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穎

（安陽師范學院 政法學院，河南 安陽 455000）

人類合作的起源及演化
——三種理論范式的比較分析

郭 穎

（安陽師范學院 政法學院，河南 安陽 455000）

人類生活中的合作比比皆是，但沖突也無處不在。這就是合作問題的理論價值的證明。西方歷史上的許多思想家都探討過人類合作的相關(guān)問題。他們的諸多學說可以歸納成三種理論范式：神學范式、人性論范式和進化論范式。神學范式把神看成是人類合作的決定性因素；人性論范式認為人性是人類合作的起源及演化的決定性力量；進化論范式則認為人類的合作本能以及一些基本的合作形式是生物進化的產(chǎn)物，合作的歷史要早于人類自身的歷史。

合作；范式；神學；人性論；進化論

毋庸置疑，從理論上探討人類合作的相關(guān)問題是有價值的，但是關(guān)于題目，可能引起爭議的是“合作的起源”這個概念。如果把它分解為這樣兩個問題，可能會更清晰一些：1.現(xiàn)實中的人類合作是如何產(chǎn)生的？2.人類的合作本能（如果有的話）從何而來？從西方思想史的范圍來看，有的思想家認為神（上帝）的意志是人類合作的決定性因素，有的認為人類固有的本質(zhì)特征（本文所說的人性）是人合作的決定性力量，有的則認為人類合作是生物進化的產(chǎn)物。據(jù)此，基本上可以把這些理論分為三大范式：一是神學范式，在神與人的框架內(nèi)探討人類的合作問題；二是人性論范式，在人與人的框架內(nèi)探討人類合作的問題；三是進化論范式，在生物個體與生物個體的框架內(nèi)探討人類合作的起源及進化。

一、合作問題的神學范式

神學理論在解釋人類合作問題時，認為一個超人格的存在及其意志是決定性的因素，人類行為乃至宇宙萬物的運作不過是神意的體現(xiàn)。神學范式的代表圣·奧古斯丁和托馬斯·阿奎那都認為：“與所有其他動物相比，人尤其是政治的和社會的動物。人屬于社會，沒有社會就不能存在，更不用說生活得好?！薄叭藗兘Y(jié)合起來，以便由此享受一種個人在單獨生活時不能得到的生活的美德；而美滿的生活是我們按照道德原則過的生活?！盵1]同時他們也看到人世間激烈、殘酷的沖突與分裂。他們認為，“這種局面不應該歸因于上帝所創(chuàng)造的人的本性。疏遠的存在是由于人背叛了自己的本性”，是“人類對上帝創(chuàng)造的秩序進行的悲劇性的叛亂”[2]。這種背叛就是奧古斯丁及其他許多基督徒所謂的“罪過”。那么人類如何才能擺脫“罪過”，過上美滿的生活呢？答案是：遵從起源于神的智慧的永恒法，遵從神造的秩序，依靠神恩和天啟，在此前提下進行有序的合作。奧古斯丁曾說：“人與上帝的和平是信仰服從永恒法的秩序，人與人的和平是有序的合作，家庭和平是當權(quán)者與從屬者的有序合作。社會和平是公民間類似的合作?！盵1]

盡管從他們的言論中看不到有關(guān)人類合作的起源的具體論述，但從他們的理論框架中可以看出，合作、秩序與和平都只能從遵從神意的行為中獲得。在神與人的框架中，神及其意志在人類本性以及社會合作中起著核心作用。對神的信仰決定了人們是合作與和平還是沖突與分裂。人類與其說是為了現(xiàn)實利益而合作，不如說是因為對上帝的信仰而合作。就理論層面而言，它奠定了社會合作的堅實基礎(chǔ)——信仰?，F(xiàn)代學者在研究合作問題時，一直強調(diào)信任在社會合作中的重要作用。如果有了對合作的信仰，合作還會是問題嗎？就此而言，神學理論范式的價值在于它——也許是無意中的——揭示了合作的信仰（信任）基礎(chǔ)。此外，神學范式對無知的領(lǐng)域保有一份敬畏的做法，也許比理性的狂妄自大更有價值。

