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大霖

(黔南民族師范學院中文系，貴州 都勻 558000)

莫友芝(1811—1871)，字子偲，自號郘亭，晚號眲叟，貴州獨山人，《清史稿·文苑傳》譽之為“西南大師”。莫友芝是古代貴州文化的主要代表學者之一，在文學、文獻學、語言文字學、目錄版本學、史學、教育、書法篆刻諸多方面均取得了豐碩成果，有《郘亭詩鈔》、《郘亭遺詩》、《影山詞》、《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韻學源流》、《＜樗繭譜 ＞注》、《郘亭書畫經(jīng)眼錄》、《宋元舊本書經(jīng)眼錄》、《郘亭知見傳本書目》、《黔詩紀略》、《遵義府志》(與鄭珍合著)等四百多萬字成果傳世。

自晚清以來，學術(shù)界一直關(guān)注著莫友芝，并取得了令人矚目的研究成果。時值莫友芝誕辰200周年之際，筆者不揣冒昧，將百多年來莫友芝研究作簡要綜述，恭請方家指正。

一、莫友芝生平研究

1871年莫友芝病逝后，晚清不少學者為其作傳，具有代表性的如《莫子偲墓志銘》(張裕釗)、《莫征君別傳》(黎庶昌)、《先兄郘亭先生行述》(莫祥芝)等，這些傳記中均對莫友芝生平做了簡述。官方史書《清史稿》、《貴州通志》、《續(xù)遵義府志》、《獨山縣志》以及《清代七百名人傳》等也列有“莫友芝傳”。其中《清史稿·文苑傳·莫與儔、子友芝傳》最有影響力:“(莫與儔)門人鄭珍及子友芝遂通許、鄭之學，為西南大師?！阎?，字子偲。家世傳業(yè)，通漢、宋?！拦馐荒昱e人，在京師遠跡權(quán)貴?！特S時，嘗選取縣令，棄去。至是中外大臣密疏薦其學行，有詔征至，復謝不就。卒，年六十一?！?/p>

但直至上世紀八十年代，始有徐惠文撰著《莫友芝年譜》(《貴州文史叢刊》1988年第四期，后增訂至約十萬字，1996年由獨山縣政協(xié)文史委員會內(nèi)部印行單行本)，之后，黃萬機亦著有近五萬字的《莫友芝年譜》，發(fā)表于1991年遵義市政協(xié)文史資料委員會所編《遵義文史資料》第二十輯中。徐譜補入家藏莫友芝家書數(shù)十封，黃譜寫作嚴謹，皆為莫氏研究之功臣。后出轉(zhuǎn)精的是張劍的《莫友芝年譜長編》(中華書局，2008年11月版)，盡管高嵩松對該書存在的不足和失誤作出尖銳批評(《深語非淺商，難與俗士言》，《東方早報》2010年1月17日)，但瑕不掩玉，該書“以洋洋百余萬字的篇幅，編入存世的所有《郘亭日記》及二百余封郘亭書信，絕大多數(shù)系首次面世;并竭澤而漁地吸收了海內(nèi)外莫友芝刊本、稿本和鈔本文獻，用心勤苦，令人敬佩。由于張劍挖掘了大量第一手材料并將之整理公諸于眾，莫氏研究中的諸多問題都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和推進?！?張兵《評張劍＜莫友芝年譜長編＞》(《文學評論》2009年第2期)黃萬機(黃石翁)贊許該長編為“一座采掘不盡的‘文化寶山’”(《一座采掘不盡的“文化寶山”——簡評〈莫友芝年譜長編〉》，《貴州文史叢刊》2009年第2期)。易聞曉亦指出:“張氏《長編》……引錄巨富、涉獵廣博、考證精良、條述清晰，無愧莫友芝研究的最巨成果?！?《集腋成裘，學林嘉音——從＜莫友芝年譜長編＞說開去》，《蘭州交通大學學報》2009年第2期)《北京大學學報》、《光明日報》、《中國社會科學報》、《書品》也都對此書做了積極評介。

另外，黃萬機的《莫友芝評傳》(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9月版)以及梁光華的論文《詩書學三絕的文化巨匠——莫友芝生平人品與主要學術(shù)成就評介》(《黔南民族師范學院學報》2005年第1期)對莫氏生平也有系統(tǒng)論述。黃著是第一部關(guān)于莫友芝綜合研究的專著，展現(xiàn)了莫友芝的家世、生平、人生觀、學術(shù)及文學藝術(shù)成就，全書共十章，前八章依次敘寫莫氏從出生直至江表十年的經(jīng)歷，顯系以傳為重，兼及評說。梁文認為莫友芝是著名教育家、史學家、文獻傳證專家、詩人、書法家、篆刻藝術(shù)家、藏書家、目錄版本學家、語言文字學家、說文學家以及迄今為止學術(shù)界發(fā)現(xiàn)的研究水書的第一位專家。

