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飛

三年前的深秋，他因犯罪，進(jìn)了監(jiān)獄。天氣一天天冷，他在牢里對情人還一往情深，盼望她能送棉衣給他。一天，執(zhí)勤的工作人員說，有人來看他了。他一驚喜，以為是情人終于來了。一見面，來看他的卻是妻。

妻一手拎著方便面和水果，一手拎著毛衣和棉襖，還給他送來300元生活費(fèi)。妻叫他好好服刑，說他出來后還會有路走的。妻淚汪汪地走了。臨走前還懊悔地說，沒有照顧好他，沒有好好開導(dǎo)他。其實(shí)，是他自己的罪過。妻走出了他的視線，卻沒有走出他的心田。以后每一次來看他的都不是別人，正是那個(gè)讓他總也看不順眼的妻。

他在監(jiān)獄里，妻子每月都按時(shí)送給他300元生活費(fèi)。出獄后他才知道，妻原來的單位虧損破產(chǎn)了。妻給他的錢，是靠在飯店打工掙來的，妻每月只有700元。妻與孩子的生活日用、看病及孩子學(xué)費(fèi)，每月僅用400元。他自責(zé)，是他讓他們娘兒倆受罪了。

去年夏天，妻冒著酷暑去看他。他見到她的臉色很不好，人瘦了許多，像是生病了，顯得很蒼老。他像個(gè)孩子似的突然嚎啕大哭。他盼望早日回去，想象著牽著妻的手，一同重新往前走的情景。

去年秋天，他如期出獄?；丶业牡诙焱砩?，妻對他說：“你可想明白了，如果你心里愛的不是我，你完全可以去愛別的女人，我們可以離婚。愛是不能勉強(qiáng)的?！彼唤獾貑柶蓿骸白罄螘r(shí)，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妻說：“這是我做妻子的責(zé)任。你出事了，別人可以離開你，而我不能。我再離開你，就真毀了你。”

望著妻子，他啞口無言，一把將妻擁在懷里，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順著兩頰流淌下來。

選自《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