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儒家歷來強調(diào)德育的重要地位,本文探討了儒家追求“圣賢”道德至善的德育目標,與法家“避忌道德最壞”的德育目標進行比較,進一步闡述了儒家德育目標對當代德育目標的一些啟示。
關鍵詞:儒家德育;德育目標;道德至善
中圖分類號:B222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1)09-0098-02
引言
儒家思想作為我國古代傳統(tǒng)主流意識,在2000多年的封建社會中一直處于主導地位,其關于教育的理論和方法同樣具有深刻的歷史意義以及深遠的時代影響,本文所說的古代德育主要指的就是占主導地位的儒家德育理念。
儒家歷來重視教育,并堅持把德育放在教育的首位,把培養(yǎng)圣賢之人作為學校德育的根本宗旨,《大學》有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敝赋隽私逃哪繕司褪且囵B(yǎng)學生優(yōu)秀的道德、品性,更要塑造至真至善的理想人格。在儒家德育看來,至真至善是以“圣賢”為標準的一種理想人格境界,《孟子·公孫丑上》曰:“乃所愿,則學孔子也”;《荀子·勸學》曰:學者應“始乎為士,終乎為圣人”;程頤《河南程氏遺書》卷二十五曰:“人皆可以成圣人,而君子之學必至于圣人而后已。不至于圣人而后己者,皆自棄也”;朱熹在《朱子語類》卷八指出:“學者大要立志。所謂志道,不道將這些意氣去蓋他人,只是直接要學堯舜”等等,均指出了“取法乎上,習圣習賢”的道德目標。
結合新時期的社會實際,當代德育目標對儒家追求道德至善德育理念的借鑒,被賦予了新的時代內(nèi)涵,對我們新時期加強改進德育工作以及制定德育目標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
一、“道德至善”的德育目標
中國自古是個崇拜圣賢的國家,圣賢在中國典籍中指那些具有理想、完美、崇高人格的人,儒家更是為后世構造了一個圣圣相傳的“道統(tǒng)”,樹立了圣賢人格的道德典范。當然,要達到至真至善的圣賢境界,并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儒家德育采取了人格境界的層次劃分和漸進式培養(yǎng)模式,賦予了德育目標以循序漸進的合理性。
最早在《周易》中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君子”、“圣人”、“大人”這些漸進層次的理想人格概念,儒家則在《周易》基礎上對德育目標層次有了新的闡述。后世將孔子視為“圣人”,贊其德才兼?zhèn)洌鬃訛槿酥t遜,自認為不及圣賢標準,最多也只能算是勉勉強強地達到君子的境界而已?!墩撜Z·述而》三十四章有言:“若圣與仁,則吾豈敢!”《論語·述而》又言“圣人,吾不得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甚至說自己連“君子”的三重標準即仁義、智慧、勇氣都沒有具備——“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由此可見,孔子繼承了《周易》關于“君子”“圣人”理想人格概念,并提出“圣人”是比“君子”更高的目標。孟子在孔子理論基礎上提出了“內(nèi)圣外王”的主張,即內(nèi)修圣人之道,外施王者之政,內(nèi)以圣人之道為體,外以王者仁政為用,孟子理想人格的具體標準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孟子·滕文公下》)的大丈夫之德行。而《荀子·儒效》則明確指出“人有五儀,有庸人,有士,有君子,有賢人,有圣王”、“上為圣人,下為士君子”,荀子將道德標準和人格層次做了更加細的劃分,使大眾可以按各自能夠達到的標準向圣賢境界趨同,是有積極歷史意義的。漢代賈誼的《新術·道術》中有言:“守道者謂之士,樂道者謂之君子。知道者為之明,行道者謂之賢,且明且賢,此謂圣人?!睂?、圣賢的內(nèi)涵作了新的總結。
雖然儒家內(nèi)部對于德育境界、人格標準的認識也不盡相同,但總體而言,“圣賢”被視為了終極理想人格標準;“君子”次之,是現(xiàn)實的最高人格標準;而“士”則為古代德育培養(yǎng)大眾的一般標準。無論如何,儒家德育目標是朝向至真至善的,是高標準的道德追求。
二、“追求道德至善”與“避忌道德最壞”
古代的社會經(jīng)濟、文化、科技發(fā)展較為落后和緩慢,人們的社會化程度較低,社會環(huán)境和人際關系也比較淳樸單一,“圣賢氣象”作為儒家“道德至善”的德育目標和理想人格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具有神秘色彩的。儒家思想的正統(tǒng)思想傾向,更多體現(xiàn)的是統(tǒng)治階級的利益,社會道德目標與個人道德處境結合不緊密,是當時德育實踐中存在的較大的缺憾。儒家以“圣賢”的標準要求普羅大眾實際上只是一種理想的美好愿望,是很難真正達到的道德人格境界。
與此同時,法家提出了以“法”的形式來規(guī)范民眾的日常行為,認為以法規(guī)限定道德底線才是德育最現(xiàn)實的保障,更有利于社會秩序的有序化。與儒家“追求道德至善”相對,法家認為圣賢標準太飄渺遙不可及,在現(xiàn)實生活根本做不到至善這樣的極致,而現(xiàn)實生活中只要能夠“避忌道德最壞”,使民眾不要觸及違反道德規(guī)范的最底線就已經(jīng)可以了。