對于莫友芝的民族歸屬問題，有些學者根據(jù)莫友芝先祖由南京遷入貴州而認為莫友芝為漢族。莫俊卿、雷廣正、吳正光的《莫友芝的族屬初探》(《民族研究》1981年第4期)、李遠的《有關(guān)莫友芝幾個問題的考證》(《貴州社會科學》1991年第6期)等通過實地調(diào)研及莫氏后裔提供的族譜等，考證莫友芝為布依族。

二、語言文字學研究

莫友芝在語言文字學方面的主要著作為《韻學源流》及《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兩部。

(一)關(guān)于《韻學源流》的研究

學術(shù)界針對《韻學源流》的作者問題曾開展過一些論爭?！俄崒W源流》最早鈔本(遵義趙幼愚本)題該書作者為“獨山莫子偲”;1918年城固康寶忠印本題該書作者為“獨山莫友芝”;1929年羅常培重?！俄崒W源流》時論證作者為莫友芝，指出《韻學源流》的優(yōu)點在于“理明事簡，弗尚煩紆，博贍或弗逮萬，而糾纏瞀亂之譏，庶幾可免。”同時指出該書存在一些不足:“論古韻斷至顧、江而不及戴、段、孔、王諸家;論今韻……不重視《中原音韻》以后之音變;論反切……亦并略而弗陳?！钡且竺蟼悺赌阎ヅc＜韻學源流＞的關(guān)系質(zhì)疑》(《山東大學學報》1963年第1期)一文否定莫友芝是《韻學源流》作者，提出“認定本書是莫友芝著或者說是他的編著，不論怎樣，都有些說不過去，……我很懷疑本書只是一位略通音韻之學的老先生……”。但這一觀點應者寥寥。1981年，王力《中國語言學史·韻書》引用《韻學源流》觀點，并認為莫友芝為《韻學源流》作者。1986年，汪壽明《歷代漢語音韻學史文選》選注《韻學源流》，同樣認為莫友芝為該書作者。陳振寰在《韻學源流注評》(貴州人民出版社，1988年10月版)一書對殷孟倫否定莫友芝是《韻學源流》的作者的觀點進行商榷，認為作者有可能是莫友芝父親莫與儔，并指出“作為一部早期的簡明扼要的音韻學史，《韻學源流》對普及音韻知識是起了積極作用的。”梁光華的《試論莫友芝的＜韻學源流＞》(《黔南教育學院學報》1990年第2期)通過史料推論莫友芝乃是《韻學源流》的作者，并對《韻學源流》在音韻學史上的地位及貢獻給予充分肯定。白雪華、湛廬(張劍筆名)的《＜韻學源流＞作者考實》(《文獻》2007年第3期)依據(jù)臺灣“中央圖書館”善本室收藏的《韻學源流》手稿本，對殷孟倫否認《韻學源流》的作者為莫友芝以及陳振寰認為《韻學源流》的作者可能是莫與儔的觀點作出商榷，斷定《韻學源流》的作者就是莫友芝?！别埼恼x、梁光華亦據(jù)《韻學源流》手稿和莫繩孫關(guān)于其父未刊書的兩封信函，重校《韻學源流》，并于《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09年第5期發(fā)表了《莫友芝＜韻學源流＞重校舉要》一文，至此，《韻學源流》作者為莫友芝終成定論。

(二)關(guān)于《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的研究

莫友芝同治元年(1862)于安徽安慶發(fā)現(xiàn)唐寫本《說文·木部》后，通過該殘卷避諱體例、宋人的鑒跋題記、篆書楷書風格、書寫行款格式和書寫紙張質(zhì)地等五個方面考鑒該殘卷為唐代寫本，并為此撰著《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一書。該書在曾國藩的資助下于同治三年(1864)在安徽安慶第一次公開刊刻面世。但學界關(guān)于唐寫本《說文·木部》的真?zhèn)螁栴}長期存在論爭。清代學者孫詒讓在《溫州經(jīng)籍志》中即提出質(zhì)疑。周祖謨《許慎和他的說文》(《中國語文》1956年9月號)一文說道:“現(xiàn)在我們所看到的……唐寫本有兩個本子，一個是木部殘本，存一百八十八字，將近全書五十分之一;一個是口部殘簡，存十二字。前一種是中唐人寫本，原為清人莫友芝所藏，現(xiàn)為日本人所有，后一種是唐宋間日本的摹本，為日本人所藏?！贝宋陌l(fā)出之后，引起了學術(shù)界的一場論爭?！吨袊Z文》1957年第5期發(fā)表了兩封關(guān)于唐本《說文》的真?zhèn)螁栴}論爭的書信:惲天民書信根據(jù)孫詒讓的說法，認為唐本《說文》是清人偽作;周祖謨在回信中則根據(jù)唐本《說文》的紙張、墨色、書法和字次、說解、反切斷定“它的確是古寫本?！敝軓途V《莫氏小學四種》(《貴州文史叢刊》1987年第2期)把《唐本說文木部殘卷》和大、小徐本進行比較，認為莫友芝的箋異“是一部樸實而又精博的研究唐本說文的學術(shù)專著，在說文學上享有崇高的地位”。

