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萍
(沈陽音樂學(xué)院圖書館,遼寧 沈陽 110004)
“文獻”一詞相當于英文的Document,它實際上所指的是任何一種含有知識或藝術(shù)內(nèi)容的載體,如果不想或不準備把這些載體區(qū)分為專著、連續(xù)出版物、樂譜等等,就可統(tǒng)稱為文獻。
從編目的角度來看,所謂音樂文獻并不構(gòu)成一個單獨的文獻類型。因為在編目工作中,文獻的類型是按載體形態(tài)或出版方式來區(qū)分的,如專著、非書資料、連續(xù)出版物、機讀件等。這些類型中的任何一種都有可能出現(xiàn)與音樂有關(guān)的文獻。
但這些類型中,與音樂的關(guān)系最為密切的、音樂的特殊性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的則是樂譜與非書資料兩類。如果真正掌握了這兩類文獻的編目工作,當遇到其他類型的音樂文獻(如縮微的樂譜)時,只要參照與該類型的出版物有關(guān)的規(guī)則(主要是參照其載體形態(tài)的部分),處理起來就不會有很大的困難。因此,筆者針對這兩種類型音樂文獻的編目工作,就音樂文獻編目工作的特點抒以管見。
目前,我國圖書館大都采用分文種編目的方法,也就是把全部文獻及目錄分成中文、西文、俄文和日文4大部分,互不相關(guān)。而音樂文獻編目則不可能采用這種方法,它應(yīng)該采用多文種混合編目。
按文種分別編目的優(yōu)點是它在許多方面(如目錄的排序、統(tǒng)一題名的語種等)都可以回避文種之間的不同形成的矛盾,因而許多問題都比較容易處理。
分文種編目的缺點就是不能把不同文種的同一文獻集中到一起。這個缺點對于一般的文字型的文獻似乎關(guān)系不太大,因為這類文獻的讀者一般都是掌握了某語種才會去查閱該文種的目錄。例如懂俄文的人才會去查閱俄文的目錄,這時,如果把俄文文獻和俄文目錄單獨排在一起,在一般情況下就不會有什么問題(我們說一般情況下是指對于一般讀者來說,對于研究人員來說仍是有問題的)。如把《戰(zhàn)爭與和平》、《Войнаимир》以及《War and peace》排在3個完全獨立的目錄體系中也基本上可以。
文字類文獻的讀者一般是可以提出他所需要的文獻的語種特點(如需要俄文或中文作品),同時讀者也是有閱讀這種語種的能力的。這就是分語種編目在一般情況下得以通行的兩個基本條件。
音樂文獻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對于音樂作品,特別是對于器樂作品來說,所謂語種的不同實際上只是一個標題的不同,其內(nèi)容是完全一樣的。既然內(nèi)容一樣,讀者就不考慮其標題的文種是什么了。因此,當一個讀者在查一部音樂文獻(如舞劇《天鵝湖》)時,他就與一般文獻的讀者有兩個不同:
一是讀者要的是這一作品而不限于某種語種的標題,所以讀者也就并不限定于要《Swan Lake》或《Лебединоеозеро》或《天鵝湖》,這些不同語種標題的文獻中的任何一種都能滿足其需要。也就是說,讀者無法提出具體的語種要求。因此,按現(xiàn)在這種把不同語種的標題分別放在不同的目錄體系中的做法,讀者就不得不查了中文目錄再去查西文目錄,然后是俄文目錄,實在不行還可能要查日文目錄。只有把所有4種語種的目錄體系都查一遍后,才能保證不會有所遺漏。這無疑將會浪費讀者的大量時間。而如果是把不同語種的目錄編在一起,讀者只要查一次就解決問題了。
另一個特點是音樂文獻的讀者即使不懂某語種的標題,但其仍可能需要利用這一文獻。例如我國原版的《Лебединое озеро》,如果是文字型文獻的讀者,不會俄文的讀者一般是不會去查它的。但音樂文獻的讀者就不同,讀者雖不認識這個標題,但其仍然可以讀(或聽)懂這部部作品。因此盡管讀者讀不懂這個標題,但其仍然需要查閱這部作品。在分語種組織目錄時,這個讀者即使是掌握了英文、中文、日文3種文字,如果其沒有掌握俄文,就無法找到這部自己所需要的文獻。實際上,考慮到我國(特別是在音樂界中)掌握俄語的人數(shù)有限,采用這樣的方法編目,這部文獻的利用率肯定是不會高的,甚至可以說,基本上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也就是說,在文字型文獻中分語種編目的兩個基本條件,對于音樂文獻的讀者來說,都不存在。因為音樂文獻的讀者很有可能是既不能提出具體的語種要求,同時又可能不具備閱讀其所需要的某語種目錄的能力。可見,分語種編目實際上就行不通。也就是說,對于音樂文獻來說,分語種編目顯然是不恰當?shù)摹?/p>
即使是有語言的音樂文獻,如歌劇、聲樂曲等,大部分讀者在查閱時往往是有一定語種要求的,但其中的大部分又是在沒有自己需要的語種時,有其他語種的也可以。例如有人要欣賞一部歌劇《茶花女》,對于不熟悉這部歌劇的讀者來說,其可能希望最好有用中文演唱的,這樣有利于了解內(nèi)容。但如果沒有中文演唱的,能找到其他語種的也總比完全查不到要好得多。特別是對于比較熟悉該歌劇的人來說,其可能主要想看的是由誰來演唱的,而根本不考慮是用什么語種演唱的。
