供證據，實地或書面的檢查、現(xiàn)場勘驗、鑒定、聽證等多種方法。

在行政調查過程中，行政機關常采用如下步驟調查案件事實和收集證據：（1）詢問。行政調查中的詢問，是指行政調查人員與案件有關人員或案件事實知情者進行談話，依法了解案件情況的專門活動。（2）調取書證、物證等證據材料。行政機關可依職權向有關單位和個人調取書證、物證或者視聽資料等證據材料。（3）檢查。檢查是行政主體調查案件事實和收集證據的剛性方式，帶有明顯的強制性，對檢查主體范圍應有明確和嚴格的要求。（4）勘驗?？彬炇侵刚{查人員對與案件有關的場所、物品等進行觀察、檢驗，以發(fā)現(xiàn)和收集證據、了解案件有關情況的活動。（5）指定或委托鑒定。鑒定是指具有特定專業(yè)知識的人，接受指派或委托，對行政程序中涉及需要使用特定專業(yè)知識或特殊技能加以解決的問題進行鑒別或判斷的活動。（6）言詞審理。為了查明案件事實和收集證據，行政機關進行言詞審理。聽證是一種正式的言詞審理方式。行政機關大量采用非正式的言詞審理方式。

3.進一步完善行政調查程序制度。行政調查的主要程序包括事前告知、表明身份、說明理由、告知權利、組織調查、制作筆錄等。行政調查須依法進行，符合以下要求：（1）調查人員不少于兩人；（2）出示證件，表明身份，告知依據和權利；（3）詢問相對人和證人應分別進行；（4）從有關單位和個人調取證據，必須出具書面收據，注明有關證據或者材料的項目和編號，遵守國家的法律規(guī)定，并注意保護關系人的隱私等權利；（5）在調查過程中需要采取強制措施的，無強制權的調查者應依法請求協(xié)助。

4.完善行政調查信息的使用和保密制度。根據2008年5月1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行政機關在履行職責過程中制作或者獲取的，以一定形式記錄、保存的信息，屬于政府信息。行政機關及其工作人員在調查中獲取并保存的政府信息，在公開時必須遵守“三安全、一穩(wěn)定”的要求（亦即不得危及國家安全、公共安全、經濟安全和社會穩(wěn)定，此系該《條例》第八條的規(guī)定）；涉及國家秘密、商業(yè)秘密或者個人隱私的政府信息，行政機關不得公開（此系該《條例》第十四條第四款的規(guī)定）。

5.進一步完善行政調查的救濟制度。除了對行政復議制度、行政訴訟制度進行修改之外，還應通過完善信訪制度、道歉制度、國家賠償制度、行政補償制度、一般行政申訴制度等路徑，加大對行政調查行為的法律救濟力度，實現(xiàn)責任政府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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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莫于川.行政法與行政訴訟法[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8.

[3]徐於.中國行政調查制度的若干問題與完善路向[J].法制與社會,200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