最先對莫友芝《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進行系統(tǒng)深入研究的是梁光華，其32萬字的專著《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注評》(貴州人民出版社，1998年7月版)，是對莫友芝《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研究取得的突破性成果。王锳教授在該書序言中說:“莫氏《箋異》征引廣博，考訂詳密，具有很高的學術(shù)價值。但行文簡奧，引文不注出處，往往給現(xiàn)代讀者帶來不便。光華同志鑒于此，積十年之功力，撰成《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注評》一書，對殘卷原書及《箋異》作了幾乎是逐字逐句的疏通證明，堪稱殘卷及《箋異》的功臣?！泵现句摗对u＜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注評＞》(《貴州文史叢刊》1998年第4期)對此書有高度評價:“《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注評》對《唐本》和莫氏的《箋異》進行了系統(tǒng)整理和注評，讓《唐本》和《箋異》極高的文獻價值和學術(shù)價值呈現(xiàn)于世，……實在有助開拓學界思路，有裨學子。”徐時儀在其《讀＜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箋異注評＞》(《書品》2003年第五輯)評價說:“《注評》涉及的材料翔實豐富，作者根據(jù)古代豐富的典籍，參證前哲時賢的研究成果，循唐本和《箋異》所及，對唐本每篆的說解和莫氏的箋語作了較為全面深入的注釋和評說。所注所評多持之有故，言之成理。”“此書問世……足可告慰周(祖謨)先生此說矣”。(按:周祖謨先生曾在其《唐本說文與說文舊音》(1948)一書中說:“今木部之傳已逾八十年，然自莫氏之后，終無人辨其源流，重加考證，為可異耳?！?

然則，唐寫本《說文·木部》是否為真本，在學界仍有異議。何九盈《唐寫本＜說文·木部＞殘帙的真?zhèn)螁栴}》(《中國語文》2006年第5期)再次依據(jù)孫詒讓之言，認為唐寫本《說文·木部》殘帙為贗品;李海英的《孫詒讓與“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殘卷》(《漢字文化》2007年第6期)又介紹了孫詒讓兩篇否定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殘卷為真品的文章，再次引起學術(shù)界關(guān)于《唐寫本說文解字木部》殘卷真?zhèn)蔚恼摖??！吨袊Z文》2007年第6期發(fā)表了梁光華的《也論唐寫本＜說文·木部＞殘帙的真?zhèn)螁栴}》和沈之杰的《試說唐寫本＜說文·木部＞殘帙在清代以前的定位與流傳》兩篇文章，認為何九盈引孫詒讓父子的意見為證的兩條理由難以成立，而唐寫本在清代以前主要是作為書法藝術(shù)的珍品來流傳的，從而判定唐寫本《說文·木部》殘帙為真品。日本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古勝隆一教授《略論舊寫本＜說文＞口部殘簡》(第二屆許慎文化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交流論文)指出:“由其料紙與字體風格言，其寫本之年代，可溯于平安時代(當中國唐代)。誠如周(祖謨)先生所論，寫本《說文》木部之反切與口部之音極似，寫本風格亦接近，孫氏所謂作偽者若不知口部及其類似品，則如何能作精致贗品?從此可知寫本《說文》口部既為真品，木部又宜為真本，唐寫本之僅傳存于今者矣?！?/p>

三、文學研究

莫友芝是晚清“宋詩派”代表人物。清代翁同書在《郘亭詩鈔》序言中說道:“若獨山莫君子偲之詩，可謂不務流美者矣?！编嵳湓u價莫詩:“求志之專精，用心之謹細，非似古人之苦行力學者與?”張裕釗在《莫子偲墓志銘》評價莫友芝的詩文:“所為詩及雜文，皆出于人，而以詩治之益深且久”。黎庶昌亦評價莫友芝“治詩尤精”。徐世昌《晚晴簃詩匯》評價:“子偲天性淳樸，以蘊蓄為辭章，故能維去塵俗?！薄顿F州通志·莫友芝傳》評:“(莫友芝)早歲刻意二謝，中間希蹤韋、柳，晚乃蒼勁古秀，由宋人以遠希杜陵?！?/p>