這一范式的遺留問題是：就學術(shù)研究而言，是否能夠以及如何證明神的存在和神意的內(nèi)容？如果不能，是否有別的選擇？人性論范式可以當做另一種理論選擇。

二、合作問題的人性論范式

與神學范式不同，許多思想家認為在探討人類合作的起源時，人類種群是一個范圍和界限。他們不僅從神那兒把人類解放出來，而且還把人類與其他生物區(qū)別開來，強調(diào)人類不同于其他生物的本質(zhì)特性。在他們看來，神的問題是神的，人的問題是人的，動物的問題是動物的?！叭藗円恢睂⑷祟愐暈橥耆煌谄渌麆游锏纳??！妒ソ?jīng)》里就是這樣說，從柏拉圖到笛卡兒再到康德，哲學家們都贊同這個結(jié)論?！诮^大多數(shù)人看來，人類是特創(chuàng)的頂峰，在許多方面，特別是在擁有理性的靈魂方面，人類不同于其他所有的動物”[3]。人類這些不同于動物的本質(zhì)特征就是本文所說的“人性”。思想家們就是在這種抽象的人性基礎(chǔ)上探討人類合作問題的，如人性惡、人性善、人性好利、人性自私、人是理性的以及政治人假設(shè)、經(jīng)濟人假設(shè)、社會人假設(shè)等。筆者把這一類理論稱為合作問題的人性論范式，它在人與人的框架內(nèi)探討人類合作問題。

在西方，亞里士多德應該是第一個明確提出人在本質(zhì)上具有合作的本性的思想家。他說：“孤立的人，即不能分享政治聯(lián)合體利益的或因自給自足而無需分享這種利益的人，就不是政體（城邦國家）的一部分，因而要么是野獸，要么是上帝，二者必居其一。”[2]他的名言“人天生就是政治動物”就是這種思想的精辟概括。但在合作問題的人性論范式中，最經(jīng)典的理論并非亞氏的，而是托馬斯·霍布斯的?；舨妓拐J為，自由而自私自利的人們“在沒有一個共同權(quán)力使大家懾服的時候，人們便處在所謂的戰(zhàn)爭狀態(tài)之下”，“這種戰(zhàn)爭是每一個人對每一個人的戰(zhàn)爭”[4]。在這種狀況下根本就沒有合作。換言之，霍布斯認為人們之間的合作只有在“共同權(quán)力”的威懾下才是可能的。用羅伯特·阿克塞爾羅德的話來說：“按照他（霍布斯——本文作者注）的觀點，沒有集權(quán)的合作是不可能產(chǎn)生的。”[5]霍布斯的理論別出新意而且解釋力很強，因此成為政治思想史上的經(jīng)典理論原型，在后來的許多思想家的理論中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如約翰·洛克、盧梭和約翰·羅爾斯的理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人們基本上都認為人類合作的起源是“共同權(quán)力”的結(jié)果。但是，按照契約論的觀點，“共同權(quán)力”是契約的產(chǎn)物，契約也是一種合作，因此“共同權(quán)力”也是合作的產(chǎn)物。由此可見，到底是合作產(chǎn)生了公共權(quán)力，還是公共權(quán)力產(chǎn)生了合作，這還是個問題。