因此,對于有詞的音樂作品來說,采用多語種混合編目,比之分語種編目來說,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弊的。
實際上,不僅是音樂文獻,即使是文字文獻也是如此。希望能一次就找到某一文獻的各語種版本的并不少見。所以在英美等圖書館事業(yè)發(fā)達的國家,都是多文種混合編目的。
當非音樂文獻是分語種編目時,規(guī)范控制與參照只需要處理同語種或同文種的不同形式之間的問題,如人名的李叔同與弘一法師,曲名的Concerto與Konzert等,這些都是比較容易的。因此,在一般圖書館中,對此也沒有給以足夠的重視,沒有當作一個復(fù)雜的技術(shù)問題來對待。而當不同文種的文獻編在一起時,由于需要處理多種語種的問題以及各語種之間的關(guān)系,這個工作就非常困難了。如柴科夫斯基、柴可夫斯基、Чайковский、Chaikovsky、Tchaikovsky、Tschaikovsky之間的關(guān)系問題。特別是由于讀者往往不懂某種語言還要查該語言的目錄,這種參照的重要性就更突出了。
在我國的圖書館工作中,長期以來,都認為這方面的工作主要是讀者的責任。如一首《舍赫拉查德》,按這個題名編進去就完成任務(wù)了,至于查《天方夜譚》是否能查到,這就看讀者的水平了。這實際上是把圖書館工作人員放在讀者之下,認為要由讀者來指導(dǎo)圖書館員。但一些圖書館學(xué)比較先進的國家不是這樣,他們要求要由圖書館員來指導(dǎo)讀者。他們認為在書目方面,圖書館員應(yīng)該是讀者的指導(dǎo)者。讀者提出一個非規(guī)范的或非典型的名稱(檢索點)時,圖書館工作人員有責任幫助他找到需要的文獻。如讀者找玄堡的作品,館員就應(yīng)該幫助其找到勛伯格的作品。要找《天方夜譚》,你就應(yīng)該幫他找到《舍赫拉查德》。沒有這個能力,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館員。圖書館工作人員的社會地位不能通過高待遇來體現(xiàn),而是需要通過館員提供專業(yè)服務(wù)的水平和能力來爭取。
類似的例子可以舉許多,如《波希米亞人》、《繡花女》和《藝術(shù)家的生涯》;《利亞多》和《Lyadov,Liadov》;拉赫瑪尼諾夫,Рахоанинов,Rachmaninov和Rakhmaninov;阿拉別夫和阿利亞比耶夫等等。這些都是規(guī)范工作的內(nèi)容,都是圖書館員應(yīng)該掌握的。做不好這一工作,圖書館的館藏就不可能真正發(fā)揮作用。
音樂文獻本身比較復(fù)雜,音樂文獻的題名與一般文獻不同,它有許多附加成分,如序號、作品號、演奏形式、調(diào)性等。有的可能還有異題名。
音樂文獻的責任者也比較復(fù)雜,除作曲與作詞者外,還有演奏、演唱、伴奏、指揮(其中還要分合唱指揮與樂隊指揮)、改編、校訂以及通俗音樂的制作人等。有時還有訂指法、配伴奏、釋譜、作華彩等等。因此責任者檢索也就特別復(fù)雜。音樂文獻中的樂譜還有樂譜專用說明,它涉及到各種樂譜形式。而要準確地理解和說明這些樂譜形式(如總譜、分譜、聲樂總譜、壓縮總譜、鍵盤縮譜、比例記譜和圖示譜等),對于沒有從事過音樂專業(yè)的圖書館工作人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音樂文獻(包括樂譜與聲像資料)中有大量的曲集。這些曲集中所包含的作品數(shù)量之多,是其他類型的文獻所難以相比的。而且其中的每一首作品又都有其獨立檢索的必要。例如一本《外國名歌三百首》,含有300首作品,其中的每一首都有多個獨立的檢索點。如果不作分析著錄,這些歌曲實際上根本無法檢索,也無法利用。所以,對于音樂文獻來說,分析款目的著錄就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音樂文獻編目工作的特點:多文種混合編目、復(fù)雜的參照系統(tǒng)、大量和多變的檢索入口、大量的分析著錄,對于我國一般圖書館的編目工作來說,都是新問題。多文種混合編目在我國基本上還沒有一所主要的圖書館曾使用過。參照系統(tǒng)也沒有人系統(tǒng)地建立過(偶爾使用則是有的)。這么復(fù)雜的檢索入口也沒有人系統(tǒng)地考慮過。至于分析著錄一般情況下也只是作為一種理論問題出現(xiàn)過,真正做過的人并不多。這也就是說,音樂文獻編目工作的許多問題在我國當前的圖書館學(xué)中還沒有現(xiàn)成的方法和答案。筆者在與其他類型的圖書館的編目人員探討這些問題時,他們對所提出的這些問題會感到某種程度的驚訝。也就是說,音樂文獻的編目工作中所出現(xiàn)的許多特殊問題,我們不能局限于我國現(xiàn)有的編目經(jīng)驗與做法,靠這些是解決不了現(xiàn)實問題的,只能從國內(nèi)外廣泛的圖書館編目工作實踐中去尋找解決的方法和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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