二十世紀上半期，詩壇名家言清季詩歌，亦常論及或兼及莫友芝詩歌。如陳衍《石遺室詩話》(1929年由商務印書館印行)卷二八云:“鄭、莫并稱，而子偲學人之詩，長于考證，與子尹有迥不相同者，如《蘆酒詩》后記一二千言，《遵亂紀事》廿余首，《哭杜杏東》亦有記千百言附后，皆有注，可稱詩史?！蓖魢督娕膳c地域》指出:“龔自珍、魏源、陳沆、程恩澤、鄧顯鶴、祁雋藻、何紹基、曾國藩、鄭珍、莫友芝、江湜諸家，類皆思流慮遠，骨力堅蒼，每于詠嘆之中，時寓憂勤之感，異時諷誦，動移人情?！?中央大學《文藝叢刊》1934年第2卷第2期)，錢仲聯(lián)《夢苕盦詩話》謂莫友芝詩“才力騰躍，不及子尹，而樸屬微至，洗盡腥腴，亦偏師之雄矣”。(《夢苕庵詩話》1935年分別在《中央時事周刊》及《國學?？愤B載發(fā)表，1986年由齊魯書社單獨印行出版)郭紹虞《中國文學批評史》(商務印書館1947年版)評價道:”由時代言，則清自道咸以后，海禁已開，國家多故，時局的變亂，民生的凋敝，處處流露著動蕩不安的情緒，故其表現(xiàn)于詩者，也成為亂世之音。黔中詩人莫友芝與鄭珍，尤足為其代表。姚永概《書鄭子尹詩后》云:“生平怕讀鄭莫詩，字字酸入心肝脾?！薄巴怏w”之詩雖不必全同此作風，然而言愁欲愁，由“同光體”之表現(xiàn)力量言，也確能造成此種風格。在此種詩格中，豈是空言神韻高言格調(diào)所能賅!論詩到此，真覺一般談神韻談格調(diào)者都無是處，即侈言性靈，也覺是滿腔熱情，與隨園一流之矜弄聰明者，大不相侔?！?按:郭紹虞《中國文學批評史》建國后一版再版，對莫、鄭詩歌評價字句雖有所變化，但基本觀點未變)

建國以來，莫友芝的文學成就亦未曾為人忘記，尤其是改革開放以后，相關(guān)研究取得長足發(fā)展。

首先詩歌研究方面:《布依族文學史》(貴州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評價莫友芝的詩:“聲情并茂，意境深遠，讀來瑯瑯上口。……從莫友芝詩摹山范水的風格中可以看到有謝靈運富麗精工、精雕細鏤的風韻，也可以看到謝朓清新流麗淡雅自然的成分?！眲⒅畟b、熊易農(nóng)的《莫友芝和他的詩》(《貴州明清作家論叢》，貴州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認為莫友芝的詩自然、親切、有味，并論及了莫友芝的詞與文。石尚彬的《試論莫友芝的山水紀游詩》(《黔南教育學院學報》1987年第3期)針對游國恩對莫友芝詩歌的評價提出了商榷意見，認為莫友芝的山水詩“清新自然、靈活多樣、含蓄蘊藉”。黃萬機的《莫友芝山水詩試論》(《貴州社會科學》1990年第4期)分別對莫友芝關(guān)于黔中、吳越、蘇北、揚州等地的山水詩進行分析，說明這些山水詩的藝術(shù)特色為:雄奇峭拔、清麗自然和艷逸華美等多種風格。郭延禮在《中國近代文學發(fā)展史》(山東教育出版社，1990年3月版)中評價莫友芝的詩歌:“他的詩正代表了宋詩派的共同傾向:以議論為詩，以才學為詩。”嚴迪昌《清詩史》(臺灣五南圖書有限公司1998年版)評價莫詩“不尚流美，質(zhì)樸而奧衍，與鄭珍齊名一時”。茍大霞的《郘亭詩論略》(《貴州文史叢刊》2006年第2期)簡述了莫友芝創(chuàng)作的述懷詩、紀游詩、山水詩。鄭江義的《妙手抒懷寫詩章——略談莫友芝的詩歌寫作技巧》(《貴州民族研究》2008年第4期)認為莫友芝詩歌寫作技巧為“平中顯奇、虛實相生、情為焦點?！?/p>

