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劍

凌晨兩點，大霧彌漫，公路上只有西蒙一個人開車在走。四周異常安靜，西蒙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出怪在哪里。

驀地，西蒙看見前面有紅色的汽車尾燈在閃爍。西蒙停車走過去，一個人正在檢查車的保險杠，是漢密爾頓先生。西蒙問：“您見到我兒子佛蘭克了嗎？”看到他，漢密爾頓大叫了一聲，轉(zhuǎn)身開車就跑，慌得連車門都沒關(guān)。西蒙很驚訝，于是，開車追了過去。

突然，車子像是撞到了什么東西。西蒙連忙停車下來，可路上什么也沒有，前面卻傳來了呼救聲。

一股濃烈的汽油味迎面而來。西蒙看見斜坡上翻著一輛車，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卡在駕駛座上。西蒙把他拖了出來。當(dāng)看到那人的臉后，西蒙呆住了：他竟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西蒙問：“你是誰？”那人沒有回答，卻抬手指向車子的另一側(cè)。西蒙扭頭一看，那里還壓著一個人——竟然是他的兒子佛蘭克！

佛蘭克已經(jīng)昏迷了，他的兩條腿被壓住了。西蒙去找千斤頂，可是兩輛車上都沒有！他拿出手機，卻沒有信號！無奈之下，西蒙找了根折斷的樹干，好不容易才把佛蘭克的一條腿給撬了出來，可樹干卻被撬斷了。那人說：“工具箱里……有一把鋼絲鋸……動手吧！車子要爆炸了！”

西蒙明白了，那人是要他鋸掉佛蘭克被壓著的那條腿。

“不！我絕不同意！”西蒙歇斯底里地喊著，“一定還有辦法的！”

“……除非用我倆的命去換……你愿意嗎？”那人吃力地問。

看到西蒙點了點頭，那人說：“我們把車頂起來……”

兩人使勁把車向上頂。終于，汽車活動了！西蒙用最后的力氣，把佛蘭克推了出去，他順著斜坡滾了下去。西蒙剛松了口氣，車身就砸了下來，但西蒙沒有感到疼痛。他問那人：“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和我的兒子在一起？”那人無力地說：“我叫西蒙……”

驟然，西蒙想起了一切：那天，在接兒子回家的路上發(fā)生了車禍，他們都被壓在車下，路上無人經(jīng)過。西蒙盡了全力也沒法頂起沉重的車身，后來，車爆炸了……那以后，他每晚都駕著車詢問路人：“看到我兒子佛蘭克了嗎？”原來，西蒙死后還一直想著要救兒子。今天，他終于回到了車禍現(xiàn)場，救出了兒子……

他一回頭，那人已經(jīng)不動了。這時，有汽油不斷流到他的臉上，為了不讓它們流到佛蘭克那邊去，西蒙大口地吞咽起汽油來……

鄒麗云摘自《東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