這么說來法家的德育目標較之儒家是不是更為現(xiàn)實可行呢?從表面上看,確實會產(chǎn)生這樣的誤解,實際上,這只是一種具有詭辯睿智的道德策略。我們都知道,人是具有依賴性和惰性的生物,儒家德育“追求至善境界”的極致標準我們姑且不論,就是君子的規(guī)范在執(zhí)行起來也是大打折扣的。也就是說,相較于“至善”,人們往往不能盡善,只能達到中善,而以中善為標準則通常也只能符合道德基本要求。因此,我們看到,當人們以一份美好的憧憬和較高的理想作為精神寄托和追求目標時,會促使自己向至善趨近,即使達不到最好,也會遠遠超出最基本的期望,總體上來說是有利于更好的社會道德風氣的培養(yǎng)和形成的;而法家“避忌最壞道德”的主張,以法律法規(guī)的形式限定道德底線,這也就放松了民眾對自己的道德要求,常常連最基本的道德規(guī)范都做不到,造成社會整體得過且過的消極道德局面,更有甚者會想方設法地鉆法律條文的空檔,破壞社會秩序。
儒家追求“習圣習賢”道德至善的執(zhí)著精神和遠大目標意在提高德育起點,不同程度地提升大眾的道德人格,并非要求每個人都真正成為圣賢。因此,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當代,圣賢氣象和圣賢功業(yè)對人們都是具有道德激勵和榜樣作用的,高標準道德律令的制定都是具有必要性和現(xiàn)實可行性的。
三、古代儒家德育目標對當代的啟示
至善的道德境界、高尚的道德人格是國民道德建設追求的目標,直接影響一個國家精神文明建設的整體面貌。中國儒家傳統(tǒng)德育目標中鼓勵追求至善的道德境界、高尚的道德人格,在當今社會主義的道德建設中,對道德目標的制定同樣具有重要的啟示和指導作用。
(一)高標準,嚴要求
2004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頒發(fā)《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見》中強調(diào)“學校教育要堅持育人為本、德育為先,把人才培養(yǎng)作為根本任務,把思想政治教育擺在首要位置。”從中也可以看出我國對于德育突出地位的堅持和重視。雖然當代德育不再明確地將培養(yǎng)“至善至真”的理想圣賢境界作為主導目標,但是對崇高理想人格的追求仍是具有積極意義的,在當代,仍應以“高標準、嚴要求”的德育理念作為我們思想政治教育的基石,提升整個社會的精神文明風貌。新的歷史時期,德育的內(nèi)容和形式也愈發(fā)豐富,受傳統(tǒng)德育目標的影響,當代德育目標的制定標準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具體方面:一是以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共同理想為其制定的根本依據(jù);二是以培養(yǎng)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識、有文化的四有新人為社會主義事業(yè)建設者和接班人為基本方向;三是以面向現(xiàn)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教育指南為現(xiàn)實前瞻;四是以人為本,促進學生全面自由的發(fā)展為價值追求。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币簿褪峭怀鰪娬{(diào)提高整個社會的綜合素質(zhì),將不僅僅關系著個人素質(zhì)的提高,對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文明程度都是有著巨大的推進作用。
(二)層次性,系統(tǒng)化
德育目標是教育的起點和方向標,它的制定直接影響到德育的內(nèi)容和方式,所以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傳統(tǒng)儒家德育目標已經(jīng)懂得將道德標準和人格層次做出具體的細化,對不同層次的民眾進行歸類,從而有針對性地因時因地因人因材施教,分類疏導教育;當代中國在經(jīng)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文化商品化、價值多元化的新形勢沖擊下,德育目標的制定也更加具體,呈現(xiàn)出鮮明的系統(tǒng)性和層次性,德育實踐開始與心理學、社會學、倫理學產(chǎn)生密切聯(lián)系,形成了學科交叉體系,同時德育目標的設定還注重了個人、社會及各領域的共同發(fā)展,形成了枝繁葉茂的的德育目標結構。對不同階段層次的德育任務更為細致的目標設定,保證了德育工作的實踐性、漸進性和易操作性,為我們當前和今后的德育工作指明了方向。
結語
總而言之,德育目標作為德育工作的起點和方向標,無論在古代還是當代,都以塑造理想的道德人格為追求。新時期德育目標順應時代發(fā)展展現(xiàn)新的時代特色,對古代傳統(tǒng)德育目標一面要揚棄,一面要結合實際完善修訂,做到理論的與時俱進,使其更好地指導和保證新時期德育工作的順利進行和實施,提高個體道德思想的境界,為社會主義偉大事業(yè)培養(yǎng)全面發(fā)展的高素質(zhì)人才,創(chuàng)建文明道德秩序以及和諧社會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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