其次詞作研究方面:清代貴州約有30余部詞集遺世，莫友芝的《影山詞》是其中為人稱道的佳作之一。石尚彬的《莫友芝＜影山詞＞論略》(《貴州文史叢刊》1991年第2期)是較早全面評析《影山詞》的專論。該文全面分析了《影山詞》的題材內(nèi)容及藝術(shù)手法，認為“其(《影山詞》)中多有佳作，足見其具有很高的藝術(shù)素養(yǎng)……亦可窺莫氏之思想品格及其文藝觀?！睆垊Φ摹赌阎ィ加吧皆~＞考論》(《長沙理工大學學報》2008年第3期)對《影山詞》的版本源流進行了論述，并細膩分析了莫友芝的詞學思想及其創(chuàng)作藝術(shù)特色。張劍的《莫友芝＜解連環(huán)＞釋讀》(《文史知識》2008年第6期)對這首詞的典故及背景均有深入闡釋。

此外，黃萬機的專著《貴州漢文學發(fā)展史》(貴州人民出版社，1999年10月版)亦論及莫友芝的詩詞、散文成就。龍先緒、符均的《郘亭詩鈔箋注》(三秦出版社，2003年9月版)分前集、后集、外集三個部分，共收詩969首，后附《影山詞》113首，并對所收入的莫氏詩詞逐一進行箋注，特別是對地理、人名典故的注釋用力甚勤，有益學林。

四、莫氏藏書及目錄版本學研究

莫友芝在目錄版本學方面的成果主要有《宋元舊本書經(jīng)眼錄》、《郘亭書畫經(jīng)眼錄》、《持靜齋書目既要》、《影山草堂書目》等著作。莫祥芝《先兄郘亭先生行述》中說:“平生好收藏，見精本書及秦漢隋唐金石刻本必購之，故所在陳編壘壘，幾榻幾無虛處。”薛福成在《祭莫子偲》中說:“廣搜古籍，琳瑯充積。宋版元雕，珍逾卞璧?！标愄铩肚娂o略后編﹒莫友芝傳》說:“莫氏好收羅舊籍，穿穴貫串。宋刻元鈔，過目皆有藏錄?！?/p>

二十世紀莫氏版本目錄學研究最重要的成果當屬傅熹年整理的《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中華書局1993年6月第1版)，他以莫氏《郘亭知見傳本書目》為底本，又補入大藏書家傅增湘畢生所見、所藏、所校、所跋各書增撰補注而成，該整理本原由傅增湘擬定體例增補，1949逝世后由其子晉生擬整理未果，其孫熹年1983年開始整理，至1988年完成，1993年始面世。從1912年傅增湘蘇州購得此書鈔本，至1993年傅熹年整理本問世，中間歷經(jīng)八十一年，令人感慨萬千。

改革開放以來，莫氏藏書及其目錄版本學專著的學術(shù)價值進一步引起學界重視。楊祖愷《莫友芝的藏書及其在學術(shù)上的影響》(《貴州文史叢刊》1985年第3期)對莫友芝的藏書情況及其在學術(shù)上的影響作了介紹。鄭偉章的《莫友芝的藏書和目錄學》(《貴州師范大學學報》1986年第2期)對莫友芝的影山草堂藏書做了論述，并論證了《郘亭知見傳本書目》的內(nèi)容和特點。楊祖愷《莫友芝影山草堂藏書管窺》(《貴州文史叢刊》1988年第3期)、《＜莫友芝影山草堂藏書管窺＞續(xù)記》(《貴州文史叢刊》1988年第4期)兩篇文對莫友芝各類珍貴藏書的書目、卷數(shù)、版本等問題做了評介，指出“莫氏影山草堂藏書，在收藏的廣博精審，研究的深邃，目錄學方面、著述的宏富等方面，都是卓然成家的?！眲h忠在《莫友芝影山草堂藏書考證——兼與楊祖愷同志商榷》(《貴州文史叢刊》1990年第1期)一文中糾正楊文將莫祥芝、莫棠等藏書誤為莫友芝藏書之失，并詳細論證了莫氏藏書的數(shù)量內(nèi)容及特點等，指出“(莫友芝)毫不愧于清代最高成就的目錄學家之列。”張海惠的《莫友芝及其＜宋元舊本書經(jīng)眼錄＞》(《貴州社會科學》1992年第3期)從《宋元舊本書經(jīng)眼錄》論述莫友芝藏書的時間、收書的途徑以及莫友芝鑒書、校書之嚴謹精細。