300多年后（即1979年），美國政治學家羅伯特·阿克塞爾羅德及其合作者所證明的恰恰就是霍布斯所留下的那個古老的命題，即“在什么條件下才能從沒有集權(quán)的利己主義者中產(chǎn)生合作”[5]。阿克塞爾羅德通過計算機競賽得出了重要的結(jié)論。他認為在持續(xù)的交往中，基于回報的合作是可能的。因為長期的交往使當事人不得不考慮未來的利益，在此前提下那些看重這些利益的當事人就會形成合作。但是這種合作的產(chǎn)生依賴于某些特定的策略，其中有一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它就是由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阿納托·拉帕波特提出的“一報還一報策略”。這個策略出奇的簡單，它“首先在第一步合作，然后就模仿對方上一步的選擇”[5]。阿克塞爾羅德認為：“‘一報還一報’的穩(wěn)定成功的原因是它綜合了善良性、報復性、寬容性和清晰性。它的善良性防止它陷入不必要的麻煩，它的報復性使對方試著背叛一次后就不敢再背叛，它的寬容性有助于重新恢復合作，它的清晰性使它容易被對方理解，從而引出長期的合作?！盵5]

阿克塞爾羅德還強調(diào)他的研究：（1）不必假設(shè)對策者是理性的。（2）對策者的行為不必都是有意識的選擇[5]。這點已經(jīng)大大超越了傳統(tǒng)的理性主義框架。這就為人們用它來解釋人類社會中豐富多彩的合作現(xiàn)象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在他的研究中，阿克塞爾羅德廣泛搜集了各種符合這一特征的案例，從一戰(zhàn)時期英德前線戰(zhàn)場的“自己活也讓別人活”策略到普通生物乃至細菌之間的合作。

阿克塞爾羅德不僅僅研究了人類合作的起源，更重要的是他還探討了合作的進化。他認為，合作的進化可以分三個階段：起始階段、中間階段、最后階段。

這一研究的“一個重要啟示是合作的‘進化’。也就是說，合作不是自然產(chǎn)生的，而是要經(jīng)過一個過程的‘進化’才能達成。在這個進化過程中，人們通過學習、試錯逐步向合作演化”[5]。

這是一種在沒有集權(quán)（包括霍布斯所說的“共同權(quán)力”）的狀況下產(chǎn)生的合作，因此可以把它看成是霍布斯問題的解決。因此，我們甚至可以說阿克塞爾羅德是第一個在人性論的范式中成功解釋人類合作的起源及其進化的人。

霍布斯成功論證了在“共同權(quán)力”之下，人類合作的起源及其形式；阿克塞爾羅德則干凈利索地解決了在“沒有集權(quán)”的狀況下，人類合作如何產(chǎn)生又如何進化的問題。兩者結(jié)合起來，就展示了一個完整的人性論范式中的人類合作圖景①。

對于人性論范式的批判主要地并不在于它的邏輯過程，而在于它的前提假設(shè)，如為什么人性是自私自利的，人類理性從何而來等一系列的追問。對于這些追問的解答，一個有效的辦法就是把它們放到一個更廣闊的視野中來考察。這個視野就是進化論。

三、合作問題的進化論范式

在探討人類的某些問題時，進化論者并不認為人類與其他物種之間有著涇渭分明的界限。英國著名動物學家德斯蒙德·莫里斯將人類稱為“裸猿”，即渾身肌膚裸露，通體基本沒毛的猿猴。他說：“他們時時都會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盡管已卓有成效地改造了整個世界，但從本質(zhì)上說，卻仍然只是一群‘裸猿’而已?！盵6]美國著名生物學家琳·馬古利斯也說：“當脫衣舞者剝下第一層披衣時，我們發(fā)現(xiàn)在我們文明人的外衣之下，其實潛藏著類似猿猴的本質(zhì)?！盵7]在美國權(quán)威靈長類動物學家弗朗斯·德·瓦爾的著作《人類的猿性》（中文版）一書的扉頁上赫然印著一行字：“科學家都認為人類起源于猿類，他們錯了，人類本身就是猿類。”