進入21世紀以來，莫友芝目錄版本學研究及文獻整理突飛猛進。張劍點校的《宋元舊本書經(jīng)眼錄·郘亭書畫經(jīng)眼錄》于2008年1月由中華書局出版。邱麗玟、李淑燕點校的《宋元舊本書經(jīng)眼錄·持靜齋藏書記要》于2009年4月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傅增湘訂補、傅熹年整理的《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于2009年4月由中華書局再版。李先耕在《＜郘亭知見書目＞稿本記》(《文獻》2002年第3期)初步分析了黑龍江大學圖書館和國家圖書館所藏《郘亭知見傳本書目》稿本的流傳情況。薛雅文的《莫友芝之目錄版本學研究》(臺北花木蘭文化工作坊2005年版)比較了莫友芝幾部重要目錄學著作的特點和成就。張劍的《＜郘亭書畫經(jīng)眼錄＞的發(fā)現(xiàn)及其價值》(《西北師范大學學報》2007年第4期)對比了新發(fā)現(xiàn)的四種稿、鈔本《郘亭書畫經(jīng)眼錄》，并闡述了其意義。張劍的《＜宋元舊本書經(jīng)眼錄＞探疑》(《中國典籍與文化》2007年第4期)探討了《宋元舊本書經(jīng)眼錄》的書名、校勘、成書過程、刊刻時間、刻本系統(tǒng)等。張劍的《莫友芝有關(guān)持靜齋藏書手札六通考釋》(《文獻》2008年第3期)通過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善本室所藏六封莫友芝有關(guān)持靜齋藏書的六封書信，考釋其對丁日昌持靜齋藏書及莫氏編目的作用及意義。張燕嬰的《莫友芝與丁日昌的＜持靜齋書目＞》(《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09年第6期)認定莫友芝是《持靜齋書目》的初撰者。

五、書法篆刻研究

莫友芝的書法在清末匯集成《莫郘亭先生墨跡》刊行于世，上海有正書局于民國5年出版《莫友芝真草隸篆墨跡》，日本人北川博邦編的《清代書家篆隸字集》中收錄有莫友芝的篆隸之字多個。莫氏書法篆刻之研究，早期主要散見于一些傳記之中，如張裕釗《莫子偲墓志銘》中提到:“工真行篆隸。求書者肩相摩于門?！薄肚迨犯濉つ阎鳌?“真行隸篆不類唐以后人，世爭寶貴?！薄顿F州通志·莫友芝傳》:“于當代名家，別構(gòu)一體，為時所重?！?/p>

自20世紀以來，莫友芝書法篆刻藝術(shù)價值及其影響日益擴大，引起學界的高度關(guān)注。沙孟海在1930年在《東方雜志》發(fā)表《近三百年書學》中道:“學鄧石如的莫友芝最好，趙之謙、吳熙載其次。”張雙錫《莫友芝的書法藝術(shù)》(《貴州文史叢刊》1982年第4期)比較全面地論述了莫友芝書法藝術(shù)，認為“莫友芝能另辟蹊徑，別具一格”，隸書“風格獨特，揮灑自如”，篆書“奇肆跌宕，氣宇軒昂”，行書“灑脫高法”，篆刻“印章不論大小，均能使其章法靈便巧妙，精麗端美?！标愑柮鳌恫家雷鍟夷阎ァ?《貴州書畫家簡論》，貴州美術(shù)出版社，1986年11月版)認為莫友芝的篆書“運筆起落或輕或重，不求劃一，得自然拙樸之趣;轉(zhuǎn)折處或方或圓，鐵骨錚錚，生大氣勃滿之神。”張舜徽《愛晚廬隨筆》(湖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評價莫友芝書法:“咸同間之能書者，自以莫郘亭為一大家。真行篆隸，兼擅其長，而篆隸尤有名。下筆輒剛健有勢，知其沉潛于古者深也?！眲㈠\的《莫友芝書法成就淺識》(《書法》1992年第1期)認為:“他在書法上篆、隸、真、行無所不工，很難區(qū)別高下……莫友芝的作品既有嫻熟的筆墨技巧，又洋溢著淵穆的學者風度?！贝髅髻t《黔南書杰莫友芝》(《書法叢刊》1994年第1期)指出“莫友芝于書法沉浸極深，用精取宏，諸體皆擅長?！薄坝熊S然紙面的立體感，”其篆書“一片天真，古樸遒勁?！秉S萬機在《莫友芝評傳》一書中開列“書法與篆刻”專節(jié)，對其書法與篆刻作出論述。謝尊修的《書風貴在天真——論莫友芝的書藝創(chuàng)新及其美學觀》(2000年《世紀之交貴州省書法理論研討會入選論文集》)較為詳細地論述了莫友芝的書法創(chuàng)新和美學觀。

六、史學文獻研究

莫友芝在史學及文獻傳證方面的成果主要有與鄭珍合撰之《遵義府志》及《黔詩紀略》。

各界對《遵義府志》評價頗高，鐘裕、周廷序、黃樂之等在《遵義府志》序言中分別給予了高度評價:“精煉而無秕，周密而罔遺”(鐘)，“繁不傷冗，簡不涉遺”(周)，“導源究委，實事求是”(黃)。梁啟超更是高度評價《遵義府志》是“府志中第一。”(《中國近三百年學術(shù)史》，北京中國書店1985年3月版)丁偉華《開展獨山莫氏遺著的整理研究》認為《遵義府志》“內(nèi)容詳贍精審，……文筆典雅精粹。”黃萬機的《簡評＜遵義府志＞》(《貴州史學叢刊》1985年第2期)認為《遵義府志》體現(xiàn)了鄭、莫進步的歷史觀。翁仲康的《道光＜遵義府志＞五題》(《貴州文史叢刊》1994年第6期)論及鄭珍、莫友芝在修志過程中的調(diào)查研究、征引書目、編纂時間、《遵義府志》的版本及相關(guān)評價。