這些科學家振聾發(fā)聵的觀點無非想說：在漫長的數(shù)百萬乃至幾十億年的生物進化過程中，如同其他物種的產(chǎn)生一樣，人類不過是其中一個并不起眼的產(chǎn)物。人類經(jīng)過了許多形態(tài)才進化成今天這個樣子。人類的出現(xiàn)并非白手起家，它的近祖——古猿是帶著許多進化而來的特征進入人類社會的，包括生理的和心理的。馬古利斯曾說：“每一種人類祖先的特質(zhì)，實際上都留下了它的印跡，參與塑造了人類曖昧復雜的肉體和天性?！盵7]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迄今為止，生命的歷史已經(jīng)有了35億年左右的時間，人類的歷史只有500萬年左右，而有文字記載的文明史更是短得可憐，僅有5000年左右。神學理論范式也好，人性論范式也好，意圖用5000年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來解釋整個故事，其中必有問題。由此可知，人類合作的起源必須通過進化論才能夠有更清晰、更準確的把握。

在進化論中，生物的合作行為（其極端就是被稱為利他主義的行為）一直是個難題。因為按照經(jīng)典的自然選擇理論，適應是生物在殘酷的自然選擇中的立身之本。但合作尤其是利他行為顯然是以犧牲生物體自身的適應性為代價的，從而降低了自身的適應性，因此具有合作行為的生物很容易在自然選擇中被淘汰出局。也就是說，自然選擇不會進化出合作行為。但是，這個結(jié)論與生物中廣泛存在合作現(xiàn)象這一經(jīng)驗事實嚴重不符。因此，進化論對此必須進行調(diào)整。20世紀60年代前后，有的進化論學者在綜合了遺傳學和古生物學的基礎(chǔ)上，指出有機體只是DNA制造更多的DNA的工具。只有那些有利于基因的保存和繁殖的有機體才會在進化中獲得優(yōu)勢[8]。也就是說，只有有利于“自私的基因”的行為才能在進化中被篩選出來，得以保存和進化。這就為打開進化中的合作難題提供了理論基礎(chǔ)。親緣選擇理論和互惠互利理論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先后產(chǎn)生的。

（一）親緣選擇理論的合作觀

生物學家威廉.D.漢密爾頓是親緣選擇理論的主要創(chuàng)立者。他用親緣關(guān)系指數(shù)來表示兩個親屬之間具有共同基因的概率。從理論上講，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親緣關(guān)系指數(shù)恒定為1/2，兄弟姐妹之間親緣關(guān)系指數(shù)同樣為1/2，同卵孿生兄弟或同卵孿生姐妹之間的親緣關(guān)系指數(shù)為1[9]。以此類推，親緣關(guān)系越遠，具有相同基因的概率就越小。在具有親緣關(guān)系的生物個體之間的相互合作可能就是由親緣關(guān)系的遠近決定的。群體遺傳學家J.B.S.霍爾丹曾開玩笑說：“他會自愿跳進水里去救3個溺水的兄弟或9個溺水的表兄弟。”[10]按照親緣關(guān)系理論，冒著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3個兄弟或9個表兄弟，對于基因的保存和傳播來說是有效的②。這樣就可以解釋具有親緣關(guān)系的生物體之間的合作行為了。盡管霍爾丹的玩笑確實會讓有些人感到荒唐可笑，但親緣選擇理論在解釋白蟻和蜜蜂等具有親緣關(guān)系的社會生物的行為時獲得了巨大的成功。親緣選擇理論也因此而成為進化論體系中的重要理論。