《黔詩紀略》是莫友芝編纂的貴州明代詩歌總集，全書三十三卷，收錄明代貴州詩人詩歌2498首。莫氏“因詩存人，亦因人存詩，旁征事實，各系以傳”。在這部極其珍貴的明代貴州詩歌總集中，莫氏為每一位詩人之詩作詳撰注釋傳證，簡明點評詩人詩作之成就，精辟評述明代貴州詩歌之發(fā)展簡史，使后人得以窺見明代貴州詩歌之總貌。這是莫友芝在地方歷史文獻方面做出的巨大貢獻。周復綱《＜黔詩紀略 ＞芻論》(《貴州文史叢刊》1986年第1期)一文認為“莫友芝整理編撰《黔詩紀略》的歷史功績將流芳百世，他在地方歷史文獻整理的杰出實踐中所取得的經(jīng)驗和教訓則是我們的寶貴的精神財富?！睋P州人民出版社根據(jù)清光緒六年揚州刻本于1960年原版重印《獨山莫氏郘亭叢書》六十六卷，此叢書的出版為學術(shù)界深入開展莫友芝研究提供了較為完備的原始資料。1993年9月，關(guān)賢柱點校的《黔詩紀略》作為“貴州古籍集萃”叢書由貴州人民出版社出版。關(guān)賢柱不僅為該書收入的黔中明代詩歌逐一點校，且對該書予以高度評價:“(《黔詩紀略》)是一部極為重要的明代貴州作家的詩歌選集，……它為研究明代貴州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提供了寶貴的文獻資料。”梁光華在《莫友芝＜黔詩紀略＞簡論》(《貴州文史叢刊》2011年第3期)中“對莫友芝首次在《黔詩紀略》中關(guān)于明代黔詩發(fā)展史及其藝術(shù)成就的觀點進行研究論析，認為明代黔詩為清代黔詩在中國詩歌史上取得輝煌成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指出:“莫友芝在《黔詩紀略》中勾勒述評明代貴州詩歌簡史，薈粹明代黔詩門類齊全的洋洋大觀之作，充分展示明代黔詩高超卓越的藝術(shù)成就，功莫大焉!”

莫祥芝《清授文林郎先兄郘亭先生行述》曾云:“石氏《中庸釋》為朱子《中庸輯略》所本，世無傳書，為鈔出考訂刊行，言學家取之?！?按:《中庸集解》原為宋朝新昌石墪集錄周敦頤、程頤、程灝等十家之說而成之書。后來朱熹據(jù)石氏此書作《中庸輯略》和《中庸章句》，于是朱熹《中庸輯略》和《中庸章句》大行于世，而石墪之《中庸集解》反倒湮沒)。莫友芝博搜廣輯、序跋校訂，于道光二十九年將《中庸集解》刊刻行世。嚴佐之《版本再造的“得而復失”與“失而復得──以《中庸集解》、《中庸輯略》為例》(《“中國”文哲研究通訊》第18卷2期，2008年6月;又收入《儒家典籍與思想研究》第一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一文對石墪《中庸集解》復現(xiàn)于世的過程及其價值有詳細的考證和論析。

七、莫氏遺稿文獻整理

莫友芝的著作，生前印行的很少，大部分以稿本和鈔本的形式存世。然則，莫友芝在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上所作出的巨大貢獻并未為世人所遺忘?！赌阎ィ加吧皆~＞三題》(《北京大學學報》2006年第3期)對鉛印本和稿本《影山詞》的異同，《影山詞》的輯佚和整理等問題做了分析;《珍本＜影山草堂學吟稿＞考述》(《文獻》2007年第1期)對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善本室、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臺灣“中央圖書館”所藏不同版本的《影山草堂學吟稿》細致探討比較，理清了這些本子之間的內(nèi)在關(guān)系;《大陸所藏莫友芝稿、鈔本考述》(《文史》2008年第二輯)考述了四十七種其所親眼見過的大陸各大圖書館所藏的莫友芝著作的稿本和鈔本;《＜“國家”圖書館善本書志初稿﹒獨山莫氏遺稿＞辨誤》(《北京大學學報》2009年第1期)辨正了臺灣《“國家”圖書館善本書志初稿﹒獨山莫氏遺稿》中存在的問題。