（二）互惠互利理論的合作觀

在《合作的進化》一書中，有一部分是由阿克塞爾羅德和進化論生物學家漢密爾頓合作完成的，名為《生物系統(tǒng)中的合作進化》。在此基礎(chǔ)上，漢密爾頓結(jié)合已有的親緣選擇理論確立了互惠互利理論，以此來解釋廣泛存在于沒有親緣關(guān)系的生物個體之間的合作現(xiàn)象。他認為在類似“囚徒困境”的自然選擇過程中，不合作是進化的穩(wěn)定策略。但是只要生物個體能夠保證對方不叛變，它們將獲得競爭上的優(yōu)勢。正因如此，“合作的好處最初將由有密切親緣關(guān)系的一個群體所獲得”[5]。一旦這樣的群體在爾虞我詐的生物群體中形成，哪怕很小，它們就能取得生存上的優(yōu)勢。這個理論缺口一打開，許多問題迎刃而解。因為“一報還一報”策略簡單明晰，即使對沒有理性、沒有意識的生物體也是適用的。一些生物個體通過模仿親緣個體之間的合作策略或者是某些個體將合作的策略運用到某些與之沒有親緣關(guān)系的生物個體身上，以此來取得生存競爭上的優(yōu)勢。漢密爾頓認為在那些不具備親緣關(guān)系的生物體中，它們通過固定搭檔或“固定相遇的地點”來保證獲得回報。這就是生物合作中的互惠互利策略。它其實是一種交換，一方以現(xiàn)有的利益損失來換取另一方將來的超量回報。這是一種“開明的自私自利”[9]?；セ莼ダ碚搶τ诤献鲉栴}的解決，不僅在理論上是成立的，而且有大量的經(jīng)驗證據(jù)。其中，既有不同物種之間的共生現(xiàn)象如寄居蟹和海葵、蟬和它身上的寄生微生物、人和其腸道中的消化細菌，樹和它的寄生真菌等[5]，也有同一物種之間的合作如吸血蝙蝠之間的固定的合作關(guān)系、黑猩猩之間的聯(lián)盟等。

從進化論的角度看，生物中廣泛存在的合作具有進化上的優(yōu)勢，因此它很容易被自然選擇選中而得以遺傳和進化。人類的合作本能就是其產(chǎn)物之一。看來，親緣選擇理論和互惠互利理論不僅解釋了生物界普遍存在的合作行為，而且還為人類合作的起源給出了答案。

綜上所述，神學范式在對合作的信仰上具有獨特的價值，而人性論范式在解釋現(xiàn)實生活中合作的發(fā)生上具有很強的說服力，進化論范式不僅繼承了人性論范式的優(yōu)點，同時在解釋人類合作本能的起源上具有無可替代的優(yōu)越性。

注釋：

①有學者從發(fā)起人數(shù)的多少來區(qū)分集體行動，將之分為“自控型”和“受控型”。這種探索對于人類合作的起源也很有價值。遺憾的是在數(shù)量的界限上還缺少明晰的論證和有說服力的經(jīng)驗證據(jù)。參見桑本謙：《私人之間的監(jiān)控與懲罰——一個經(jīng)濟學的進路》，山東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3頁。

②霍爾丹與3個兄弟之間具有共同基因的概率為1/2，從基因的角度來看，即使犧牲自己也是合算的，因為3*1/2＞1。同理可知對于9個表兄弟的冒死相救也是合算的，因為9*1/8＞1。

[1]王彩波.西方政治思想史[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

[2][美]格倫·帝德.政治思維：永恒的困惑[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

[3][美]恩斯特·邁爾.進化是什么[M].上海：科學技術(shù)出版社，2003.

[4][英]托馬斯·霍布斯.利維坦[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

[5][美]羅伯特·阿克塞爾羅德.合作的進化[M].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7.

[6][英]德斯蒙德·莫里斯.裸猿[M].上海：文匯出版社，2003.

[7][美]琳·馬古利斯，多雷昂·薩甘.神秘的舞蹈：人類性行為的演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9.

[8][美]愛德華·奧斯本·威爾遜.新的綜合——社會生物學[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

[9]劉鶴玲.親緣、互惠與馴順：利他理論的三次突破[J].自然辯證法研究，2000，（3）：7—11.

[10][法]米歇爾·弗伊.社會生物學[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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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905X（2011）04－0079－03

2010-04-07

郭穎（1978— ），女，河北河間人，安陽師范學院講師，政治學博士。

責任編輯 呂學文

（E－mail：dalishi＿sohu＠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