21世紀以來，在莫氏遺稿文獻整理方面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其中張劍在此領(lǐng)域著力最多，成果最豐。他不僅收集整理了各大圖書館所保存的未刊刻過的莫友芝著作的稿本和鈔本，匯集“所知曉之莫友芝存世文獻”而成《莫友芝年譜長編》一書，而且與陶文鵬、梁光華共同編輯點校出版了《莫友芝詩文集》(人民文學出版社于2009年1月出版)，該書輯錄了已然蒐集的莫友芝存世的詩文，是目前對莫友芝詩、詞、散文、集聯(lián)作品搜集最全的著作，為學術(shù)界全面深入研究莫友芝詩文奉獻了一份彌足珍貴的文獻資料。除此之外，張劍還撰著了數(shù)十篇關(guān)于莫友芝遺稿文獻整理的論文，如《莫友芝＜影山詞＞三題》(《北京大學學報》2006年第3期)論述了鉛印本和稿本《影山詞》的異同以及《影山詞》的輯佚和整理;《珍本＜影山草堂學吟稿＞考述》(《文獻》2007年第1期)對上海圖書館、臺灣中央圖書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善本室、國家圖書館所藏的不同版本的《影山草堂學吟稿》進行考察，比較各本之間的異同并論述了這些本子之間的內(nèi)在關(guān)系;《大陸所藏莫友芝稿、鈔本考述》(《文史》2008年第二輯)考述了四十七種其所親眼見過的大陸各大圖書館所藏的莫友芝著作的稿本和鈔本;《＜“國家”圖書館善本書志初稿·獨山莫氏遺稿＞辨誤》(《北京大學學報》2009年第1期)對臺灣《“國家”圖書館善本書志初稿·獨山莫氏遺稿》中存在的問題進行考察并訂正其錯誤等。

另外，賀國強的《莫友芝未刊稿本＜影山草堂學吟稿＞述略》(《貴州文史叢刊》2005年第2期)介紹了莫友芝稿本《影山草堂學吟稿》，但將此部藏于臺灣“國家圖書館”的稿本誤認為藏于中國國家圖書館，莫詩《義倉行》“惜爾不見今日為虐之義倉”，稿本“不見”后衍“倉”字，已用墨筆點去，賀文不察，標為“惜爾不見倉，今日為虐之義倉”，并評云:“兩用倉字，讀來倍覺沉郁?！辟R國強《珍本＜郘亭雜文燹余錄＞、＜影山草堂雜文＞、＜郘亭函札稿＞述略》(《貴州大學學報》2007年第3期)一文還評述了《郘亭雜文燹余錄》、《影山草堂雜文》、《郘亭函札稿》中所收錄的散文、書信的流傳、內(nèi)容、真?zhèn)蔚取０籽┤A、湛廬的《莫友芝所撰＜甲辰家規(guī)＞及其史料價值》(《文獻》2006年第4期)全文收錄莫友芝未刊手稿本、現(xiàn)藏于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善本室的《甲辰家規(guī)》，認為《甲辰家規(guī)》反映了莫友芝的家族歷史以及他個人的生活與心態(tài)，在家法族規(guī)歷史乃至社會文化史上都有一定意義。梁光華《國家珍貴古籍莫友芝＜郘亭詩鈔＞稿本考述》(《文獻》2011年第2期)一文詳細介紹了藏于貴州博物館的國家珍稀善本莫友芝手書《郘亭詩鈔》，不僅弄清了此稿本多出刻本十八首詩的來龍去脈，而且弄清了“靜”字印系徐子苓私印，糾正了前人研究的一些錯誤，對于研究莫友芝書籍流傳史和傳播史具有重要的參考作用。

綜上所述，自晚清至今一百多年來，但凡涉及莫友芝學術(shù)成就的各個方面都有學者開展研究，其中代表人物為黃萬機、梁光華與張劍;梁光華任職的黔南民族師范學院自20世紀90年代就發(fā)起成立了莫友芝研究會，并出版《莫友芝研究文集》(貴州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該書是學界第一本專題研究莫友芝的論著，之后又成立了莫友芝研究中心、莫友芝研究所，并開設莫友芝研究專題網(wǎng)站，為學界研究莫友芝提供了網(wǎng)絡資料平臺。隨著時代的不斷發(fā)展，研究隊伍亦不斷壯大，研究成果亦愈加豐碩。2011年系莫友芝先生誕辰200周年，為了紀念這位文化名人，彰顯貴州“影山文化”及“沙灘文化”，貴州黔南及遵義兩地相繼召開了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提交了一大批莫友芝研究成果，相信在學界同仁的共同努力下，莫友芝研究一定會取得更加輝煌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